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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杰干笑着摇了摇头,“当然,当然!灾劫四凶灭我长生,我等吃饱了肚子自是要想出个办法将他们抽筋拔骨,祭我长生门众在天之灵!”
少年嘴上虽说,心中却是苦涩难当,“办法?门宗啊门宗……杰儿还有什么办法!”
这两个男人就这么噙着泪水,一面大笑,一面似是饿鬼投胎一样大口撕扯着这一只烧鸡。七月十四却是没有听到,那方杰在大笑过后表情短短地一窒,盯着面前熊熊燃着的篝火叹息了一声“裳儿……”
自从劫数大破“人间”又击溃长生崖顶一众上人以后,随即带着手下四凶势如破竹般一夜之间席卷整个九州大地。
那“人间”一破,似也是同时击垮了某种上古禁制,一时间万千传说中的凶兽妖魔顿时重现九州大地。灾劫兽军一脉,三日破冲天峰,九日后再破司空山,这一众妖魔到过哪里,哪里便必定生灵绝灭。
入城城空,过林林枯,苍天钦原鬼车无数,厚土祸斗蛊雕(*注1)遍野,山有肥遗(*注2),水有禺(yu)疆(*注3)。浩荡河山,哭声四起;天作血色,地作焦土。天地之大,却再无人类可留之地。日月之光,却也再难分辨昼夜有别。
“你就好了,自那以后你就再也没有醒过,你知不知道如今的世道已变成了什么样?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也许早便是醒了的,只不过是你自己不愿意张开眼睛。我说得对不对啊,活死人?”
这说话者不是别人,正是许久不见的一代医仙之后,仇蕊儿。
不远处,却又有个书生模样的少年冷笑道:“还不快些吃掉了你手上的东西快快赶路,小心又被那些个魔物追上。一天到晚你除了和我家兄弟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究竟找没找到法子救醒他!现如今如果只是唠唠叨叨就可以叫他应你,那他早便应你了。”
这人不是成阳又会是谁?
不耐烦地白了眼一旁的成阳,仇蕊儿干脆将口中的干粮塞进了那“活死人”万轲的嘴里,自顾自道:“你自己瞧瞧,这就是你豁上小命救的兄弟!他方才这话,分明就说你是个累赘呢!你干嘛不张开眼睛看看他?就是你这个傻兄弟,当日苍龙答应叫他饮尽龙髓他竟然转身就走,放着上好的练功至宝不要,还偏偏说是要靠自己的一双拳头叫方杰到九幽下面给自己的族人道歉,你说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天字一号大傻蛋!”
这边一副死气沉沉的万轲却是皱起了眉头,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
仇蕊儿接着咧嘴道:“又生这闷气,我说错了吗?我知道,你也是恨你这傻瓜兄弟实在白痴得可以,不过你既然有本事喘那粗气,干嘛不跳起来咬这忘恩负义的家伙一口?”
成阳冷笑一声,却是站起身来,掸了掸白衣上的灰尘,也不看这一男一女,低声道:“我吃饱了,我走了。”
“你……”
不等这姑娘把话说完,二人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兽吼。
也不容二人多做反应,已是自林间跳出一兽:人面猴身,一腿一足,面色狰狞不说,手中还抓着只没吃完的螃蟹。
此刻这怪物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手中的半只死蟹,竟开口说起了人话:“人类……蟹……好吃。”
有道是:
殃云遍野命如尘,大破长生天地分。
百里坡外仙游客,一书一梦一归人。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
*注1:“又东五百里,曰鹿吴之山,上无草木,多金石。泽更之水出焉,而南流注于滂水。水有兽焉,名曰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是食人。” 《山海经・南山经》
这里面说蛊雕是一种像雕、长着角的吃人怪物,可是《事物绀珠》里面说蛊雕“如豹而鸟喙”。其实这种动物的形象,怪哉认为大家可以参照外国的“狮鹫”。各国文化还真是触类旁通~这里一笔带过了很多怪物,后文会对它门做详细描述,先卖个关子。
*注2 “又西六十里,曰太华之山,有蛇焉,名曰肥遗,六足四翼,见则天下大旱。” 《山海经・西山经》
*注3 “有儋耳之国,任姓,禺号子,食谷。北海之渚中,有神,人面鸟身,珥两青蛇,践两赤蛇,名曰禺疆。” 《山海经・大荒经》
“隅疆,不周风之所生也。” 《淮南子・坠形训》
这里要特别说明一下,所谓的不周风在古代指的是西北风,《易纬・通卦验》又说过“不周风至,主杀生”,所以在古人的印象里,西北风一般都会害人生病,也被称作“厉风”。这里面的禺疆在古代往往被认为是风神、瘟神和海神,和前面的三个怪兽一样,后文都会做详细提及。在这里与大家做一个分享,如有不足请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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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梦醒
书承上文,眼下灾劫降世,九州四海干戈四起,仙门四脉更加自身难保。成阳一行为某生计自是跟随众灾民四处逃荒,只待三人行至一处山脚之下,却自林间跳出一只人面猴身,手拎半只螃蟹的怪物来。
一旁的成阳先是一愣,转而竟是满脸笑意地摇开纸扇,干脆找了块最近的石头重新了下去。眉宇之间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盯着仇蕊儿,转瞬长长地叹了口气又略微摇了摇头。
仇蕊儿急道:“你还坐在那里干嘛?你……你还不快些过来帮忙!它若是吃了活死人,却当如何是好?”
成阳笑道:“一只山臊(*注1)而已,大惊小怪。它吃不得你,最多也只会叫你得些伤寒罢了。你只管放心,它若是胆敢意图动一动我家兄弟,我自必定将它抽筋扒皮。不过至于你……早便叫你快些吃东西,好容我们赶快上路。引出这么个东西,如今我自当管不着。”
“你!”
仇蕊儿话未说完,那怪物却已是丢下了手上的死蟹,怪叫着扑了上来。
这丈余长的怪物,又岂是个毫无道行可言的姑娘可以对付得了的?仇蕊儿就地十八滚,算是堪堪躲过了这只山臊的一扑。妖兽见一击不得,捶胸顿足地怪叫了几声,眼看着就要重整姿态,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再看那成阳却还是坐禅似的远远躺在一边,这边的情况竟似是连看都懒得再看一眼。
这姑娘当即咬牙道:“成阳,你好!你当真很好!”
成阳也做一脸无所谓状,冷笑道:“我当然很好,好的不能再好!哎呀!小心你的身后!”
“要你管!”
蕊儿见这男人是铁了心的不想帮自己,终于从怀里掏出一袋银针——仙法道行这姑娘的确一窍不通,不过论起生灵就必当有奇经八络,十二大脉。
眼下这只怪物的确凶残得紧,不过容我封了你的脉象经络,你还不乖乖地躺下任我宰割?心念急转间,手中已是掷出一针,银针不偏不倚地刺入这怪物腋窝正中。
说来也怪,虽说这银针细如牛毛,可这怪物受着一击之后巨大身形竟是真的微微一颤。
“中!手少阴心经!待姑娘我封了你这心经三脉,看你还如何再与本姑娘逞能!”
这姑娘心中想着,又是翻出一针。可未容这姑娘出手,却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已是有人先她一步将这山臊狠狠地扑倒在地——这人是疯了?
一己人力,又怎与那山野猛兽抗衡?
仇蕊儿定睛细望间,竟是眉开眼笑地冲口而出道:“活死人!我就知道你不会睡一辈子的,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成阳这边也是“腾”地一声站起了身子,凝神看着这刚从长梦中清醒过来的兄弟万轲。不过,他当下果真是清醒的吗?
万轲似乎什么都没看到,也根本没有听到那姑娘一旁唧唧喳喳地说些什么,他的眼里如今就只有这么一头两手一足的怪猴子。
他的脑袋而今乱得像是团浆糊,他不记得自己为什么在这,不记得自己醒来以前在哪,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已然学会的一身入门的仙法道行,不记得自己神海中还有那团稀奇古怪的灵韵。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么大的一头怪物压在身下,也不知道自己怎能将这么大的一头怪物牢牢地控制住。他的身体都好似不是自己的,那两只拳头左右开弓,直轰向那怪物的头颅。拳拳到肉,直打得这怪物脑浆四溢四肢抽动。
仇蕊儿已经跑到一旁大吐特吐起来,成阳也是咧着嘴盯着浑身是血的万轲皱起眉头,这家伙疯了吗?万轲这边却还是没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