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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苏璃的大脑反而开始一片空白起来。
在听说这个消息之后，苏璃的父母均是一愣，转念一想也只能叹息首肯。
苏璃递了辞呈，几个同事都依依不舍地拉着她道别，而发发更是直道惋惜，没想到俞子涵真的还是没能赢过文彦，苏璃也只是一笑而过。
对苏璃来说，要离开上海，最艰难的事情就是和程轶凡告别，她从做了这个决定的第一刻起就一直在踌躇着如何跟他说这件事情。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苏璃在家里呆了好几天，终于还是打了电话约程轶凡出来吃饭。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苏璃难得提前到达餐厅，特意挑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六点一到，程轶凡施施然出现，苏璃见他一人赴约，惊慌地问，嫂……嫂子呢？
程轶凡拖开椅子坐下，不在意地说，噢，她临时加班来不了了，叫我跟你说声不好意思。
苏璃头皮瞬间开始发麻，她特意约了程轶凡和董意杭两人一起吃饭，为的就是在程轶凡发飙的时候，董意杭能稍微调剂一下。可这下好了，她只能独自一个人去面对“炸毛凡”。
饭菜陆续上桌，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着，程轶凡咽下嘴里的菜，瞥着苏璃开口道，小苏璃，你今天约我有什么事吗？
啊？苏璃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微微愣了下神。
你好像很久没有主动约过我吃饭了哦。
苏璃心虚地讪笑道，呵呵，哪有啊……
程轶凡斜睨着她，说，找我帮忙？
不是……
那你要干嘛？
苏璃咬了咬下嘴唇，调整呼吸艰难地开口。
程轶凡，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你说啊。程轶凡一边吃着菜一边回答。
我要去美国了。
意外地，程轶凡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照样管自己吃着，语气松快地说，去休假啊？去多久？
呃，应该…很久很久吧。
程轶凡放下了筷子，收起了笑容望着她说，很久很久是什么意思？
我要和文彦一起去美国了。
你到底去美国干嘛，说明白点。程轶凡的表情越来越冷，眉头也皱了起来。
苏璃犹疑着开口道，文彦要去美国工作了，所以，他跟我求婚了……
求婚？！程轶凡终于还是炸毛了，撂下筷子吼道，你是说…你要跟着文彦一起去美国定居了？！
嗯。
程轶凡冷笑一声，板起脸碎碎叨叨地说，我说你怎么这么有心忽然说要请我吃饭，原来是散伙饭啊！俞子涵不声不响去英国三年，你倒是比他更出息，忽然就要嫁到美国去了！苏璃你可以啊你！
苏璃见他发了火，只能故作轻松地安抚道，哎呀不要生气嘛，你婚礼我一定会去的啦！
谁他妈说这个了！程轶凡气得蹦出了脏话，指着苏璃的鼻子就开始骂，你认识那个文彦才多久，你们好了才多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搞清楚没有？稀里糊涂就跟人家跑到国外，到时候他欺负你了怎么办，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们都在千里之外，到时候谁能帮你，谁能陪着你！
苏璃也知道程轶凡是真心为自己好，扯出微笑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照顾得好自己吗？那里是美国，是你从来没去过的地方！苏璃，你这个决定太草率了！我反对，我坚决反对！
程轶凡你不要这样嘛，我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真的，你就放心吧。
程轶凡已然急得不行，可苏璃却一直保持着淡然的微笑，无论程轶凡怎么劝说都一直坚定不移。最后，程轶凡只能颓然地垂下肩膀，摆摆手说，算了，女大不中留，随便你吧。
苏璃不接话，程轶凡也不吭声，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忽然，苏璃开口道，哎，你还记得那年我们一起去北京的时候么？天气那么冷，颐和园的昆明湖都结冰了。
嗯。程轶凡别过头望着窗外，闷闷地应了一声。
苏璃笑道，那次我们在冰上走着，我没走几步就滑倒了，爬起来之后还是老样子继续摔，你和俞子涵都不管我，还指着我哈哈大笑看我的笑话。
程轶凡轻笑，说，我记得的，后来你就发了脾气，挪回了岸边坐在草地里远远看着我们，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冰面了。
那你记不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了些什么？苏璃问道。
我说什么了？
你说我像蜗牛一样，遇到点事情就缩回到自己的舒适区，一点挑战和尝试都不敢做……程轶凡，老程，这一次，我想要勇敢一回，我想自己去选择一回。
程轶凡微愣，好半晌才叹口气摇摇头说，苏璃，你到底为什么要走。
苏璃耸耸肩，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道，当然是追随我的幸福去了。
程轶凡知道苏璃必然是做好了万分的决心才来告诉自己，明白再相劝也无济于事，不过是闹得彼此都不痛快罢了。于是，他低落地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
不知道，大概就这几个月吧。
程轶凡低头沉默，苏璃端起茶壶为他将茶水满上，举杯笑道，老程，祝我好运吧。〃
………………………………
第127章 127。对不起
〃夏天甩着尾巴与时光相背而行，俞子涵坐在车里，不耐烦地敲着方向盘，望着远处逐渐变得模糊的天际线。
无论春秋冬夏，上海还是这个拥挤的上海。
今天是周五，程轶凡本是约了他一同晚餐，可俞子涵却被繁重的工作拖住了手脚，不得不取消原定计划，和同事一边开会一边吃工作餐。
到了八点左右，俞子涵下了班，程轶凡便提议两人直接在酒吧见面，俞子涵心中不禁嘀咕，程轶凡今天的安排还真是反常。
一路行车一路堵，俞子涵到达酒吧的时候程轶凡已经到了，正坐在吧台的位子上发着呆。俞子涵走到他身后重重地拍了一下，程轶凡惊得差点跳起来，看清来人是他，咬着牙便开始骂。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
俞子涵撇撇嘴坐在旁边的位子上，云淡风轻地说，发神经的是你才对吧，干嘛，感情不顺啊？
我怎么会感情不顺，我都要结婚了好嘛。
噢……原来是婚前恐惧症啊！
程轶凡白了俞子涵一眼，懒得再理会他，俞子涵偷笑一记，请酒保给自己一杯金汤力。
程轶凡捧着酒杯嘲笑道，你怎么越来越娘了，点这种女人喝的酒。
俞子涵冷哼一声不以为然，说，你不是一直不喜欢这种闹腾的地方么，今天怎么忽然转性了？
程轶凡避开他的眼神，回答道，很久没跟你一起看球了，今天正好有场球，来酒吧看比在家有气氛。
行吧。俞子涵爽快地说。
电视里的球赛愈演愈烈，俞子涵认真地盯着大屏幕看，程轶凡却一直坐立难安。
俞子涵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时和程轶凡点评起来，撞了撞他的肩膀说，唉，水平跟英超还是没法比吧。
程轶凡点点头。
俞子涵惋惜地说，那时候你怎么也不来英国玩几天，我带你去看场球啊，现场看多有意思。
程轶凡扯出个笑脸，说道，你不是一直给我手机直播么，也差不了多少。
那不一样，感觉差多了。
俞子涵啊。
嗯？俞子涵应了一声，却没有转头，眼睛照旧盯着直播中的球赛。
程轶凡酝酿了一会，拍拍他，说，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国外定居了，你会怎么样？
俞子涵回过头瞟了他一眼，笑开了插科打诨道，干嘛，想报复我当年一走了之的痛啊？
痛你个头！程轶凡啐了一口，低骂道，少自作多情了。
俞子涵将手肘搭在了程轶凡的肩上，摩挲着下巴眯起眼打量着他，狐疑地说道，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啊，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
我能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是好奇问问，如果有一天我要是去国外了，你会怎么样？
俞子涵坐正了身体思索片刻回答道，你要走，我能怎么样啊，跟你打打电话，或者去找你玩呗……你要去哪？
哎呀不是我，说了就是好奇问问的嘛。
俞子涵眼中精光一闪，表情即刻变得严肃起来，程轶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将头偏转过过去不敢与他对视。
俞子涵握着酒杯，手指轻轻抚摸着杯沿，沉声说，不是你？所以，是谁要走？
程轶凡没有回答。
是苏璃，对不对？
程轶凡缓缓回过头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