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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里面的温和全都消散不见，“奴才知道了这个秘密，自然寝食难安，生怕哪一日被掌事的推出来，只能惨死。果不其然不久之后，那掌事莫名因为吃食暴毙，奴才更是害怕不已。”
“奴才自小进宫伺候，从未想过什么大富大贵，更祈愿上天能够年满出宫侍奉爹娘。嬷嬷不知道，这些年奴才过的多么惊恐，还好陛下仁慈，因奴才哭求应允，这才让奴才得以深夜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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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5章 出言顶罪
宫女说到此处，盈盈下跪。
“陛下的大恩大德，奴才永生不忘。今日敢出来，也是不想让陛下被人蒙蔽，更为了给李嬷嬷一个清白，不至于她这个老人家，到了如此年岁，还要被人诬陷。”
“陛下，臣妾没有做过！”到了此时此刻，皇后已知只怕大势已去，她粗喘了气息，还想要再做挣扎。
对她来说，如今能赌的，只剩下了陛下的宠爱！当年她嫁入皇家，天下美谈，皆是诉说帝后二人鸾凤和鸣。
“陛下，臣妾为人你最该清楚不过。别说害人，就连一只蚂蚁，我平日也舍不得踩死啊……”
带了哭腔的嗓音下，眼泪却因为太过慌张，无论如何都滚不下来。
“娘娘，别说了，”嬷嬷松开搀扶着她身子的手，微微转了身子之后，额头对着她所在的方向，重重磕了下去，“是奴才有负娘娘信任。当年的事情，是奴才做的……”
皇后的眼眶顷刻间红了起来，此事唯一能善了的结局，只怕只剩下了这一步。可是她不舍得啊，在她整个人生之中，没有任何人比得上嬷嬷的地位。
可是此时此刻，她不敢说，也不敢阻拦。她不是为了自己活着，更不能在这个时候保住身边的人。
“当年是奴才糊涂，二皇子生下体虚，娘娘整日以泪洗面，为了能够让娘娘重展笑颜，奴才才做了这等荒唐事。后来也是奴才寝食难安，才求了娘娘放李嬷嬷出宫，可是早在求情之前，奴才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留活口。”
“这些年是奴才有负娘娘，若非是奴才，怀玉殿下也不至于九死一生，落下这样的身体……娘娘，是奴才对不起你！”
她又重重磕了两个响头后，才又跪着转了方向，“陛下，这一切都是奴才所为。娘娘心才最清楚不过，知她心善，只会让自己受委屈，才贸然出手。都是奴才愚蠢，才陷娘娘于今日境地。奴才知罪无可恕，只希望陛下能够看待娘娘对你的情分上，不要迁怒于娘娘，千错万错都是奴才的错……”
里面的哭诉声，让外面等待的宫女顷刻间不知如何是好。从刚才开始，他们殿下就不发一言，一张脸惨白的如纸一般。
这等宫闱秘史，着实听的人心惊肉跳。他们这些在皇宫里呆的久的人，如何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皇后娘娘的授意，一个侍奉在侧的奴才，哪里敢对皇子公主动手，这话传出去，也就三岁幼童能信。
担心地吞咽了口唾沫，宫女生怕落怀玉一个按捺不住，身体承受不住。
“殿下，我们要不要先回去？嬷嬷做了这等糊涂事，娘娘不会受到牵连的……”在旁边想了想，宫女还是大胆的开了口，“若是让陛下知道你在外面，怕是又要多想。”
落怀玉的呼吸已经急促起来，此时此刻他的大脑空白一片，根本听不到身边人说了什么。眼前的所有光景，都在急速的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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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6章 一路悲伤
“回、回去……”在这一刻，他大脑自主的做出了反应。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什么，只是被动的被人搀扶着。明明是夏日万物生机勃勃的情景，他却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寒冷的冬日。
那时候的他、玉淑婉，还有落融安，三个人都是年少时，脸上成日带了稚嫩的笑。少年时光没有掺杂这些莫名其妙的仇恨、利益、谷欠望，只是单纯的玩在了一起。
脚下的步子虚浮若踩在棉花上，让他感觉全身无力。
冬日的大雪里，他被玉淑婉推了一把，直接掉进了冰冷的水池之中。他疯了一样的挣扎，生平第一次那么用力。
可是冷若刺骨的水，还是不停的往他的鼻腔里嘴巴里奔涌。他焦急地挥动着四肢，可是没有一个人来救他。
那日所有的痛，都化成强烈的恨意。他恨急了玉淑婉，也恨急了落融安。他恨玉淑婉提议去锦鲤池边还推了自己一把，他满心以为玉淑婉是为了给落融安出气，才这样做。那时候玉淑婉说自己滑脚摔倒，不小心推到，他根本不相信。
而他恨落融安，是恨为何他作为自己的哥哥，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候不跳下来救自己！那时候他忘了，他们这些皇家长大的孩子，双手不沾阳春水，又哪里会什么游泳……
眼前的景色剧烈的晃了两晃，冷汗顺着额头不要命的开始往下滚。
宫女已经吓得手脚冰凉，“殿下，殿下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唬奴婢啊！”
如今太阳高升，周围的温度急的提升，可是落怀玉的身体冷的像冰块一样。这样反常的流汗，让她的呼吸也跟着紊乱起来。
“殿下，要不要奴婢去给你叫太医？！或者，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叫人来？”
急促的语气下，落怀玉缓缓抬起头来，阳光刺眼倒映眼球，用热泪涌了上来，却在嘴角扬起一丝古怪的笑。
“这么多年，我恨他们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伸手抓住宫女的衣襟，泪水忍不住流淌了下来，“为什么到头来跟我说，我恨错了人！”
“殿下，你不要伤心。”
“我不伤心，我一点不伤心，”落怀玉崩溃的笑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滚落嘴角，“反正对我来说，一场梦一个笑话，我生来便是要给他人作嫁衣裳的。”
“不要这么说，殿下，你虽身体不好，可是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过的像你这般快活。贫苦人家生病尚且忧愁，而殿下无需为这些事情操心。这外面的天地辽阔，可是却太过艰难，任何一个小小的挫折，都会将一个家给毁了。”
宫女按捺住心下的不安，尽量轻柔地安抚他，“殿下其实好好想想，就会觉得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恨错了放下了也就释怀了。”
“释怀，说起来都是简单的词，”抹去脸上挂着的泪水，落怀玉用力的手掌颓然地松了下来，“回去后，今日的事情严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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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7章 轻声细语
“奴婢只是带殿下出来走一走散散心，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宫女乖巧地摇头，体贴地在脸上扬了笑意，“殿下体寒，出来晒晒太阳也是好的。”
落怀玉顿了步子，目光落在宫女的身上，仿佛从未见过她一样。
细细看了两眼后，他也跟着笑了起来，“阳光明媚，也该回去了。”
落红瑛听到他们二人离开的动静之后，这才从柱子后面探出身来。
阳光正好，落怀玉的步子明显的软无力。落红瑛遥遥看着，不由摇了摇头。
落怀玉虽掩饰的很好，可是眼神里透出的恶意，她曾经捕捉到一二。如今看来，这丝恶意应该就是幼年时生的事情。
落红瑛想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里面的嬷嬷虽然认下了罪行，可惜她没有想明白里面一个浅显的道理。
如今既然坐实了当年的事情，就代表皇后为了泄愤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儿子置于险情之中。那玉淑婉的死，也变得理所当然。
还真是蠢啊，这盘大棋也不知道已经下了多少年。
落红瑛猜到继续听下去，也不过是雷霆之怒。皇帝能不能治皇后的罪，她觉得几率甚微。再怎么说，也是放在心上的人。
回到书阁的时候，下面的宫女们已经不见了踪迹。这么大的翻转，只怕整个朝凤阁要乱套了吧。
落红瑛安静的坐了下来，将先前没看完的书，铺在了膝盖上。书籍里压着先前封印的图腾，她看着上面繁复的纹路，陷入了沉思之中。
落融安从议事厅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在宫殿外特意绕了一圈，没有现落红瑛的踪迹之后，他就猜到这个家伙定是在书阁。
落红瑛看起书来，当真可以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可是她这样不顾及的作法，让他的心如同火煎一样难受。
用最快的度来到书阁，他轻身跃上楼梯，一眼就看到群书之中，安静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