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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静如水渊的眸子陡然间化成了两颗满覆冰雪的晶石,透出莹莹的寒冰之气,额头眉间,口鼻之处乃至发肤肢体都有寒气肆意窜走,更为奇特的是她的右手五指竟化为了一簇锐利的冰锥子,轻轻地划开了狱卒的脸颊。
“啊~”冰锥所过之处,脸上的皮肉就像是活生生被人撕了下来,疼痛难忍,那张苍白的脸也被霜寒之气裹覆,然而更有一股冻到灵魂深处的寒意瞬间蔓延开来,那狱卒不过一普通人,哪受得了少女这般奇妙玄奥的术法折磨,当下惨叫了出来。
“啊~我说,我说!”在见识了少女的威力后,狱卒心中最后一丝镇定也轰然崩塌,嘶声大叫道,“是……是大祭司把他俩认了出来,说他们是南苑人,宁王这才大发雷霆,下令抓人!”
“那你又为何要打他?是谁指使你打的?”
少女的喝声吓得狱卒一愣一愣的,他试图挣扎,却发现身体就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挤压到墙上,丝毫不得动弹。
“这……这也是大祭司……偷偷要求的。”说完这句话后,狱卒脸上的惊愕表情已被冰锥带来的刺骨寒气所凝结,直至气息消亡的那刻,他都没明白眼前的这个少女何以有这般骇人的功力。
少女恨恨地放开狱卒,怒嗔道:“看来三年前就该杀了那祸国殃民的贼人,哼!”
“姑……姑娘,你能救他吗?”楼笑辰也看得出奇,他没想到如此娇柔的身体里竟能爆发出这般骇人的力量。可眼前自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看着血泊之中那个气息微弱的身影,他多少有些慌乱。
少女回过神来,忙扶起倒地的潇允。神凝一道心诀,手心处霜寒阵阵,纤指划过虚空,像是在汲取虚空中的元气。渐渐地,寒气越积越厚,齐齐聚向手心,最后化成一个碗口大小的冰霜之球,霜球表面寒气交加,清芒淡耀。少女双手合十,将这冰霜之球凝入潇允胸口。那张气息微弱的苍白脸颊骤然间更白了几分,整个身子也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
楼笑辰不解地追问道:“姑娘,你这……”
“霜球所蕴寒气能沁入肌肤,游走心肺脾脏之间,减缓血流速度,虽会不适颤抖,却能护助潇哥哥的周身脉息。”
少女起身,伸手抓向楼笑辰手脚的链锁,手上的霜寒之气忽又盛了几许,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链锁就像脆裂的骨头,应声而断。
看着少女驾轻就熟的动作,看着纤手过处纷纷断开的链锁,楼笑辰不禁倒吸一口寒气,他看着这个娇柔瘦小的少女,直怀疑此人非仙即圣,若是得她所助,定然如沐甘霖,畅快至极:“走,此地不宜久留,那些个兵卒就在府外巡守,前厅后院也有不少驻守的,他们定是嗅到了这里的血腥,正赶将过来。若是再多些耽搁,怕真是走不了了。”
少女一声应诺,两人扶起潇允,尽可能快地向门口走去。
……
府衙后院,空寂的月光扫净尘嚣,几梭子俏亮的星光也争辉夺芒,尽耀当空。星月交辉之下,几株素心腊梅凌寒怒放,暗香浮动,宽及百步的后院内四下静冷,安宁祥和。若偏要在这怡人景致之下挑一丝不足的,那便是几尺灰墙,几分雪意了。
少女脚下稍微停了停,微风偶过,几缕薄雪卷尘而散,晃动院中点点腊梅,清香飘落,旋即被浮起的乱尘淹没。少女秀耳灵动,唇角笑意涌现,轻声道:
“公子,你先带潇哥哥离去,我随后便到!”
听得那铮铮出鞘之音自梅间跳出,楼笑辰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也不知哪来的信心,他竟不露一丝逗留之意,更不曾有相助之念,好似完全相信眼前这个俊俏的少女会摆平一切。他索xing背起瘫软的潇允,循着那条黑暗陌生的道路,大步流星而去。
院落空地上骤然响起了jing报声,随后又是阵阵哄闹声逼近。幽藏于暗梅之间的刀鞘悉数挣落,刀光剑芒携着寒意划破长空,袭向少女。只见那少女眉眼寒芒一掠,登时振臂高呼起来,一泓青光缠绕周身,随着呼声渐厉,青光也愈加利芒。在凄绝惨烈的呼叫声中,青光已逝,寒芒骤起,点点冰晶化作冰针,
冲破残风败雪,划开玄甲青衣,悄无声息地没入脏腑心肺。袭至身前的冷冽刀兵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随后便是一个个孔武有力的身子落下,沉闷而死寂。
这可怖的破坏力是那些侍卫兵卒所没预料到的。斯诺虽为古国,可久居海岛滩地,对别国的情况了解甚少,然这绝妙惊奇的道术仙法更是未曾见识。几个还未出手的侍卫兵卒不禁惧意浮现,连连后退。
少女跃至空中,娇叱一声,手心冰火相融,瞬息之间便凝成炫目的霜火之箭,如同电光离弦飞驰,风卷残云地逼向那些几yu奔逃的侍卫兵卒,直侵对手心口要穴。只因速度奇快,那些扬刀挥剑的拙劣招式又怎能抵挡一二。听闻得惨呼阵阵,惊叫连连,院落的肃杀之气空前高涨,浓烈的血腥之气,混杂着一缕优雅淡香,从府衙后院弥漫开来。少女收势灭神,长舒口气。看着院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她略略自念一句,转身向院外纵去。
那些闻讯赶来的侍卫jing锐看着地上的尸体,看着那些尸体上冷热不定的伤口,想来自己的同伴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落得这般悲惨的下场,而且没有一个人的兵器上沾有敌人的血。想及此处,本yu追赶的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
停下脚步,再把潇允安放好,楼笑辰依了棵算是茎深杆粗的老树跌坐下来,环顾四周,见再无动静,这才深吸口气,略作歇息。
潇允此时已有些好转,虽然面容依旧苍白憔悴,可呼吸吐纳已近平缓,身子也没有先前那般颤了,胸前的伤口也都开始愈合,而且还恢复得奇快,那些落在边上的口子甚至已经愈合如初,竟连伤疤都已不见。
楼笑辰忽又想起矿洞内的那一次诡妙的遇见。陡然间,一瀑荧光自潇允胸口乍出,微微扑闪着。
“就是这……这到底有何玄机?”楼笑辰眸中一亮,他抽出藏在潇允怀里的白玉坠子,惊声自问道,“难道……这公主所赠玉坠竟是仙家神族之宝?”
正待细看,那坠子突然似活了一般,跳回到潇允胸口,更为奇怪的是潇允的额头眉心处也有微光亮起,渐渐凝成一个白芒辉耀的印记,细细看去,仿如一抹星辉忽明忽暗。坠子和印记间微光递转,妖娆诡异。楼笑辰看得惊奇,恍惚间又想起了兄弟二人第一次相识的情景――作为一个辗转不定的落拓少年,
眸子里却始终有挥散不去的沉稳镇定,甚至隐有沧桑相伴。
思绪游走的瞬间,身后倏然响起一阵躁动。待楼笑辰回过神,那个肥胖的身躯已跃至二人身后,一把长剑紧贴在楼笑辰脖颈之间。
“玉,我要了,你们的命嘛,我也收了!”
……
夜深几许,云淡几分,那一弯弦月穿云而过……
………………………………
第十九章 月下醉美人
一剪闲云笼清月,半壶浊酒思断肠。
高墙外,月影堪没,烟消灯尽处,轻纱罗幌,美人犹卧。
残冬的月se总是有些清冷寂寥,亦有些魔力,能把人灌醉,醉成一个同样清冷寂寥的人。
然西月就是醉人,只是灌醉她的不是月se,而是浊酒。简窗前,已经空了三个玉壶。浊酒之烈,哪怕只是嗅一口拂过玉壶的清风,都能把人醉倒。区区一介女流,西月竟能对月愤饮,独醉三壶,之中所蕴悲愁,岂是那些傲然于世的贤人墨客所能解透。
床已不是宫中的床,月却依然,还有那三年沉寂的悲情也是依然。
夜风吹开纱幔,拂过西月那滚烫的额头,终于把她从残梦中唤醒,她起身下床,蹒跚几步行至窗前,拎起其中一个錾金玉壶,晃了晃,显是酒尽壶空了。她有些吃惊地轻摇剩余两个玉壶,发现壶内都已没了酒,不禁有些怅然。
浸着夜风,闻着酒香,静静地望向天宇。夜很黑,也很静,而西月恰恰需要用这种静来洗涤她浑浊的心绪。然而,三年自闭,原以为自己的父王会像她一样看开,孰料换来的却只一句择吉另嫁。她很不甘,又很无奈,然自己所思所念之人正挣扎在死亡边缘,最可悲的是对他来说,自己已是忆海之中的一片愁云,飘之而来,荡之即去。
如此花样年华,她却只能与月作伴,也唯有清月,才能读出她心里的悲愁,才能填满她心灵深处的空寂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