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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到凳子上，她看着桌上摆放的茶具，似想起了什么一般，目光揉过复杂的神色。
姚一风的生辰啊，她居然都忘了……
她突然想起来此生第一次见到姚一风的时候，似乎也是对方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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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4章 一风生辰
那时候姚一风的身边已经有了如今的婉儿，她释了妖术藏在院子里，遥遥看到他们两个人携手而坐。
梧桐树垂条的枝条上，缀满紫色的小花。姚一风脸上温润的笑，全都给了身边的女子。生辰，明明是颇为重要的日子，硕大的院子里却只有他们两个人。那时候凰妖只感觉岁月静好，说不出的甜美。
曾经的千百年中，她担心坏了凤的轮回，每每只感在远处偷偷看几次。
直到这一生，所有的东西准备妥当之后，她才强硬地挤进了姚家。
后来她取代了婉儿的位置，每年的生辰都强硬着拉姚一风跟她一起过。她也想与他并肩而坐，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可是令她伤心的事，这一世的姚一风并不爱她……后来、后来的事她记不清了，只记得厌烦了，便再也没有强硬的给他过过生辰。
凰妖长舒了口气，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了。曾经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好，为什么她来了，他却不幸福了。她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一点都想不明白。
明明当年一直等在原地的是他，而她就是被捧在手里的珍宝，滋养了脾气性子。结果他说离开就离开了，将自己独独留在了世间。
眼泪不禁涌上眼眶，凰妖伤心的哽了嗓子。她想哭，可是心里却明白，如果当年她多关心一点凤，就不会有后面的是是非非。
脸颊躺在胳膊上，她想起曾经的往事，心中涌起阵阵哀凉。
“姑娘，宴席要开始了，你还不准备一下吗？”
丫鬟虽不想理会周围性子不讨人喜欢的主子，可是若是不管，到时候遭殃的只能是他们这些下人。
凰妖不知道何时睡了过去，听到有人唤她，半晌才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
望着冷清的房间，她这才想起自己如今身在何方。过去的记忆就像一场美梦，梦醒了她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对于近来都没做幺蛾子的凰姑娘，丫鬟是有些看不明白。眼瞧着对方没有发脾气的样子，趁早脚底抹油，一溜烟消失不见。
凰妖懒得理会她的小心思，坐到铜镜前望着里面那张千百年未曾变过的娇颜，她一时晃了神色。
凤在人间转世轮回，她看过他生老病死，原本会心疼后来剩下了麻木。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回到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心老了，她总感觉最近的自己太过多愁善感。
被哀伤浸了记忆，凰妖简简单单扑了胭脂，便出门去了宴席。
往日盛装打扮的凰一改心性，穿的极其简单，到让院子里的其他姨娘们觉得太阳从西北出来了。
李姨娘坐在靠前的位置，看到她脸上散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免挑眉勾了勾唇。
这几日她背地里找过墨红瑛，对方透露的信息让她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她所求的东西就是能够活下来，凰这番一蹶不振的样子，让她心里感觉颇为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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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5章 掏心诉情
凰妖的目光慵懒地扫了对方一眼，没能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
哼！
凰妖鼻翼冷哼，懒得与她计较得失。
她几乎跟这所院子里的女人全都过过招，全然没有一个放在眼里的。就算李姨娘特殊一点又如何，还不是她的手下败将。
对她来说，往常所做的事情如今都化成了可笑。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半分心思跟这些女人争宠，因为她要的那个人快回来了……
因为她的沉默，这次宴会的气氛从一开始的暗潮汹涌，到了最后变得分外热闹。
凰妖独自引着闷酒，回过神来的时候，院之中的众人皆是满脸笑意。
她一时恍惚了眼睛，目光遥遥看向高台上坐着的姚一风，眼眶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回首往事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坚持了这么久的岁月，只心心念念着那个人回来。而现在她才知道，错的离谱的那个人是她。
有帕子递到面前，凰妖回神的时候，居然看到婉儿不知何时坐在了身边。
她微微怔了下，神使鬼差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帕子。
“多谢……”
细弱蚊叮的声音下，婉儿侧身坐到了她的身边，“你的事情墨公子已经与我们说过了，”她低头望着自己的手掌，声音里带了说不出的惆怅，“其实如果你一开始将这些事情告诉我，我、我不会跟你这般纠缠的。”
“你是在可怜我？”凰妖冷冷瞥了她一眼，声音里明显多了些许傲娇的味道。
“不，我很羡慕你，”婉儿淡淡笑了笑，“等一个人用了那么久的光阴，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气。羡慕的则是你曾经有过一段如此真挚的感情。正因为过去曾经美好，才能让你一直坚持走到了现在吧。”
她说着，目光看向前方的姚一风，“我不知道你们之间还经历了如此多的坎坷，不过对我来说，他是姚一风，并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个凤。这句话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可是很抱歉，我终究也是自私的，否则就该放手，成全你们。”
如果往常她听到婉儿说这番话，定会嗤之以鼻。可是如今平心静气中，对方的话却让她心里的难过，跟着酸涩起来。
“刚才看到你看着姚一风，我心里很难受……”婉儿哽咽了嗓子，眼眸也不由跟着红了些许，“抱歉，以前我也有错……”
“过去都过去了，”凰妖听着她的哭声，顿觉得有些刺耳。在整个姚家，明明是她打碎了所有的平静，就是婉儿现在这具苟延残喘的身子，都是她造成的。然而如今对方一副她根本不怪自己的表情，让凰妖心里生出一丝无法说出来的憋闷。
“嗯，是啊，都过去了……”婉儿吸了吸鼻子，好不容易稳住了心绪，“以后会好起来的。”
鼓励似的语气，让一向冷漠毒舌的凤妖，顿时忘了该如何去反驳。拧了拧眉，不耐烦的瞥了一眼身边的婉儿，“想说的话说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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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6章 青紫斑痕
不耐烦的语气，透着此刻对方的心境。
然而即使她如此不耐，婉儿却觉得今日的凰妖，脾气不知道比往日好了多少倍。
“那我回去坐着了，如果有不开心的时候，你可以来找我……”
婉儿冲她笑了笑，这才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绕过众人重新回到了姚一风的身边。
凰妖扫了一眼众人，才发现原本热闹的生辰宴，因为刚才婉儿凑过来，而再度陷入了静默之中。
那些人的目光都带了胆怯盯在她的身上，仿佛她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一群废物。
心中暗暗嘲讽一声，凰妖灌下最后一杯酒，遥遥晃晃的出了宴席。
随着她的离开，宴席中的气氛再度欢腾起来。
她虚浮着步子走在小路上，第一次觉得临近晚上的风吹在身上，舒服地让她流连忘返。这千百年间，她好久没有过如此舒心得时刻了。
一个人如同魅影一般，游荡在姚家偏僻的院落。心里的感觉让她恨不得时光在此永远
等回到屋里，她隐隐看到有团黑影坐在床上。
对方一抖一抖的缩着肩膀，就像满腹受了委屈一般。
“净、净鸢？是净鸢吗？”
因为醉酒模糊了眼，凰妖一时半刻不敢确定那团影子的主人。
等到靠近，才看到净鸢散了一头青丝，面上挂满两道浅浅的泪痕。袒露在外的脖颈上，月光照亮上面青紫的痕迹。
脑子里蒙蒙的感觉，瞬间散去一半。
“净鸢，你怎么了？！”
凰妖见她狼狈的模样，刚忙走上前去。
“凰……”净鸢哭着，双手一把狠狠地搂上凰妖的腰肢。
在对方急切的问话下，净鸢只是摇着头不肯多说一句。
“究竟是谁欺负你了，告诉我，我替你出头！”
“没、没有人欺负我……”
“那你脖子上是怎么回事！”
厉声质问下，回应她的依旧是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净鸢不论如何不肯多说的态度，终究让凰妖再也说不出话来。回搂过对方，凰妖连哄带安慰，好不容易让她安静的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