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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抱怨归抱怨,谁也不敢当面说破,谁不知道五姑娘如今是季老太太跟前红人,若是不小心得罪了,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季崇宇跟季重莲同坐一车,看着她紧张得始终不敢放松模样,心中却是有些不忍,低声劝道:“姐,咱们已经离了寺院,再怎么样也不会碰到那人了。”
这件事情季重莲当初只是模糊地提过,所以两个丫环并不清楚当日里他们碰到是谁,只当是走错了路贼人宵小,哪里知道是堂堂岭南王世子?
此刻见季重莲忙着离开,真像是躲避什么人时,两个丫环才觉得事情有些严重。
“姑娘,你可别吓咱们,如今你有事也不说破,婢子们心里慌得很!”
碧元与红英都跪坐马车里,神情郑重,但目光中却又夹杂着一丝忐忑,那是对未知茫然与不确定。
“姐!”
季崇宇目光转向了季重莲,说与不说都她一念之间。
季重莲默了默,垂下目光缓缓抬起,两张真挚脸庞上一一扫过,良久后才是低声一叹,“告诉你们也无妨,当日咱们离京时,我与宇哥儿下山时一身狼狈,你们可知是为何?”
“姑娘当日说是遇到了宵小贼人……”
碧元与红英对视一眼,倒是红英开口说了话,只是话到后连她自己都不确信了。
“当日季家是那样情景,我怕横生枝节就让你们瞒下了这事,可事情真相却不是这样。”
季重莲话音一落,两个丫环都是一脸震惊,垂膝上手掌不由攥紧了裙摆,碧元甚至夸张地咽下了一口唾沫,舌头有些打结,“那……那是……”
“岭南王世子!”
季重莲神情一凛,抿紧了唇,“当日宇哥儿不过无故摘了几丛杜娟给我,他便要斩了咱们手,我们又不是傻子,自然不可能任他处置,于是便逃走了,这梁子也就结下了。”
话到这里,季重莲轻声一叹,季崇宇也是一脸无奈表情,若不是当日他犯了调皮劲,也不会有今日担忧和谨慎。
“今日那位姑娘……”
季重莲脑中斟酌着字眼,半晌,才沉吟道:“既然她与岭南王世子都认识被埋杜娟林中之人还特意前来祭拜,那么这姑娘身份怕是非富即贵,我不想与她有牵连,也是怕再遇到岭南王世子,勾起了往日恩怨……如今季家又是这副光景,到时候又有谁能护得住咱们姐弟?”
季重莲眸中滑过一丝忧伤,这时代权势当头,平头百姓当权者眼中不过蝼蚁,如果李照狠下杀手,他们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季崇宇悄悄滑过了小手,握紧了季重莲手,两姐弟对视一眼,眸中俱是一股沉沉之色。
“那姑娘……咱们虽然进了城,没事也别出府了,等着四太太迁坟之期一到,办妥了事情立马便走,也省得遇到不该遇人。”
红英双手都身前绞紧了,脸色稍稍有些苍白,但神情还算镇定。
碧元却已是张大了嘴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脚下是一软,跌坐了自己半跪小腿上。
“瞧你这点出息,还是红英镇定得多!”
季重莲一指点碧元额头,难得露出了一抹笑颜,“好咱们如今已进城路上,上京城那么大,想要遇到那个人何其困难,你又瞎担心什么?!”
也不知道李照如今是否还上京,或许那一年给太后祝寿完便回去岭南了也不一定,可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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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才露尖尖角 第【63】章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进城马车哒哒地走官道上,经过了那个沉闷而压抑话题后,季重莲试着聊些开心,但显然马车上人都有些心不焉暗自忐忑着。
突然,马儿一声痛苦嘶鸣,季重莲只感觉到车身向前猛地一斜一滞,整个人已经控制不住地向前扑去,碧元动作很飞扑了过去,双臂堪堪抱住了季重莲双腿,她整个上半身却已经是冲出了车辕,半搭了马车上。
目光朝下,是官道上泥沙混杂地面,激起阵阵烟尘让季重莲忍不住一阵咳嗽。
“姐,你怎么样?”
季崇宇揉了揉发痛额头,红英虽然紧急关头护主,但那力道却是没有碧元彪悍,只是稍微将他前趋之势给减缓了些,脑袋撞了马车壁上,有些晕晕感觉。
“我……我没事……咳咳……”
季重莲一边说着话一边撑坐了起来,碧元已是顺势撩开了车帘,向外吼了一声,“陈四,你是怎么驾车?”
这陈四两口子是大太太离开灵隐寺时留给季重莲姐弟,还有林森两口子并两个粗使婆子,大太太看着人紧够了,再加上侍候季重莲姐弟两个丫环,这么多人守着,总不至于让两个孩子出了意外,这才放心地离开。
哪里知道马车离开灵隐寺后,竟然半路踏进了坑里。
陈四“哎”了一声,一手执绳一手扬鞭,急得满头大汗,陈四家却正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污泥,只拿袖子抹了两下,连忙上前答腔道:“哎呀,碧元姑娘,可怪不着咱们家陈四,是路上突然多了个坑,这畜生眼见着踏了进去,脚脖子都给折了!”
林森驾着另一辆马车后面跟前,此刻前面马车出了状况,立马便停了下来,林森家赶忙上前来查探,关切地问道:“姑娘和少爷可有摔着?”
陈四家瘪了瘪嘴,显然是对林森家这份殷勤很是不屑。
“我没事!”
季重莲缓缓平了口气,她只是受了些惊吓,倒是没有受伤,她示意碧元将车帘给撩开了些,目光陈四家和林森家面上扫过,淡淡地点了点头,“检查一下马车是否还能行,如今咱们正挡官道上,可别误了别人。”
而且,眼下离关城门时间不远了,若是再耽搁,今晚指不定要睡路上了。
陈四家应了一声,忙招呼着陈四查看着马匹情况,林森家则和碧元红英一道,将季重莲姐弟给扶下了马车。
“五姑娘,要不去后面那辆马车坐会?”
林森家长着一张圆脸,肤色有些黑红,只一双眼睛很是明亮,一看就让人觉得心怀坦荡。
不像陈四家,一张脸干瘦细长,眼睛小嘴皮薄,遇事就会推卸责任,都是大太太派来,但人品如何高下立现。
“不用,天气太热,干坐马车里闷得慌,碧元将我帷帽取来。”
季重莲摇了摇头,又转过头查看季崇宇伤势,额头一角有些红肿破皮,应该只是皮外伤,红英已是一旁抹泪道:“都怪婢子没护好少爷。”
季重莲摆了摆手,示意红英不要自责,而季崇宇已是抚着额头皱眉道:“就是有些痛,有些晕,其他倒不碍事。”
红英取了个藕合色团花软垫,铺路旁树荫下圆石头上,扶着季崇宇坐了,季重莲则嘱咐她好生看着,若是半个时辰内季崇宇没有呕吐晕眩症状那便无碍,不然极有可能是轻微脑震荡,那就不好办了。
碧元这时已是为季重莲带好了帷帽,鲛绡纱长长拖曳而下挡住了面容,直达腰部,从外向内看只觉得一片朦胧,但从内向外看却是真真切切。
陈四查探了情况后前来回话,“五姑娘,一匹马折了脚怕是跑不动了。”
季重莲目光透过鲛绡纱淡淡地投了过来,显然是等着陈四后话,陈四家也跟了过来,碰了他家男人一下,目光一闪,这才低头道:“五姑娘,要不咱们还是返回寺院吧,今儿个走得太匆忙,怕是马儿也跑得慌,这才不小心崴了……如今之计只有带信给大太太那边,让人拉了车板子将马儿载到兽医那才行!”
陈四家话里话外便将大太太捧前头,俨然是只听大太太话,也有些抱怨季重莲意思,这般自作主张匆忙离去才导致了今日一场意外。
碧元一听这话就来气了,不由上前一步插腰道:“陈婶子,你这话说得可不对,畜生又不会看眼色懂人话,它哪里知道会被人挖坑摆一道?再说了,它折了脚也是它命不好,若是真要怨,不是要怨你家陈四,那驾车人可正是他!”
碧元跟着季重莲久了,这骂人也会拐着弯了,红英一旁听了“扑哧”一笑,连林森家也有些忍俊不禁,偏陈四家半点没听明白,只知道碧元指责她家陈四不对,还要申辩两句,季重莲已是清咳一声,开口道:“依陈婶子所言,咱们这就应该打道回寺院才是?”
季重莲唇角泛起淡淡笑意,可眸中却是一片清冷,只是隔着鲛绡纱让人看不真切罢了。
不过小女孩嗓音温软,虽然带着一丝清冷,但到底一时半会唬不了陈四家,只听她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