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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看到应莲烟赫然在席,应建航有些吃惊。他记得楚帝并没有下诏让相府里的人来,毕竟今天是四皇子陪着如雪回门的日子,怎么莲烟却是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了
正诧异间,却是应凝君带着女儿走到了应莲烟身边,“莲烟,姑母有一件事要托付与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帮姑母这个忙”
应莲烟皱了皱眉,应凝君这般举动很明显是想要自己帮忙照看北堂语嫣,如今北堂语嫣和北堂云鹤兄妹两人都留在京城,不免有质子的意味在里面。
只是,自己这一招棋几乎要将整个京城的平静打破,也许并没有余力来保护北堂语嫣吧。而且,应凝君这般郑重,怎么看怎么好像是托孤呢尽管,这个孤儿有点大。
北堂语嫣其实也有些不满,自己好歹也是名誉南疆的,虽然应莲烟的确有几分聪明才智在里面,可是自己又不是三岁的小孩,难道还需要她保护不成
她拉了拉应凝君的衣袖,却是被应凝君瞪了一眼,“姑母知道你处境也并非十分光鲜,只是相互照拂一下总是比一个人孤零零的强,你说呢”
察觉到应莲烟一瞬间的神色变化,应凝君又道:“这也是你姑丈的意思,他拉不下这脸来求你一个小姑娘,自然要我这厚脸皮的来了。”
镇南公的意思应莲烟一眼望去,却见北堂靖宇正在与楚帝说话,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时而点头,目光有一瞬间回应了自己。
“承蒙姑母姑丈信任,莲烟定当和语嫣妹妹相互照拂的。”
听到应莲烟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应凝君松了一口气似的,将北堂语嫣的手交到了应莲烟手中,“语嫣偶尔大小姐脾气,本质却不坏,你比语嫣大了些,就像是你母亲当年包容我一般包容她吧。”
听应凝君提及母亲,应莲烟眉眼一挑,却听应凝君继续道:“你母亲当初曾给过我一些东西,正巧前几天我收拾出来了,回头派人给你送去,她去世得早,也没能给你留下什么,好歹也是个念想。”
应凝君竟是
对自己这般示好,应莲烟一时间错愕,老夫人向来疼爱这个女儿,可是此番再度离京前往南疆,应凝君根本不曾去相府看望老夫人。
是故意为之的吗
应莲烟有些不解,却感觉一股焦灼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背后,她不经意的回头过去,却见白离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似乎在打量什么。
白琳儿与皇甫煜成亲三天,只是大昭远在千里外,她却是不能回门省亲的,干脆楚帝在这欢送镇南公的宴会上一并宴请了白佑和白离,当然。
应莲烟清楚,这并不排除炫耀武力的意味。
帝王之术,楚帝可从来都是炉火纯青的。
宴会之后,楚帝拉着北堂靖宇的手竟是君臣一路交谈到了宣和门,期间北堂靖宇更是恩赐与楚帝共坐在龙撵上。
这等恩宠,除了定国公萧老将军再无他人享有过。
甚至有人猜测,当年定国公开赴北疆固守国土后,楚帝册封其独女萧月如为玉华郡主,如今难道也要册封镇南公的女儿郡主封号了吗
陈皇后也是亲热的拉着应凝君的手,“待来年开春暖和了,本宫派人护送世子和语嫣去南疆,到底儿女能承欢膝下才算是人生齐全不是”
应凝君闻言几乎落泪,“臣妇谢皇后娘娘隆恩,只是臣妇的这一双儿女都有些顽皮,还望娘娘看在国公爷一心为国的心思上能多看护一二,臣妇感激不尽。”
说着应凝君就要跪下,陈皇后连忙扶住了她,“夫人这是哪里话,本宫定会好好照看世子和语嫣的。”
北堂语嫣一直无所谓似的,只是待看到父母携手离去时,却还是眼眶一热,一股热泪流了下来。
到底还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儿,能做到这样已经不易了。应莲烟递上了锦帕,“擦一下吧,别让姑母担心。”
北堂语嫣赌气似的扭过了头去,“我又没哭,要这个干什么”
看到这般顽固的北堂语嫣,应莲烟不由轻声一笑,“罢了,随你怎样吧。”
只可惜离儿已经和一万大军候在十里开外的长亭那边了,到底叔父和婶娘便是连送别儿子的机会都没有。
应莲烟看着人群中人头攒簇,却不料竟是看到了楚赫和应如雪,她不由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
一旁北堂语嫣诧异,顺着她目光望了去,却是带着几分厌恶似的,“他们来干什么她今天不是回门吗”
自从知道应如雪失贞的事情后,北堂语嫣在应莲烟面前毫不掩饰对应如雪的鄙夷。
“大概是来迟了一步吧,你要去哪里,我送你”
人群之中,北堂语嫣看到了自己心中的那人,刚想要拒绝她,只是想起母亲的苦口婆心,她最后还是应了下来,“我要回府,骑马累了,那就做你的马车好了。”
看不清身后的京城,应凝君终究是没有忍住,眼泪落了下来,一旁镇国公见状帮妻子拭去了泪水,“你不是说那丫头答应了下来吗有她照拂,语嫣定会无事的,放心好了。”
对于儿子,北堂靖宇是十二分的信任的,让云鹤照顾语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到底男女有别,小女儿家的心思怕是云鹤也并不懂,倒不如托付给应莲烟更为放心些。
应凝君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还是担心,语嫣那么执拗,若真是和月落传出了什么,我只怕整个国公府都担待不起呀。”
应凝君不曾想到,自己女儿竟是喜欢月落,若非是无意间看到,她几乎不敢相信。女儿一直口口声声嫌弃的人,竟是成了她的心上人
“她自有分寸的,放心吧。”能忍那么久不说,定是知道其中意义重大的。而且月落又岂是简单易与的
蜀南王年老昏聩又是听信枕边风,将这帝王之才的儿子逐出蜀南实在是瞎了眼呀。
“当初月落为了追莲烟那丫头闹的沸沸扬扬,两人之间定是有什么交易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去找莲烟托付了。”
事到如今,他只好吐露自己的意思,应凝君闻言却是一愣,“靖宇你,你早就注意着他们了”
北堂靖宇点了点头,“南疆向来都是小打小闹,京城却都是波涛暗涌,一个不小心只怕是翻了天都不知道天为何变色。”
第一次见到丈夫竟
是这般语气沉重,应凝君心头有些担忧,她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丈夫担忧什么,“那舍弃相府,将嫣儿和云鹤的未来交给应莲烟,靖宇”
她抓住了丈夫的手,“你有几分把握”
不止是嫣儿和云鹤的未来,靖宇他甚至赌上了国公府的未来
反握住了妻子的手,北堂靖宇淡淡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见我打没有把握的仗,放心吧。”
此时的北堂靖宇豪情万丈,让应凝君安下心来,将头埋到了他的胸前,“我放心的,自然是放心的。”
为了丈夫儿女,她已经舍弃了母亲,如今除了放心等待,还能怎么样呢
开赴南疆的马车悠悠离开了京城,长亭处,一身甲胄的少年手持长枪站在队列中神色凝重望着京城方向。
他左手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他从三姐姐那里讨来的锦帕,还带着三姐姐的味道。
“三姐姐你放心,待我归来之时,定将让你从此无忧。”
正被少年念叨的人此时此刻正坐在马车里,目光落在对面的少女身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忽然改变了主意不去找月落,想要问我什么,说吧”
北堂语嫣闻言一惊,“你看见月落了”她与月落的事,应莲烟是知道的。只是她适才不是在看楚赫和应如雪吗什么时候注意到月落的
到底是小情人,眼里只有彼此都忘了九周了呢。应莲烟无声一叹,“这重要吗”其实就算她没看见月落,也知道月落定是在人群中的。
毕竟,北堂语嫣此番可以说是被作为“质子”留在京城的,情人的遭遇,月落感同身受,自然不会不到来。
而北堂语嫣看似无所谓,可到底却还是个小姑娘,心中伤痛自然也需要安慰,这样的角色只有两种人能承担。
一是家人,另一个则是情人。
前者毫无疑问的人选是北堂云鹤,只是北堂云鹤如今怕还在京畿营中,远水救不了近火,那么最后也是最好的人选,自然是由月落来担当了。
这好像不是那么重要。脑中浮现这个念头的时候,不知为何北堂语嫣有些心虚,她忽然间有些明白,为何娘亲定是要应莲烟来照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