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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超一愣,哪成想外貌天真烂漫的小囡却是一个火爆脾气。
看着面前因不开心,小眼睛,小鼻子,小嘴都快挤在一起的小囡,孟超心道一声坏了,要把这小祖宗惹不高兴了,往后可没好果子吃!
孟超二话不说,空出一只手赶紧接过小囡手中的馒头,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就是一口,满嘴塞满馒头,含糊不清地说道:“唔。。。好吃,小囡的馒头真好吃!”
看到孟超吃了自己送过来的馒头,小囡的粉嫩俏脸由阴转晴,开心地笑了一声,小手在小花棉袄上蹭了几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看向孟超身边同样笑脸相迎的几位狱友,好心地问道:“要馒头么,我给你们拿!”
还未等大家回答,小囡便转身一蹦一跳地向着堆放馒头的餐桌跑去。
清一色灰蒙蒙的狱服间穿梭着一个身穿浅红花棉袄的娇小精灵,给凄凉、苦闷的矿场增添了难得的温馨和欢笑。
小囡有点气喘吁吁地跑到盛放馒头的大盆前,挑了挑,抓了一个不算大的馒头。
“丫头啊,别乱跑了,这里人多,万一撞倒你了,你妈又得骂人!”正在给囚犯分发馒头的驼背老汉拦住了正要离开去给叔叔们送馒头的小囡。
“不会的,妈妈才不会凶小囡呢!”小囡又抓几个馒头捧在胸前,歪着头想了想,无比确定地说道。
“呵呵,当然舍不得骂你了,被骂的可是我们哩!”还没等驼背老汉说话,旁边一名右耳部位包扎严实,胡子拉碴,神情憔悴的丑汉接口道。
被两人一打岔,小囡彻底忘记为何来此取馒头了,仰头看见胡子拉碴的丑汉手中未拿馒头,便踮起脚尖,伸直小胳膊,将手中的馒头递了上去,奶声奶气地说道:“康八叔叔,给你馒头!”
康八见状赶紧接过小囡手中的馒头,免得小家伙使劲伸胳膊太辛苦,道了一声谢,弯下腰来,对小囡说道:“赶紧去找妈妈吧,刚刚她还在棚外威胁俺们,说你要是少了一根头发,就下砒霜毒死俺们呢!”
小囡两条细长秀丽的眉毛再次聚首,成了小小的“川”字,困惑不解道:“砒霜是啥?”
“小囡!快出来,咱们要回家了!”棚外突兀传来的女性召唤声,洪亮清澈,底气十足。
本来话是冲着小囡喊的,但极具穿透性的声音响起一刹那,很多囚犯都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脖子,不为其他,只因可爱小囡的妈妈一点也不可爱!
一名身材略微发福,姿色中等,浑身散发彪悍气质的中年妇女趾高气昂地双手叉腰站在棚外,身后怯生生地站着一名身穿晋军制式棉服的中年男子为其撑伞。
中年男子手中的大伞足以容纳两人,但中年男子始终站在伞外,将伞下之地全部留给中年妇人,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还不时调整着雨伞的角度,生怕中年妇女身上淋上一滴雪水。
小囡即便听到妈妈的召唤,还是想在棚内多玩一会,小孩心性本就贪玩,回家啊,吃饭啊之类的无关小事都可以缓缓。
小囡可以忽略她妈妈的话,但是康八和驼背老汉等棚内的力役囚犯们可万万不敢得罪那位“母夜叉”,立刻连唬带骗,连推带送地把小囡请出了木棚。
走出饭棚,小囡高高兴兴地跑向伞下的中年妇女,途中还挥手跟康八等送自己出来的囚犯叔叔们脆生生地说声:“多吃点,明天见!”
“告诉你多少次,女孩家家的,别整天总往犯人堆里跑,像什么样子啊!”发福中年妇女恶狠狠地瞪了那些苦笑相迎的囚犯们,牵起小囡转身离开。
举伞的军装男子赶紧快步跟上母女二人的脚步,极其小声地说了句:“放心吧,娘子,有我在呢!他们不。。”
“哼,就你那怂样!小小的矿场都尉都不知道怎么混上的,还指望你保护俺们娘俩?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鬼地方,多挣点钱吧!”
“唉,我怎么就瞎了眼,嫁给你这瘟神呢。。。。。。”小囡妈妈越说越气,越气越说,开始不停地数落起身后中年男子的诸多不是,连带哭诉着自己一个妇道人家,含辛茹苦地赚钱养家是多么地凄惨和无助。
军装男子自讨没趣,碰了一鼻子灰,将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无奈之下只好硬着头皮陪起脸,一边给母女二人遮风挡雪,一边附和着妇女话语,自我认错检讨。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贴身小棉袄,贴心的小囡回过头,用包涵安慰地小眼神看了军装男子一眼,给窝囊的父亲鼓励打气,
军装男子看到女儿的举动心中一暖,耳中老婆的唠叨声虽不曾间断,但却变得些许悦耳,打在脸上的雪花不再那么冰凉,全因眼前一高一矮母女二人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全部世界。
风雪交加中,一家三口在积雪湿滑地面上留下了大小不一的三排脚印,身后是挤满囚犯,混乱闷热的木棚,迥异的生活,相同的世界。
“一只耳”康八站在木棚门口前,一直目送小囡一家三口走远,才转身走回木棚。
康巴在木棚内嘈杂人群间,轻易地寻觅到了蜷在角落东瞄西看的孟超,二人之间相隔了数十人,康八似乎也能感觉到那对蓝黑异瞳所散发出的诡异光芒。
据右耳被砍掉已过了二十多天,康八断耳处的伤口正在逐渐愈合,但心灵创伤绝难治愈,腾空飞起,鲜血淋淋的耳朵,手起刀落,面无表情的刘昉,袭遍全身,撕心裂肺的痛楚,如同挥之不去的噩梦折磨着康八,使他一次又一次地从睡眠中惊醒。
报仇?康八曾咬牙切齿地想过无数次,身边的七位狐朋狗友更是每天都会怂恿自己伺机偷袭,结果了孟超的性命,但康八始终游移不定,踌躇不决。
是害怕一个十三岁的诡异少年,还是胆怯事后的严酷惩罚,康八自己都不甚清楚,唯一肯定的是每当孟超的异瞳扫向自己时,那没缘由的心慌意乱,手脚发麻。
心灵裂痕,越裂越深!
收回目光的康八一仰脖,喝干净了碗中的菜汤,默默地低头混迹在拥挤的人群中,也许自己根本就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本章完)
………………………………
第16章 憨厚阿力
冬去春来,四季更迭,眨眼间,已至延康十二年。
每天朝做晚息,让时间概念淡薄了许多,三月某天深夜里,身在“小秃山”矿场囚犯宿舍的孟超闲来无事,躺在硬板床上掰着手指头算日子,愕然发现自己大概,可能,应该是十五岁了。
塞北三月的深夜寒冷冻人,孟超上身只穿一袭黑色单衣,敞开的衣襟露出健硕的胸肌和腹肌,难以想象在缺衣少食,劳动负荷大的矿场,孟超还能如此健康地茁壮成长。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肚子悲愤的呐喊声将孟超的注意力拉向了躺在隔壁床位,虎背熊腰的“巨汉”。
“饿了?”孟超从自己生日到底是哪天的纠结中摆脱出来,看向背对自己的“巨汉”。
“嗯!”巨汉的声音出奇地稚嫩,似乎不是成年人应有的声调。
“饿!”似乎担心一个嗯字不足以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巨汉”赶紧又补充一句,与此同时,巨汉起身面对孟超。
床板随着“巨汉”的起身发出“嘎吱,嘎吱”渗人的声响,令孟超替那脆弱的小床捏了一把冷汗。
柔弱朦胧的月光透过粗糙屋顶缝隙投射进来,映衬出一张重眉虎目,年少稚嫩不逊于孟超的四方大脸,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五大憨粗,膀大腰圆的壮汉居然是一名与孟超年龄相仿的舞象少年。
“阿力啊,确定你老爹是让你进矿场混饭吃,而不是去当兵吃军饷?”孟超自二人熟识以后,此问题问了不下一百遍,即便再问一千遍,答案也不会改变,始终不甘心的孟超还是一逮到机会就会问上一嘴。
全因阿力老爹撒手人寰前的遗言太有蹊跷了!
一年前,阿力孑身一人来到矿场,非力役非罪犯,就像找工作一般,悠然自得地来到了“小秃山”矿场。阿力的身世与孟超一样,都是被人收养的孤儿,区别在于阿力的养父更靠谱一些。
阿力的养父叫杨林,东九寨一名安分守己的老铁匠。
一次外出访亲途中,杨林无意间发现了路边大树下,一个包裹严实,尚在襁褓的男婴,杨林的老伴多年前因恶疾撒手人寰,且膝下无子,因此对捡到男婴喜出望外,视为老天爷的莫大恩赐,如获至宝的抱回家来,悉心抚养,取名杨力,乳名阿力。
光阴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