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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晨想到他目前的处境。
当真是……分外适合这种地方。
路过昆仑而上之时,雪地中突然冲出一群拦路之人。
在王遗风记忆里,这种装扮的,似乎正是朝廷神策军人。
很不幸,这冰天雪地,将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而姜晨的此次出手,无疑将要撕破恶人谷与朝廷这些年勉强维持的表面安然的平静。
从姜晨选择踏进这里之时,便意味许多改变。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真切的踏进这火焰之地。
恶人谷外围之人,自然无法挡住他。
但姜晨也没有去真的与恶人谷众拼杀。
走进正路,第一道分岔口的木牌上写着,“三生路。”
走过三生路,终老恶人谷。
姜晨的手落在古旧的木牌上,拂去了其上灰尘,看着那三个字,神色淡漠。
这句话,若不是此生再见,他恐怕不会再想起
周围被他打趴下的外围弟子皆手持兵刃,却不敢再次贸然上前。
他们畏畏缩缩的盯着这个白衣公子,明明此人如此单薄,却偏偏如一座冰山一般难以逾越,周围的气息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甚至他们还没有看清,就已被这人的掌风掀翻在地。只有那冷到极致,如寒冰般的气息,让人心里一阵阵凉意翻涌。
这种感觉,比之昆仑的万载冰封还要寒冷,还要凛冽!
一个巨大的黑影从畏畏缩缩的弟子群中冲出来,腾跃而起,落地之时,地面咚一声巨响,碎石瓦砾炸起,尘土飞扬。
混厚的声音嘲笑道,“哟,是鲁地王氏的公子吗?”
姜晨仿若全然没有听到这句话,只盯着路牌,敛眉不语。
尘埃落定,那人从一片黄土中显现出来。
其人人高马大,身上横肉顿生,面目狰狞,手中拿着一个铁锤,看似和善却并不和善。他瞪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半分也联系不起来那个传闻屠城的魔头。见姜晨不显孔武有力,又感受不到什么高手气息,顿时将恶人谷之前收到的自贡城之事忘的一干二净,仰天大笑一阵,“王公子,恶人谷可不收吃白粮的……”
姜晨抬起头。
他伸出粗壮的手掌来对着姜晨。意思相当明显。
姜晨眉尖一挑,在此刻的众人眼中是很好脾气地认真问了一句,“难道加入恶人谷,还要交保护费吗?”
那人道,“这是规矩。”
姜晨唇角微弯,毫无预兆地伸指一握,那指示木牌已断做两节,随即手腕一转,原本掌中那截锋利不平的木刺,已插在那巨汉的脖子上。
那人惊慌地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间嘀嗒嘀嗒落地,他的声带已被木板刺中,声音都变的模糊不清。“你……你……”
姜晨走到他面前,垂眸漠然相望,“在我面前,就得按我的规矩。”他承认他是在杀鸡儆猴。他不再去看这具注定要成为尸体的人。
巨汉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咚一声倒在地上。就如同他来之时,砸起的尘土。
如今再次尘埃落定。
他只看到,那纤尘不染的白衣,那披散不羁的长发和那种冷漠自矜的姿态。
恐怕临死之前,他都没有想到,他会死的这样突然,这样轻松,这样,没有预兆。
他好想大喊一声,你这个恶魔!
但是,他此生所有的言语机会,都用尽了。
姜晨负手,缓步向更深处的烈风集而去。
众人围着他,却没有再次阻拦。即便恶人谷众人几乎无一不是手染鲜血之辈,但见到此景,还是不由从心底都升起一种寒意。
谁能想到如此一个自进来谷中,都没有真正伤到一人的人,刚才被定义为温和无害的人,却转手之间收走一条性命。
他们才想起来。
能进到恶人谷的人,又岂会是无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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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剑网三王遗风(三)
阿门阿前一个防盗章阿树阿上晋江城白风白月几人随侍。
挑来车帘时欧阳锋两步趴在车边只是叮嘱但话里的萧杀之气让人心里一哆嗦,“克儿此去一路顺风啊。回去之后该杀就杀不必留情。”
姜晨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算是应下,“是叔叔。”
白风白月两人脸色都白了。
欧阳锋从怀中拿出一白色瓷瓶笑道“会用吗?”
姜晨看他神色,大约也明白其中装的东西了他缓缓伸出手接下毒药瓶,“是。”
“叔叔且留步吧。”他这么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欧阳锋脚步一顿,“啊。好。”
“走吧。”
白雪白花齐声叱道,“驾!”
马车绝尘而去。
姜晨坐在车中,手中把玩着瓷瓶。白风不知他在想什么。
良久,她犹豫着开口“少主……庄主给的是……”
车内外的四双耳朵都竖了起来。
姜晨手上的动作一顿“毒药。”
白月看他回答的如此简短立刻拦住了旁边又要发问的姐妹。他回答简短的时候往往是心情不好。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该打扰他。
这是白月这几日相处总结的经验。
仅仅一条。因为他显露出来的脾气却也太平淡,让人捉不住他的忌讳。
这个脾气甚至比她未受伤之前更好更和善,但白月与他相处,反而更觉得紧张。
因为敏锐的觉得,他的不喜不悲,让人心沉,他的笑意,也让人头皮发麻。
马车在路上的泥泞中驶过。
从踏上了这辆马车开始,他似乎就安静了许多。半分也没有回家的喜悦之感。
也是,他此去也不是回家,而是去闯龙潭虎穴。
殊不知,无论哪里对于姜晨都是一样的,总有人想要他死。无论是在南宋临安还是西域白驼山。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且走且看。
傍晚,到了个小小的村落。村口是一家小小的旅舍。
姜晨坐在一边喝茶,风花雪月四人站在旁边。
门口进来四个大汉,个个身高八尺,肌肉虬扎,生就一副威猛模样。
那四人很快寻了桌子坐下来,眸光扫过姜晨这一桌,相互对视了一眼。
姜晨垂眸,伸出手缓缓抚过了手腕上的蛇。
就听那几人高谈阔论,从金谈到宋,从西京谈到临安,从朝廷谈到江湖。
一人道,“听闻东邪疯了,他女儿死了……”
“还有还有……那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子郭靖,竟然与小东邪纠缠不清啊……”
“对了,听说西毒他侄儿前去提亲结果败在一个不知名的野小子手下……”
“你们的消息都过时了,就在前日,丐帮易主了!”
“欸?此话怎讲?”
“洪七公一直没出现,丐帮要交给一个姓杨的小子,结果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一男一女搅了局……最后丐帮还传给这女人手里了!”
“唉,昔日听闻那桃花岛东邪之女败在洪七公门下,没成想如此早夭。否则该交给她才是,如今却叫个寂寂无名之辈夺了好处。”
那几人还待研究自己手里的消息。
“嗤……”一声轻微的笑声。
白风从他脸上看到一抹微笑,听他低低的声音,“……真是去到哪里,这两人都这样阴魂不散……”明明就是不咸不淡的语气,明明是暖如春风的微笑,可她莫名就感受到了他心中的不悦。
“臭小子,你说甚么!”那正谈论的兴高采烈的人被扫了兴致,望了望这边桌子,看到他的腿,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一个连腿都没有的臭残废,还好意思笑!”
就有人接口道,“恐怕这小残废这辈子都无法企及那样的高度,这会酸了吧……”那些人脸上挂着是轻蔑的笑意,“当真是泥沟里臭虫,连爬路都难,呸!”
“还装甚么高贵模样!”
那一桌人不约而同起身,围住了姜晨,笑的嚣张,“小残废!”
姜晨唇角翘了翘,转过脸来,温润如风,仿佛他的话里没有那样四起的杀机,“你最后还有一次开口的机会。”
那大汉摸了摸黑黝黝的脸颊边冒出来的黑色胡须,面上挂了几分猥琐,打量了姜晨一会,“哟,看样子小公子也是细皮嫩肉,不比怡红院那些姑娘差……不如……”
姜晨脸上的弧度变也未变,毫无预兆地抬手穿透他的胸膛,竟然如刀切豆腐一般,然后收回,半分血迹都未溅出。他的眼睛扫过脚下的尸首,毫无起伏的情绪,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