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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跟裴衍身后不过行了几步远距离,便是他眼下住着房间,与季重莲挨得近。
进了房内,裴衍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面前,一杯给自己,他落坐方木长凳上,笑容浅淡,笑意分明未达眼底,透着一股疏离和淡漠,“多年未见赵大哥了!”
也跟着落座,闻言不由感叹了一声,“是啊,一别经年,我都已经成了孩子他爹了。”
“怎么我听莲儿叫你大姐夫,这是怎么回事?”
裴衍似笑非笑地看向,眼下不适合叙旧,再说过往对他来说只有伤痛,若是可能,他早想将这一切深埋,不会主动提起。
正喝着茶水,被裴衍这一问,那一口茶差点被他给喷了出来,好他强自又吞咽了回去,只面色涨得通红,他瞪了裴衍一眼,这小子什么时候都有折腾人本事。
见裴衍眸中闪过一丝促狭,干咳了两声,这才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与芙蓉……这事说来话长了,倒是你,不声不响地就要迎娶五妹妹了,可真是……我原以为你……”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显然意识到有些话是不该说出口,他微微有些踌躇,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原以为我什么?季家姑娘这样出挑,赵大哥不是也与我一般。”
裴衍轻轻掸了掸衣袖,眸光淡淡地转向了窗外,这场细雨依然没有过去,只是那岭南王世子怕早已不丹阳地界了。
这次回到丹阳他带了五十名亲卫,而与他一同来寻人不过二十,但今日就折损了五名,他心里不是不难过,但好歹季重莲平安了,这是他唯一值得庆幸。
眸中滑过一丝笑意,面上却是一派安然,他目光也顺着裴衍转了过去,窗外雨丝纷纷扬扬,他眉心一皱,不觉捂了那只受伤胳膊上,这次他伤得不轻,深可见骨,想来今后每逢刮风下雨他这伤口便要作痛了。
他是让季芙蓉他们先走,原本他前面马车里准备了火药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还真地派上了用场,可因为他折了回去,却是挨了一剑,但护住他那名护卫便没有那么幸运了,为了救他血溅当场!
他到现还忘不了那样画面……岭南王本就是暴虐性子,没想到世子也不差,为了得到一个女子,就这样滥杀无辜。
若不是裴衍及时赶到,只怕他们也被那追击而下黑衣人给屠戮了干净,但跟随他那二十几名护卫却没有能幸免。
心中一颤,眸中淌过一抹深沉,缓缓闭上了眼。
屋内一时之间寂静非常,半晌,才听得裴衍问道:“赵大哥,依四太太伤势,咱们明天能够起程吗?”
一怔,目光有些凝重,缓缓摇头道:“怕是不行,四太太情况有些凶险,还要再观察上一阵,短时间内都不易颠簸奔走。”
“那这……”
裴衍微微皱起眉,这次他成亲休假,多也就能呆到八月底便要折返,只是这婚礼喜帖已然发了出去,再改日期又不现实,可胡氏如今情况又……
“你不用担忧。”
像是看穿了裴衍心中所想,了然一笑道:“这事我刚才已经与芙蓉商量过了,你们婚期再不能耽搁,就由我和芙蓉留下来照顾四太太,等着她康复能行时再把她送回丹阳。”
裴衍眸中一亮,看向目光已是带着几许暖意,也没有矫情地推拒,只是道:“如此,那就有劳赵大哥了。”
出身杏林世家,从前上京城时赵太医也时有上裴家出诊,只是裴衍与沉静玩不到一块,那时他可是出了名小霸王,如今回想起当年一切,真是恍如隔世啊!
就像所说,他如今已是孩子他爹,而自己也要成家立业了。
季重莲这一觉睡得很沉,晚上不断地发热,早已经将身上亵衣给浸湿了,后半夜采秋便来替下了林桃,她用温水给季重莲擦拭了一遍身体,再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一直守着到了天明。
出了一身汗,季重莲热是彻底退下了,按吩咐,只要再坚持喝三天药,这病就该好全了,不碍事。
一大早裴衍便捧了清粥到房里喂给季重莲吃,看着她满满地喝了两碗粥,他用棉布给她擦试了嘴角后,这才告诉了季重莲昨日他与做下决定。
季重莲神色有些挣扎,眸中似有不舍,她咬唇看向裴衍,恳求道:“母亲不能来参加我婚礼必定会觉着遗憾,就让我她身边多照顾两日,等着二十七咱们再启程回丹阳,行吗?”
胡氏受伤,季重莲实不忍心就这样离去,她心里放不下,回去与季老太太也不好交待。
裴衍默了默,湘潭距离丹阳也不过两天路程,季重莲这便是要刚好赶三十之前到家,时间虽然有些赶,但到底也不会延误了婚期。
想到这里,裴衍点头道:“好,我陪着你,咱们二十七再走。”
“你真好!”
季重莲笑着看向裴衍,病后面容还有些苍白憔悴,但那一双眸子却尤其晶亮,此刻带着笑意是有种说不出娇美。
裴衍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怕为了这个笑容,让他做什么都甘愿。
胡氏这次撞伤了额头失血过多,季重莲去看望她时,胡氏整个人倚榻上眸子半眯着有些昏昏欲睡感觉,阿箩正一旁整理着她们带来箱笼,这一次怕是要这里住上好一段日子,衣物和平常惯用东西都要事先理出来才好。
“太太,五姑娘来了。”
阿箩见着季重莲到来连忙停下了手里活计行了一礼,这才转向胡氏轻声说道。
胡氏一怔,缓缓睁开了眸子,只是那双眼睛此刻有些无神和干涩,她微微扯了扯唇角,对季重莲招了招手,“重莲,来……”
“母亲!”
季重莲神中难掩忧伤,坐定胡氏床榻上,握住了她略有些纤瘦手掌。
“是我没用,”胡氏叹了一声,“你成亲那日我怕是没有福气看到了,也是我自己不争气,怎么就偏偏伤了头……”
胡氏话语中带着深深遗憾,可略一伤感,她便觉得头上一阵疼痛,忍不住皱起了眉来。
“母亲,可是伤口又痛了?”
见着胡氏这难过模样,季重莲心中一紧,不由关切地问道。
胡氏痛得不想言语,只是缓缓摇着头,可从她压抑面色看得出来这痛不是一般难捱,阿箩一边也不由红了眼眶,轻声道:“赵大夫说了,咱们太太这头是要痛上一阵子了,若是不好好调养将来还会留下病根,太太每次发作都忍着,可婢子一旁看着难受……”
“难道就没有缓解疼痛法子?”
季重莲眉心微微皱起,不是名医吗,若是能够有缓解胡氏痛楚法子,自当拿出来一试。
“法子是有,”阿箩抽了抽鼻子,“不过赵大夫说那法子用了虽然能够止一时之痛,但长久下来却是对病人不利,若是女子不能使用,不然将来怕是难有……难有子嗣……”
阿箩说到后也不哭了,脸颊上淡淡地晕开一抹嫣红,却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原来是这般,季重莲恍然大悟,胡氏还没有生过孩子自然是有期待,若是能够止一时之痛,却是永远地剥夺了她做母亲权利,不如咬咬牙就忍过了。
“那母亲歇息吧,我也不多打扰你了。”
季重莲想到这里便站了起来,不想衣袖却被胡氏一把给攥住,她面色已是好了些,但说话却还是有些喘气,她目光转向了阿箩,低声道:“去,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阿箩应了一声,显然是知道胡氏指是什么。
“母亲可是有什么要吩咐?”
不想让胡氏这样攥着太累,季重莲复又重坐下,柔声道:“母亲有什么事情说一声就是,只要女儿能够做到必不会推辞。”
“没什么要做,”胡氏呼出一口长气来,勉强坐直了身子,季重莲赶忙把引枕往她身后垫了垫,“只是我给你结婚礼物。”
胡氏说话间,阿箩已经从箱笼里找出了一个红漆镶金边胡桃木匣子,匣子上雕着精致花纹,刀功甚好,看起来很是精致。
“打开看看!”
胡氏笑着向季重莲点了点头,阿箩便顺势将匣子托了她跟前,主仆俩显然都知道这匣子里放着是什么,此刻都是一脸期待地看向季重莲,似乎正等待着她必定会有惊喜表情。
季重莲抿唇一笑,抬手便打开了那匣子锁扣,只听那清脆一声响,匣子已经缓缓地弹了起来,黑色丝绒静静地铺陈匣子里,其上有一对红色鸳鸯玉佩。
那抹红浓艳到了极致,像夕阳下渐变晚霞,又像怒放火焰,只是红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