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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烟虽是不知晓涟止正在筹划之事,可却又是隐隐觉得这巫蛊之事不甚对劲,只想着日后留意,若是再发生,便知会涟止。
马车驶离了花霞家,夜霜撒下了一地凄凉。
冥冥之中却是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注视着这一切,是时只听范无赦道:“这倒是巧了,方才离去的那女子,是神君夫人罢?”
谢必安白袍一拂,道:“你没听方才他们交谈只道夫人与今日我们要收魂的女子同出画骨楼吗?在这应也属正常。”
“恩,是也属正常。”范无赦应了一句,又道:“再看一眼魂录,可别出错了,没出错我可就下手了。”
谢必安微眯了双眼,向下斜翻了一下,轻撇过身侧的范无赦,大手一抬,魂录现。
“虽说前些日子魂魄总是遗失,可现下都已恢复平常了,阴阳平衡,魂录所记还会出错?”
范无赦虽说是非要谢必安再看上一看,可心中却亦是不曾紧张半分的,他双手环着胸,轻蹙了一声:“再看看又如何?”
魂录被展开了,谢必安手指轻轻拂过,开口道:“花霞,女,生前盲双目,苦练画技,曾任画骨楼盲女画师,替父分忧。甲子年正月二十四离世,年十岁。死因,巫蛊之术。”
念到这里,谢必安波色一凝,几息后才开口道:“巫蛊……好似前些日子,就有因巫蛊离世之人。这污秽之物,在世间隐匿多年,已不常见了,猛地碰上几件,倒还真是稀奇。”
范无赦亦是点了点头,“恩”了一声,道:“那就动手罢。”
范无赦说完,便是一个闪身,来到了花霞的身边,看了两眼依旧在痛哭且紧抱着花霞之父,神色淡漠的摇了摇头,他已然见过太多的死人,看透了太多的身死,这样的生离死别白发悲送黑发,已然唤不起他的悲悯,这对他而言,不过是日复一日的任务,是为亡灵超度。范无赦手掌一展,有千丝万缕的黑线从他手指之中涌出,轻而易举的便越过花霞之父的身子,刺入花霞的身周,准备为其定魂,确保她再不会变成恶鬼,亦无法消散于世间。而后引入地府,评生前功过,决定下一世六道,等待转生。
可范无赦的动作就停在了这一瞬的动作上,他一对罗汉眉蹙起,深不见底的眼眸之中波动非常。
此时谢必安亦是已然一个闪身到了,他手掌心之中甚至都已然开始向外涌出亮白之色凝成的光线,可随之,他的动作亦是停了,他不可思议的回过头望向同样是一脸愕然的范无赦。
只见那从范无赦手中所出的千丝万缕的黑线,竟是穿透了花霞的身子,直直的定在地面,却是没能定住她的魂魄。
范无赦定魂,谢必安才能去引魂,二者相辅相成,所以眼下,谢必安便就只能站在一旁望着范无赦。
却只听范无赦道:“怎会如此……必安,这女子的身躯之中,无魂。”
就因无魂,才会无法定魂。
谢必安闻言愣了一下,但很快则是反应了过来,这乃是如同从前他们报给阎王殿之情一般,又一次的有凡人丢了魂魄。
“神君前期因着夫人身子抱恙,无法分心,眼下倒是一直在地府之中,不若……报给神君罢。”谢必安道:“上次阎王在十殿与十八域中将大官小将都彻查了一番,却也没有发觉什么。”
范无赦一改平日里笑闹的模样,亦是沉了眉宇,“恩”了一声道:“阴阳向来平衡,阳届失魂可不是小事,少了许是无碍,若是多了,那后果你我二人可是担不起。”
谢必安与范无赦对视一眼,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闪,了无踪影。
且说苏烟这边,已然到了画骨楼门前了,这去花霞家走了一趟,原本热闹不已的画骨楼,这会子已然门前冷落鞍马稀。夜已深了,就算方才顾寻未曾下令要将他们送走,想必这会子也是不会有什么人了。
这一日经历的事情太多,先是从阴界回来,又是应付过顾寻,好容易到了晚间,又遇上了花霞身死之事……苏烟不仅觉得身子疲惫不堪,就是心绪都几番起落。
顾寻好似也是同样,他清冷的眉宇之间满是倦意,抬手揉了揉发困的眉心又捏了捏鼻骨,才回过身,朝苏烟浅浅一笑,看灵儿已然扶上了苏烟,便放下了心来,引着二人前去。
画骨楼此时已然将门闩都搭上了,顾寻将手搭上门闩,轻巧一挑,便挑下了外叩的门闩,他勾了勾唇角,道:“这些人当真好生不懂事,怎么老板都还未归便关门了?”
可随着顾寻推开了门扇,只见小五惊恐万分的扑了过来,口中喊着:“老板,老板,您可算是回来了,楼里头出事了!”
“出了何事!”顾寻因着小五那惊恐万分的模样亦是开始慌了,语音都上扬了几个调子。
跟在顾寻身后的苏烟,心绪同样是一紧。
“顾老板!眼下天气还冷,小五依您所命依旧给各屋中添上新燃的火盆,可方才……方才流水宴席散了后,我如同以往将火盆分配下去,要他们给各个房中送去……”
“讲重点!”眼见小五讲来讲去都没能说到重点上,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都还没让他知晓画骨楼中到底出了何事。顾寻又是急躁了几分,分明这楼中看似什么事都没有,怎就让小五惊慌失措至此?
“别的房倒是还好……就单说是倾微画师的房中……”
“我叫你说重点!”顾寻又是一喝,要知道小五这般,依旧是没能让他多知道些什么。
不知是要说出口之事太过恐怖,还是顾寻发怒吓坏了,竟是双腿一软,“咚”的一声直直的跪在了地上,就此还不算完,他的双腿控制不住的抖着,不一会儿裤裆处便是湿了。
“顾……顾老板,倾微画师……她……她变成石头了!”
“什……什么?!”顾寻虚退了一步,苏烟能够清楚的看到他双目之中的不可置信,以及在乍暖还寒的早春寒夜里依旧从他额上滑下的冷汗。
这是苏烟第一次,见顾寻如此慌乱的神情。这一路走来,在她心中他一直是清冷沉默却在心中有些自己打算之人,想必这一段日子下来,先是她在画骨楼中凭空消失,再加上花霞身死,好容易这一次好似尘埃落定了,可又随之听闻如此骇人的噩耗。
任谁又能撑得住?
可顾寻很快的便稳住了身形,他虚退的那一步脚尖忽而使力,又向前一踏,开口道:“胡诌!人又怎可能会变成石头!”
小五依旧是不停地抖着,开口道:“老板,顾老板……小五,小五不敢说谎啊!方才许多人去都弃了火盆而逃,又知会我倾微画师变作了石头,我起初也是不信,可……可……小五也去瞧过了,老板,倾微画师是当真变作了石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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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暗中白影
小五依旧如此说着,他的双腿依旧在剧烈的抖动着,水渍顺着裤裆湿到脚踝。顾寻身形又是一震,半晌才道:“若是让我发觉你说谎,定要你好看!”
随之顾寻袖袍一甩,向前而去。苏烟连忙扯上了灵儿,尾随他而去。
也就是到了此时,苏烟才惊觉,对于这她原以为是除了苏府之外最了解之地,却不料自己是甚也不知晓。对于画骨楼,苏烟知晓的,便也就是其中所有的画师都是盲女,以及还有把脉画爻的鹤冉与离墨,其余的,她不知晓画骨楼之中到底什么构造到底有画师几何,更是不知那些盲女画师都是谁人,就连同名字都……不知。
而也就是如此甚也不知晓的情境下,忽而听闻了关于她们之事,却又是接踵而至的死讯。
“小……小姐……咱们,咱们当真要过去吗?可……可不可以不去?”灵儿一边小碎步跟着苏烟向顾寻那方向跑着,一边却又是轻微的颤着身子,潜意识中有些许抗拒之意。
苏烟有一瞬息的愣神,好似是看到灵儿如此害怕模样才恍然记起这就是一个女子在面对此事之时该有的表现,她自问自己内心惧否,答案自是如同灵儿此时表现一般——是恐惧的。可这一次,为何她不曾同以往那般躲着,反倒是亟不可待的想要跟上去一探究竟?就好似……是冥冥之中有她非去不可的理由,好似心中有一团迷雾挥散不去,让她定要前去瞧瞧,可她自己却又是说不出,心中隐隐的感觉是何。
苏烟就只是这些许愣神,很快的便又一次加快了脚步,只见身前距离不远的顾寻并未上二楼去,而是顺着一楼向内而去。绕过那上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