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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一口气将这早已与苏烟串通好了的言语说了出来,而后喘了口气,又道:“怎么样小姐,灵儿可有说错?”
苏烟被灵儿一脸认真的模样逗笑了,伸手在她小鼻子上轻轻一刮,开口道:“没错,就你丫头的记性好。”之后笑罢了又些许正了色道:“灵儿有心了,记的很牢固,只是一会子这些话也不用你全来开口,否则显得太过刻意了。只莫要说漏了嘴便可以了,知道吗?”
灵儿点了点头,开口道:“好,灵儿知晓了,都记下了。”
苏烟点了点头,这下真的不再多留,携了灵儿前去,约莫又走了一里左右,便瞧见了门扇紧合的画骨楼。
灵儿讶异不已:“小姐,这画骨楼,竟是还关着门呢!顾老板今年也真是会偷懒,都这时候了还未曾开业迎客呢!”
这画骨楼关门的缘由,灵儿自然不知,可是苏烟却是知晓的,是以她轻轻叹了口,只道:“切莫胡闹,随我来罢。”
而后向前走了数步,抬起纤手,握住门鼻,扣响了门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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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闲散神医
画骨楼当真是闭门歇业了,此时苏烟扣响了门扇之后,却只闻其中是良久的静寂,过了良久她又扣响了一次,这一次又是良久才听到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轻之又轻,似乎还带着些许迟疑,仿佛来来回回的踟蹰了几寻,好容易才到了门扇边,可却又是良久未能拉开门扇。
不知为何,苏烟在这一刻便就确定,这来开门之人,便就是顾寻,那踟蹰的脚步,定然是既期待又恐慌罢,那心系一人的感觉,苏烟心中太过知晓,甚至就连同她每每看见那血红之色之时,都会有那般既渴望他是又生怕他不是涟止之感。
苏烟心中叹,轻轻开口道:“顾寻,是你吗?我是苏烟。”
随之只听“哐”的一声,眼前的门扇便被大力的拉开了,面前站着的,一如苏烟所想,正是顾寻无疑。而顾寻此时,依旧是身着竹青色衣衫,面容不改,身形却是纤瘦了些许,那白生生又光洁的下巴之上,竟是都生出了些许胡茬,一味清冷的双眸之中,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顾寻的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半晌才猛然向前一探,将苏烟紧紧的抱在怀中,断断续续的说着:“烟儿……是你,真的是你,我总算是……等到你安然无恙的归来了,我总算是没有将你弄丢,不然……我定会自责一世,无法释怀……”
苏烟听着顾寻所言,竟是不知该说些甚,心中乃是更自责了几分。
“我将楼中之人都派出去找你,可他们若不是不归,便是空手而归,谁都寻不到你……我也想要出去寻你,可我又怕你归来之时,在楼中寻不到我……烟儿,你可知我有多着急……那一夜听闻你惊叫声,再去了房中,却只见你和灵儿都已不见了……”
顾寻说的都是实言,可就是愈真实,苏烟就愈是开不了口,这看的一旁的灵儿震惊又困惑,便开口轻轻唤了句:“……小姐。”
顾寻抱着苏烟的身形明显的一僵,这才怔然抬起了头,又好似是眼下才瞧见灵儿也在此一般,愕然之后乃是更为震惊了,他双眸都连带着抖了抖,才开口道:“灵儿,你……你的双目?”
“我的双目……”灵儿想要开口说,可是话都出口了,才想起方才苏烟之言,不叫她开口说太多以免露馅,便又是堪堪的止了口中之言,转头复望向苏烟。
苏烟并未有何生硬之态,就自然而然的想要开口说,却又不知怎的鼻头一痒,打了个喷嚏,虽说她急忙提袖相掩,可到底也是被顾寻发觉了,他眉头一蹙,急忙道:“先甚也未说了,气温寒凉,先进屋中再言其他,你身子单薄,莫要生病了。”
苏烟“恩”了一声,随之点了点头,携灵儿一同进了画骨楼。
画骨楼之中还是如同往常陈设,只是比从前杂乱了些许,那茶桌之上,都有一层薄尘,看样子顾寻已很久未在那处饮茶了。
顾寻先是扶着苏烟坐了下来,那慌张的眼神,都叫苏烟来不及开口说话,随后他又是手执抹布,在桌子上大致的擦了几下,才又道:“烟儿,你且先坐着等等,这茶炉许久不用,已然不洁了,我下灶房再取一只,给你煮些热茶。”
苏烟眸色明暗几许,终是在顾寻转身而去之时扯住了他的袖袍。顾寻的身子一僵,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烟儿?”
“顾寻……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知晓你心中担忧我非常,当初不告而别,是我的不是,你别忙了。”
听苏烟此言,顾寻倒是也不再要走了,而是挨着苏烟坐了下来,轻声道:“好,若你不愿我去,我便留下来。”
原以为顾寻会问的话很多,却不料眼下他一字不吐甚也不问,早已想好了的一大肚子话,苏烟倒也是不知如何说了,呆愣了半晌,见顾寻仍是不答话,只好开口道:“顾寻,我的双眼……已然能够瞧见了。”
顾寻的双眼一眯,其中眸色尽闪,却出乎意料的未见喜色,只听他开口道:“当真?”
苏烟不解何意,点了点头,道:“当真。你现下所穿,莫不就是一件竹青色衣衫,下巴之上有冒了头的胡茬。”她似是怕顾寻不信,又加上了一句她眼中所见。
顾寻木愣着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被那青涩的胡茬扎了手之后便放下了手,这下子眼中明暗变换,唇角上扬喜色尽显:“是真的能够看见了,烟儿,我真为你开心。那想必灵儿的双眼,亦是同烟儿你复明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罢?”
苏烟一怔,连忙点了点头,顾寻当真太过聪明了,方才在门外那般慌乱的情况之下他瞥了一眼灵儿,她原以为他已然忘了,可却不料在听到她的双眼复明之时,又自然而然的想到,将这事连在了一起,且他的猜想是对的,她二人双目复明,确实是出自一人之手。
可顾寻的聪明远不止此,他又开口道:“除夕之日,烟儿你连同灵儿忽而消失不见,难道就是因着为复明双目?”
苏烟与灵儿对视一眼,任谁也没有想到,她们二人谁都未曾开口,可顾寻却是如同已然知晓了她们要说之言一般,就顺着她们的构思说了下去。不知为何,一滴冷汗忽而从苏烟脊背之上滑落,心中竟是不确定顾寻到底知不知晓真相,又或是说听了她们二人所言会否相信。
可事已至此,苏烟只能佯装自然而然的说下去:“恩,你想的也八九不离十了。那一夜我进入了房中,见灵儿就站在轩窗边缘,使我惊骇非常,便出口唤了她的名字,又慌忙来到轩窗边缘扶着她。却不料是时听闻楼下有人低声称道,只道自己是可治盲目的医者,还说就算是没有眼珠子的盲人都可以治好……估计是与旁人说道呢,但有幸被我听了去,便慌乱不已,甚至没有知会于你,便自己摸索着与灵儿下了楼……”
“竟是如此。”顾寻倒也是听的认真,“不知是哪位神医,竟是这般神通,想必是盲人福祉,亦是画骨楼中全数的盲女画师的福祉。”
苏烟在听顾寻如此问之事不仅没有恐慌,反倒是自心中升腾起一种松了口气的快感,还好顾寻是如此问了,若他又一次先她说出一步猜到,她可能真的会装不得平静了。
愈发相熟,便愈发觉得顾寻此人深不可测,虽是对她极好,可却总是让她觉得怪怪的。
苏烟叹了口气,接道:“是啊,若是能在姑苏留下些日子便也算好了,可他是个闲散之人,不为钱财,只为自己称心,江湖游荡,医治过我和灵儿,便离去了,未曾留下姓甚名谁,更是未曾说从何处来又去往何处。”
苏烟的语气悲凉至极,虽说这神医是她杜撰而来,可她希望盲目者康健复明却是真的,她曾是盲女,那滋味有多难熬,她比何人都要清楚几分。
顾寻的眼眸闪了闪,好似心中亦是多了几番苦楚,整个姑苏城中,接触盲目之人最多的,恐怕就是他了。良久良久,他轻叹可以一口气,道:“许是时也命也,这都是烟儿为人心善为自己修来的福祉……虽说那神医无可寻,但到底你与灵儿的双目医好了,也算是极大的幸事了。”
苏烟心中自是知晓顾寻此时心中不好受,只是这会子说起这眼睛来,脑中忽而也就想起了那一日从涟止口中所说出的“心眼”二字。
苏烟眼眸一闪,顾寻深不可测所知良多,平日中知晓的新奇事儿比起戏馆茶楼来说都不少,这也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