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遂眼下,苏烟也便是回过身去甚也不愿再说了,自然,也是看不见涟止抿起的薄唇,与遮挡在血红色帽缘之下那明暗几许的红瞳。苏烟就静静的站着,没有下一步动作,倒也不是因着无人扶她,反倒是心中觉得哪怕眼下灵儿就在她身侧扶起了她,那她也是不愿走的,可到底是不是期待着涟止再上前开口,她又说不出个一二来。
可随之,苏烟听见的是一阵破风声,她慌忙便回过了头去,可眼中却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暗。是涟止已然走了?还是她的双目又一次甚也瞧不见了?
苏烟怔然几息,终还是轻声开口道:“……涟止?涟止,你走了吗?”
只是此时房中,自然是没有人回答她了。
又是过了几息,耳畔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烟说不上来心中感受,却是没来由的唇角一扬,自然而然的便开口道:“涟止?”
与之传来的,却乃是灵儿的声音:“小姐……涟止是谁?是方才那得道高人的名讳吗?……诶?小姐,那得道高人呢?方才灵儿一直在外面站着,可从不曾见他出小姐的屋子,怎么这会子不见他人了呢?”
其实哪怕灵儿并不开口,苏烟也知晓,眼下来人,定然不会是涟止,若要是涟止的话,她的眼前,又怎会是一片黑暗,半分光影都无有呢?
苏烟终是只得一叹,随之轻轻抬起她的手臂来,佯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要灵儿搀扶着她,待灵儿扶上了她的手臂,苏烟才淡然开口道:“方才他是从后门走的,灵儿并未见到也不奇怪了。”
灵儿闻言挠了挠头,半晌才点了点头,道:“那也怪不得呢,我说怎么方才不曾见他呢?要这般说的话,那是不是方才从拂晓院中回来,那得道高人也是从后门进来的呢?可是若是这般说的话……从拂晓院进入咱这里,后门可是绕远了的……涟止又怎会比咱们还要快上一会儿?那可叫灵儿吓坏了……”
灵儿口中一直碎碎念着,可不管是她口中的“他”,还是“得道高人”,还是最后直接唤了“涟止”二字,都指的是涟止这人罢了。苏烟心中一下子又是便揪扯了一下,虽是算不上难过,但却是又多少的不如意,如此,便是轻叹一下,开口道:“好了灵儿,他如何走了便由着他便好,毕竟此番,是他帮了咱们与曼儿的忙。”
苏烟此言,听着是为涟止所说,可若是细想了去,谁又知是否是在安慰着自己?
苏烟又是一叹,理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当真使她生倦,她便又道:“我倦了。”
苏烟只说了这三个字,便一语不发了。灵儿却是点了点头,一边口中说着今日被苏瑶闹腾的累了,一边扶着苏烟上了床榻。
是时松软床榻之上传来几声翻身的响动,之后再未响了,也不知是否苏烟是当真睡着了。
再说涟止这边,他此番来阳间确实有事,那黑白无常所言之事无非是有人做了小动作在民间收魂养鬼,此事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可是眼下景况,与那所相关联的身后事,涟止自问赌不起。因着千年前那场三界动乱,已有沧溟前例,难保此次不会同样是沧溟手笔。
方才灵儿所言未曾看到涟止出去,那也是自然,试问涟止瞬息而离,地上只留红影,根本并未从院落之中而过,她又怎会看的到?
其实若非九龙铃到手,只怕在阳间这般久的时辰,涟止早已撑不下去了,要知道他只是魂灵,而并非实体。且就算是九龙铃到手,他身上的封印犹在,在阳间能待上多久的时辰,那亦是说不准的,许是这一息,又许是下一息,他便会因着这阴阳两界间的限制而不得不返回阴界。
所以这一切,都是做的迅速,在苏府之中因着苏烟涟止已然浪费了太多的时辰,那么接下来,便是一息都再耽误不得。
涟止再现身之地,乃是姑苏城城北,江家烟火铺子之前,若说来,事情便是由此地起,而在这小小的烟火铺子之中,失踪无可寻的,也不光只是江夫人的魂魄,还有江郎之魂。
这江家铺子依旧在运营着,只是掌柜的却是换了人,生意也是冷清很多,不知是因着那蹊跷的火事导致无人敢来,还是那新任掌柜的江郎之徒不会经营。
涟止蹙了蹙眉,鼻峰两翼收紧,饶是细致的吸了吸此处的气息,很快便发觉,这其中当真是无有人之魂灵的味道,却又是有着一丝与阳气不同,却又断不是阴气的味道。
倒像是……阴阳两气混杂,纠缠不清,暗夜与黎明之味。
这乃是不该的。涟止身形一闪,并未过多在江家烟火铺子摊前停留,也并未与江家小生费口舌,而是直入江家内院。
到了内院,其中是一片焕然一新之景,似是因着江夫人丧期已过,烟火铺子又换了新掌柜的。
涟止隐在血红色连帽之中的红瞳一眯,向四周扫视,江家从前之景,他已全数收录在心,可心中却是更觉得不该如此,不管是将江郎身子融成蜡油的火苗,还是最后用江郎身子融成的蜡油所制出的白烛,都不过是人间之火,与那可将人的魂灵都销毁殆尽的业火,是边都沾不上的。
人间的火可以要人性命,但消人魂魄,简直妄谈。
想必当初黑白无常也是这般想着,才道江郎与江夫人的魂魄并未消散于世间。
涟止在院落之中又前移了数步,丝毫都不放这院落之中那阴阳掺杂着的气息,之后随着那气息愈发重了,红瞳之中忽而有光闪过。
……阴阳人。
在这三届之中,除了人、鬼、妖、魔、灵、仙、神以外,还有一种存在,那存在如同人形一般,丝毫差别都无有,同样亦会经历着生老病死,不同于妖、魔、灵、仙、神有无尽的寿命,可又不同于人类的是,他们可以在阴阳两界自由来去,遂被称之为,阴阳人。
阴阳人同常人一般,是由其母怀胎十月所生,而唯一不同的是阴阳人出生的时刻。阴阳人出生之时的其年其月其日其时之上五行排序,必定相克,而却也冥冥之中相生。五行相克亦相生,便是阴阳人不同于常人的差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而阴阳人,亦是有好坏之分,好的阴阳人,皆身着狩衣,常手执青灯夜行,护黎民百姓,阴阳两界之中自由来去,手中拿符纸,退散伤生人性命的恶鬼;而坏的阴阳人,不仅不护着生人性命,且与邪魔之物同流合污。
这气息,定然是阴阳人无疑,只是阴阳人已好久不见阳界有出,更是不知那人身在何处,也不知其目的为何。涟止心中并未松上几许,虽说这眼下看着并不像是沧溟之手,却又是不敢保证,不是沧溟亲手但也与沧溟有所关系。
若是那阴阳人与沧溟联手收魂养鬼,只怕如此下去,是同样的严重。
看来此次, 他在阳界所待的时日,要延长了……
………………………………
(四十五)真假涟止
且不说阴阳人收魂养鬼到底是不是暗中与沧溟有些关系,只说阴阳轮回有道,收了人之魂灵阻其转世,单这一条,便已是大错筑成,够将他挫骨扬灰了。
涟止从江家烟火铺子之中闪身而出,却并未归去,而是依旧在姑苏城城北探寻,因着在城北,那种阴阳混杂的气泽尤重,恐不单单是江郎与江夫人之事所留,只怕是此处便是与那阴阳人养鬼之地不远了。
阴阳两界的限制对涟止而言颇大,一来他并未解得封印,二来他亦并未寻回原身,遂单凭着魂灵的状态在阳界,不仅格外的消耗神知,且并未有从前之万一的敏锐,这气泽的方位,他无法定的明确,至多就只能是一个大概的走向罢了。
这走向,当是在城北东向,涟止才心念一动,便只觉那处有极为浓重的阴阳之气浮动,他血红袖袍一挥,瞬息之间不见踪影。
冥冥之中涟止追随着那气泽而去,几经周转,再停下之地当真是城北东向的一个亭子之中,这亭子不过三角,上面并未有何装饰,也无有牌匾,就连亭中柱子,都是斑驳不已,看似在此时已然饱经多年的风霜了,是个废弃的旧亭子了。
只用打眼一看,那气泽便就不是出自于这破落的旧亭子之上,涟止红瞳微凝,目光早已越过了这破落的三角亭,而在这三角亭之后,乃是将整个姑苏城都环绕起来的阳澄湖。
姑苏城中湖泊众多,且处处相连,山处高位,水走低位,水旺之地阴气尤重,若是谁将阴秽之时痕迹留在此处,当真是不好分辨的出具体方位,更莫说是因着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