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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真是如此……
苏烟眼波震颤,望着顾寻,却又不知该说甚。顾寻到底要做甚?难道……是她和涟止误会了他吗?
见此,就连同涟止的眉宇都是一沉,他静默几息后开口,道:“你做这些,究竟意欲何为?”
口口声声说是想要救画骨楼之中众人,可是顾寻依旧是甚也未做到,说了太多的修饰,却是没能指出关键的任何。
谁知顾寻这一次一改方才神色,他的双眸之中好似有了戾气,声音亦是冷了几分:“这位公子,你说这些话,是因你从未体验过双目失明之苦!画骨楼中皆为盲女,她们有多渴望光明公子不知,谁又会希望靠摸别人的脸做一辈子画师?我这般苦苦找寻新奇事物,便就是想要找寻复明之术,所以,我才会孤注一掷,选了这白蜡融灵。”
这些话,有那么一瞬息之间说的苏烟动容,却是没能将涟止的心神乱去半分:“所以?”
“我想要用白蜡融灵去医治好所有盲女画师的双目,可是眼睛这等器物,无人敢试,才一直拖着。”顾寻道:“白蜡融灵是会动作的,这点我知,不然区区白蜡,又怎会被称作是灵?可我却是没有料到,那些白蜡吸纳了病人身上的污浊病气,久而久之,竟已成怨,怨气越积越多,后已成实体,在这屋中飘飞不断,我生怕伤人,便将此处封了起来,生怕坏事。”
“竟是如此……”苏烟轻道。
顾寻见苏烟似是相信了,便神色一亮的点了点头,随之复又开口道:“这事,我从未与人提起过,因着怕伤了他人,便将此处当了画骨楼的禁地。后虽相安无事,可到底却是再进不得了,那为你们复明双目之事,便也就只能作罢了。”
涟止闻言,在心中兀自思量着,这顾寻之言,倒也不似说假,方才他曾与怨灵交手,那怨灵并不是人魂,却是颇具灵性,若说是吸纳怨气而成的怨灵,则一切都变得有可能。至于黑影怨灵先前不出,便是因着有白蜡融灵实体在,而后白蜡融灵便涟止一击损毁殆尽,黑影怨灵便也再无压制之物,从而一瞬便从屋中涌出。
顾寻之言,字字句句都是合情合理,而他曾为治愈楼中盲女画师而自断一手,这等情谊,更是叫人找不出可以苛责之处。
只是……有哪里对不上……
顾寻的话,太过周全了,简直无错可究,就更似是,早已编排好的话本一般。可虽是如此说,眼下这白蜡融灵,连带着涟止亟不可待要查的收魂养鬼之事,都再与顾寻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反之看苏烟,她此时眼眶猩红着,对顾寻之言应已是尽数的相信,她侧面避了顾寻灼灼的目光,半晌后才道:“顾寻,我该相信你的。”
“烟儿,你肯信我便好,你定要信我此生绝不会骗你分毫。”顾寻的眼眶亦是有些红了:“烟儿,眼下诸多事皆出,我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何事?”苏烟心中自认自己盛不起顾寻之情,她已然有了涟止,且眼下就在她身侧站着,便是又自责了几分,轻声询问。
顾寻本是想要说的,却又抬头望了望一侧他怎也看不清面容的涟止,叹了口气,道:“说来话长,不若我们出去说罢……这白蜡融灵与怨灵,没了自然更好,如此我便不必再瞒着烟儿什么了。至于画骨楼的折损,我已命小五去寻城中工匠翻修。这暗处不必待着了,小五这会子,怕是也已准备好了午膳,公子,烟儿,随我一同移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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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坦诚相见
顾寻的话出口良久,苏烟都不语,只是望向涟止,目光不移。
只见涟止点了点头,只道:“也好。”
顾寻敛颌,一拂宽大袖袍,只道:“请。”
待三人一道到了画骨楼厅堂之中,果真见小五已经安排好了同那日流水宴席上一样的菜品,只是那按顺序放置许多的菜品,都变作了一份例的。
苏烟眼看着涟止与顾寻同时落座,分居对面,忽而心下就犯了难。涟止在,她定然是会与涟止坐在一处,这一点上没甚好多说的,只是顾寻是聪明人,他早该看出她与涟止关系非比一般的,可为何从方才会面开始,他对于涟止的身份,甚也不问?
顾寻不问,涟止便也就不说。
苏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是想着那小东西,在心中为自己打着气,而后上前,先是走向了顾寻坐着的那一边。
涟止眼波一闪。
苏烟走至顾寻身侧,眼见顾寻双目一亮,她心中忽而便有些酸涩,移了眼才轻道:“顾寻,那红衣名唤涟止……而我与涟止……”
“好了。”苏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顾寻打断了:“烟儿,眼下天气还不算太暖和,你快坐过去吃饭罢,莫要叫饭菜都凉了。”
顾寻好似是又一次的看透了苏烟心中所想,直接便道要她坐过去,他不仅是甚也不问,甚至是已然知晓了。
苏烟心底一寒,背上却是出了一层薄薄冷汗,被人看透心思之感,当真不好,可偏偏次次,她在顾寻面前,都好似一张摊开的纸张一般,所有心绪任他读来。
苏烟不受控的向后虚退几步,而后才反应过来,急忙的转过了身子,行至涟止身侧,落座。
桌上有咸鱼烧肉、荔枝肉丸、红烧黄鱼、炸鳝段、蒜姜炒蛏子、炒湖蟹;眼下开春了,湖上冰都化了去,这菜色也多以水中之物为主了。顾寻执筷,将黄鱼夹起,翻至侧面,又筷尖使力,深入鱼肚,从中甚为熟练的取出一排刺来,到此,这黄鱼便已然无刺了。只是顾寻可不吃,转瞬就放下了筷子,又把这去了刺的黄鱼盘子向前推了推,更靠近苏烟与涟止些许。而后开了口:
“我每月都会外出几日,时日不定,那是因为,画骨楼不止是姑苏城中一家。”
顾寻这一开口,便说了如此一句,倒是惊的苏烟身子一颤,原来像这样的画骨楼,不止一家吗?且这事被顾寻这般说出口,难不成是那别处的画骨楼,亦是他所开?
顾寻看着苏烟愕然不已的神色失笑,又道:“难道别处,便没有盲女吗?”他望着苏烟的双眼道:“既是别处有盲女,那便会有盲女画师,自然而然便有画骨楼。”
苏烟哑然,微张了唇瓣,仔细的思索着这句话,这才明白了顾寻之意,便是说不仅姑苏城中有他建立的画骨楼,在他处,如此画骨楼,还有其他。
顾寻啊顾寻,果真深不可测,越往下去了解那些他不为人知之事,便越发觉得惊骇。
可随之苏烟听闻涟止古波无澜的话传来,心中翻涌的情绪,便定了下来:“别处的画骨楼,出了何事?”
涟止的话让苏烟一瞬息便警醒,是了,顾寻神色慌乱归来,在暗处亦曾叹着说只道眼下诸事齐发,他就快要撑不下去了。
那么其中之意,便就定然是顾寻在外出去了画骨楼之时,出了极为棘手之事。
顾寻的目光忽而便沉了去,眸中之色都明暗几许,最终似是有些红了,但也就只是红了而已,他的眼底似是极为干涩,布满了猩红的血丝,并未见其中湿润晶莹。
“在江都,亦是有画骨楼在。只是那处的画骨楼,并非如姑苏的画骨楼这般出名,其中盲女画师,也就只是会描画罢了,像离墨鹤冉那样的把脉画爻,更是没有。”顾寻道:“那其中,只有四个盲女画师,皆是凄苦之人,早早的便被父母遗弃,甚至不知自己眼下年岁几何。我将她们四人带回,留在了江都画骨楼,分别赐名为春桃、夏荷、秋菊、冬梅。”
“江都只有她们四人,生意也并不繁忙,我便不常在,只是每月外出去瞧上几日。”
苏烟点点头,如此一来,顾寻以往总是每月外出之事,也就找到了由头。
“前几日,忽闻江都画骨楼出了事,我便急忙赶了过去,走的太过突然,都未能知会你一句,只告诉小五让他告知于你。”
顾寻说的,也是真的,苏烟“恩”了一声,道:“小五已然知会于我了。”
是时顾寻又叹了一句,道:“是了,江都画骨楼,着实是出事了的。春桃她们四姐妹,全数身亡……”
“……什么?”苏烟倒吸了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又为何骗你。”
涟止抿唇,道:“如何死的?”
恐怕如何死的,才会是顾寻话中关键罢。
顾寻放在餐桌之上的手指忽而握紧,他的眉宇亦是蹙起,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