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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见着夜高楚的眼睛闭上了，感受着她的心停止了跳动，身下的血凉成了冰，一点点的，从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爬到了他的心里。
“小楚！”他忽然情绪崩溃了，抱着夜高楚的尸体，嚎出声来，压抑的一切全部放肆的涌了出来，这一声嚎却是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他们从未见过天子如此姿态，就连鹿秀都未曾见过。
所有人都惊的齐齐跪在了地上，大气都不敢喘。
而至此，一直安安静静的轩辕忘情忽然哇哇大哭起来，他像是知道娘亲去了，小手小腿使劲儿的蹬着，他哭的厉害，落下的眼泪都是血泪。
“砰……”此时，摘星楼的殿门忽然被撞开，漫天风雪之中，一抹火光从风雪中而至，却见夜狂澜手持长歌剑闯了进来。
她浑身是血，双目绯红，而摘星楼里的血腥味更是让她疯魔。
她一眼就看见了床榻上的夜高楚，夜狂澜几乎是一步就跨了过去，想要阻拦她的侍卫们，纷纷被震出百米之外。
独孤姒等人自然也不敢上前阻拦，此刻的夜狂澜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荡漾着极其恐怖的杀气。
轩辕辛并未阻止她，夜高楚死在他的怀中，他的心也渐渐地……凉了。
“姑姑……”夜狂澜见惯了生离死别，可这一刻，她的心像是千刀万剐一样疼。
她抓起夜高楚一双手，那手早已没有半点温度，她死的凄凉，衣衫不整，浑身是血，就连眉头都还紧锁着，下唇更是被她自己咬出了血。
不知是疼的，还是恨的。
“她死了。”轩辕辛抱着夜高楚，“这世上再也没有小楚了。”
“不会的！”夜狂澜不信邪，她满是鲜血的手，拿出一瓶又一瓶的丹药，掰开夜高楚的嘴，想要灌进去。
可夜高楚已死，她的丹药再厉害，也无法起死回生。
夜狂澜一阵疯狂后，终于颓然的瘫在了夜高楚的床边，她一双黑眸头一次湿了，夜狂澜紧紧的抓着夜高楚的手，“对不起，我来晚了……”
一颗颗极品六品丹药刷拉拉的掉在地上，黏了血，刺目的绚丽。
随便一颗都能拍出天价来，众人却只敢看着。
轩辕辛心头凉薄，他想抱着夜高楚起来，却又撞上了夜狂澜冷冰冰带着愤怒的眼神。
“你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夜狂澜盯着他，心头从未如此恨过，怒过，“她一只脚踏进阎王殿，为你生儿育女，而你呢？”
夜狂澜话落，便扫了一眼独孤姒等人……还有那一碗融在一起的血水。
她瞬间明白发生何事了。
她手一动，以元气将独孤姒怀着的皇长子拘到了跟前，指甲在皇长子的指腹上轻轻一划，一大滴血就掉落了下来。
“你睁大眼睛看清楚！”夜狂澜说着，直接划伤了轩辕辛的手指，他的血也落了下来，滴落在清澈的药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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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你没资格
好半天，那两滴血也未融到一块儿去，反倒是越来越远。
独孤姒怎么都没想到，夜狂澜竟是有本事直接从她这里抢走了婴儿……她今日带着儿子前来，为的就是有个对比。
夜高楚生的是孽种，而她生的是亲儿子，两相对比之下，陛下自然会对自己唯一的亲儿子更加喜爱，对于夜高楚和她的孽种，只会恨之入骨。
可她算漏了……夜狂澜。
明明连老爷子都出动了，今日她要的不仅是夜高楚和她的孽种死，更要夜狂澜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今天，独孤家倾巢出动，老爷子甚至带着独孤家的底蕴直袭镇北侯府，夜狂澜就是有三头六臂也难以逃出生天。
可她……竟然杀了出来。
此刻独孤姒的心在颤抖，当初她是取了自己女儿身上的血主动交与验证的，验证过以后她也算是放心了。
可她没想到，夜狂澜竟是直接抓着她的‘儿子’再次验血，这结果如何，她自然清楚。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眼见此，独孤姒一连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臣妾万没做过任何对不起陛下的事，是她！都是夜狂澜污蔑臣妾和皇长子！”
“污蔑？”夜狂澜冷笑一声，她一身杀气未退，目光里是极致的寒光，“证据确凿，这也是污蔑？”
“一定是你对药水动手脚了！”独孤姒激动的站了起来，她用手指着夜狂澜，“是你，你将珍妃的死全部怪罪到本宫的头上，所以对药水动了手脚，想要陷害本宫和皇长子！夜狂澜，你真是好恶毒的心肠啊！”
话落她又撕声道，“你以为陛下会被你蒙蔽吗？”
“陷害你？”夜狂澜从鼻子里呵了一声，“太医们就候在外面，随时可以召进查看，要说我陷害你，你还没那个资格。”
“你！”独孤姒的内心是害怕的，她终归心虚，只得强撑着，她女儿的尸骨早已被一把火烧了，现在要再取血也是不可能的，她就算老实交代自己偷龙转凤，都没有机会了。
毕竟偷龙转凤的罪名比起生下野种来说，可是要轻的多。
是她自己将所有的退路给堵死了……
所以她现在指望的，也只有独孤家，家主掌握着皇都三分之一的兵马，之前又因她诞下皇嗣的缘故，陛下一高兴又赏了他们独孤家子弟好些官做。
所以现在独孤家在皇都可算是只手遮天，既然被逼到这绝路……那也只有拼了，横竖都是一死，到不如放手一搏了。
成功后，她便能立幼子为帝，而自己则是太后。
搏一把还有机会……若不不搏，便真的是死路一条了。
“你还有何话说？”轩辕辛看都没看独孤姒一眼，他的声音也凉了。
“陛下，您相信臣妾啊……”独孤家的人没来之前，她还是不敢妄动的，怎么着也得拖延时间，“珍妃妹妹已经死了，陛下还想要臣妾也冤死吗？这后宫女子将来得何等心寒啊……”
“你没资格和小楚比。”轩辕辛居于高位，这高位坐久了，便也渐渐地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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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2章 恨也是一种铭记在心的方式
所以他从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人，他曾经愿意相信夜高楚，可最终这个他放在心上的女人，却抛下皇妃之尊，嫁与一个人渣。
现在，他终于再度愿意相信这个人了，她却再也不在了……
轩辕辛这心里头空空荡荡的，像是生生被挖了一块，就连灵魂都有种何处安放的感觉。
“没资格……”他一句话，独孤姒的却是凉到了底，她颓然的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几乎要软下去。
“陛下，臣妾对您来说……究竟算什么？”她努力站直了身子，即便知道答案，却还是想要亲耳听他说。
“什么都算不得。”轩辕辛到最后也没看她，良久后才说道，“你独孤家对大周功劳甚高，你自行了断，孤免诛你九族。”
“呵呵呵……什么都……算不得……”独孤姒听此却是笑出了声来，“陛下当真是这世上最无情之人呵……”
“我十六岁入宫，今年二十三，陪伴陛下整整七年，七年时间，就是养条狗也有感情了……”她慢慢说道，“我却什么都算不得？”
豆蔻年华，她将女子这一生最美的年华全都奉献给了他，到头来……她却什么都算不得啊，哈哈哈哈哈。
“既是算不得，陛下当初为何又要纳我入宫？”她依旧不死心，她不甘心就这样输给了夜高楚。
“刻意模仿，你却终究不是她。”轩辕辛说着，“孤只恨没早点杀了你。”
“恨？”独孤姒忽然笑了起来，“如果恨也是一种铭记在心的方式，陛下你便努力恨着臣妾罢，恨臣妾一辈子，记臣妾一辈子！”
“你不配。”轩辕辛将夜高楚的尸体横抱了起来，大门未关，暴风雪吹了进来，将夜高楚的头发和他的头发吹的纠缠在了一起。
恍惚间他觉得小楚没死，可这冰凉的身体，凝结成冰的鲜血，却是让他无法继续欺骗自己。
一句不配，几乎要将独孤姒打入地狱，她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至此她终于没有任何犹豫了。
“既然陛下无情，就别怪臣妾无义了。”她说道，手指上的戒子便朝天空飞射出一道寒光，那是独孤家的紧急信号光。
看见这光，独孤家必定是有高手来救她的，而独孤家暗中早已是培养了大批的势力，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