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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姨娘刚刚服侍着大太太用了汤水,转出内室后骤然见到了季芙蓉踏步而来,她心中一惊,手中甜白瓷碗咔嚓坠地,发出一声脆响。
大太太不耐且略带火气声音内室响了起来,“拿个东西都拿不稳,我要你来干嘛?!”
“大……大姑奶奶……”
洪姨娘难掩激动,连声音都打着颤,看着季芙蓉身后紧跟着胡氏与季重莲,她这才回过神来,确信了眼前女子当真是季芙蓉无疑。
可就两个月前,她还随着大太太一起去童家看望过季芙蓉,洪姨娘还记得那时季芙蓉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整个人甚至有些浑浑噩噩,可季重莲他们才来了多久时日,这人竟是已经全好了。
到底是亲人力量大啊,但也要看不心,若是换作大太太……洪姨娘摇了摇头,大太太这样做母亲倒当真是少见。
“洪姨娘。”
季芙蓉笑语嫣然,轻声问道:“许久不见姨娘了,姨娘气色看起来好了。”
洪姨娘好自然是因为季海棠敏怡郡王府得意,女儿身份水涨船高,季明德对她也亦发看重,只大太太还时不时地有些刁难,这些她都能够忍过去就是。
洪姨娘也明白大太太想法,季芙蓉过不好,而她女儿季海棠却是那般幸福,大太太心理怎么样也平衡不了,平日里拿她出气也是正常,只要不过分了她都能够一笑而过。
从奴婢熬到姨娘,再到今天,洪姨娘气度与眼界早已经不比当年了。
“托太太福,一切都好。”
洪姨娘说着话已经让开了身来,道:“四太太、大姑奶奶、五姑娘,你们先进去吧,婢妾让人把这里收拾了再说。”
季芙蓉点了点头,便与季重莲、胡氏先行转进了内室,身后跟着一众女婢,洪姨娘打眼一瞧,认出几个是跟前侍候丫环,还有几个眼生她不认得。
洪姨娘一副若有所思模样,直到众人身影消失了眼前,她这才目光一闪,步退了出去。
内室里隔着珠帘屏风,大太太声音仍然是透了出来,可见她这精气神是不弱。
季芙蓉招呼着季重莲与胡氏坐定,这才让墨菊去请大太太出来。
“芙儿回来了!”
墨菊刚进去没多久,大太太已是火急火燎地冲了出来,那双墨蓝色绣花鞋甚至还只趿了她脚尖处。
大太太身后正跟着急步而来崔妈妈,她目光扫向众人虽然带着一丝惊愕,却又极地镇定了下来,她垂下了目光,显然是记起了上次教训,不敢再随意多说些什么。
“母亲!”
季芙蓉缓缓起了身,眼波婉转,对着大太太行了一礼,这才轻声道:“是我回来了!”
“你……”
大太太拉着季芙蓉袖子,将她左看右看,眸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喜色,“这病是真地养好了?”
大太太自然是希望季芙蓉能够好起来,只有她好了,才能重赢回丈夫宠爱,让那些狐狸精不能翻身。
“大嫂,芙蓉确实是好了。”
胡氏一旁笑道:“若非如此,咱们怎么敢将她领到你跟前呢?”
“好,好,这就好!”
大太太高兴地语无伦次,这个时候她也不再计较当初对胡氏那一点记恨,连带着对季重莲厌恶都淡了几分,她是没想到她们精心照料下季芙蓉真地好了起来,她上次去普济寺看望季芙蓉时还不是这个样子啊。
“来,坐下,让母亲好好看看你。”
大太太拉着季芙蓉坐榻上,将她看了又看,又摸了摸她脸蛋,这才心疼道:“就是脸上没肉,还是要慢慢补回来。”
“是。”
季芙蓉微微垂了目光,心里却是止不住地发酸,大太太对她若总是这般该多好,可一涉及到童家事大太太就像变了个人似,让人觉得陌生,觉得可怕。
大太太絮絮叨叨地说了一会儿,这才转向了胡氏,难得亲切地说道:“今儿个你们就是专程送芙儿回来?说到底,我真该好好谢谢你们……”
胡氏抿唇笑了笑,不置可否,季重莲目光却是有些玩味了,大太太看眼里,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像是被堵了什么似不自,脑海中也渐渐有了不好预感。
大太太瘪了瘪嘴,刻意地忽略掉心底不舒服,又转向季芙蓉,笑道:“如今你痊愈了就好,回府后与童姑父好好说说话,这夫妻感情定是要维系下去,可别再这般不懂事了。”
季芙蓉认真地看了一眼大太太,以此来分辨她说出话到底有几分真,良久后,她才心里轻叹一声,她果真不该对自己母亲寄望太高,养好了身子再回童府去,那是等着再被人糟蹋再被人伤害吗?
想到这里,季芙蓉目光一黯,面色平静地说道:“母亲再也不必为我担忧了。”
“喔?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
大太太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季芙蓉打断了去,“因为我已经与童经年和离了,以后季、童两家再不相干,母亲也不必再为我事困扰了。”
“什么?”
大太太面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季芙蓉,下一刻,她已是倏地站了起来,劈手便给了季芙蓉一个耳光,眸中目光冷厉似刀,“你说些什么?这些话也是能胡乱说?!”
虽然大太太态度强硬,但她自己却知道她心里其实是有些惶恐,因为她清楚自己女儿为人,季芙蓉从来不会说出没有根据话来,那时童家日子过得再不如意,她也没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两个字。
可如今,季芙蓉真正地说出来了,那么就不可能是玩笑。
“大伯母,你怎么能打人呢?”
季重莲“嚯”地一下站了起来,胡氏却将她拉住了,只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季重莲眸中光芒一沉,想了想,便又咬牙重坐下,只是目光担忧地看向季芙蓉那方,心中划过一丝不忍。
季芙蓉想必是一直容忍着大太太种种,做女儿总会企盼母亲全心全意爱,期望她受伤时候能够有倚靠,期望她被人欺负时候能够有人站出来维护她,为她说话,甚至对那些侵害她行为予以反击。
可是,她等来等去,没有!大太太连一丝一毫地没有做到,她心逐渐变冷,变硬,变得再也不愿意相信母女情分。
季芙蓉头已经歪向了一旁,她抚着自己面颊,那里有些疼痛,可却没有她心里伤痛,她转头看向大太太,目光极致淡漠,唇角却扬起了一抹轻笑,“母亲,当初我如你们所愿地嫁到了童家,全了这份孝义……如今我和离了,也不再欠你们什么,不管你打骂也好,哭闹也罢,和离这事已是板上钉钉,再无改!”
季芙蓉话语轻柔,却是落地有声,她缓缓地站了起来,与大太太目光平视,眸中光芒闪了闪,似有晶亮滑出,却她深吸一口气后,重重地又收了回去。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用悲悯,甚至是同情目光看向大太太,曾经那个全心全意爱护她母亲已经不了,转而变成了只为自己钻营,想要攀附权贵庸俗女人,季芙蓉由衷地感到了一股悲凉。
“你……”
大太太咬了咬牙,脸上神色青白交替,高耸胸脯不断地起伏着,眼中神情似愤恨似不甘,犹有一股怒火从心底冉冉升起,再也压制不住。
“太太息怒啊,可别气坏了自己身子。”
崔妈妈自以为瞧准了时机,赶忙上前一步扶住大太太,却被大太太反手一个耳光打得飞退了回去,她捂着脸犹自不信地看向大太太。
这是怎么了?
看大太太如今模样,明明已经是众叛亲离了,连女儿都处处与她做对,而此刻自己扮演是忠仆角色,怎么还会被大太太给打飞了去?
崔妈妈怎么想都不明白,只觉得万般委屈,那眼泪都窝眶里打着转。
“母亲还想怎么样?”
季芙蓉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带着几分嘲讽,“难道还想要去童家摇尾乞怜,乞求童经年与女儿破镜重圆,重修旧好吗?我劝母亲不要再去,我那前任婆婆已是被气得发了狂,母亲再去也只是丢了自己脸面,还会白惹一顿奚落和谩骂。”
“你怎么敢这样与我说话?!”
大太太手指都要戳到了季芙蓉脸上,她震惊地看着面前女子,怎么样都不敢相信这是她养了十多年女儿。
这个女儿,嘲讽她不说,还全然地与她作对,她只觉得心肝肺腑都被人揉成了一团,那种感觉当真是能把人当场气晕了过去。
“我只是告诉母亲一个事实。”
季芙蓉面色一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