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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煜唇角微微一扬,“怎么,五皇子看到本宫很是吃惊?”
皇甫华连连摇头,“怎么会呢,太傅是来寻找大哥的?”
楚澈似乎还在状况外,看着太子煜的目光也是涣散的,“太傅,莲烟快要死了,怎么办?”
皇甫华听到这话不由唇角一勾,他正要掀开帐门,却是听到背后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天潢贵胄,陛下嫡子,难道大皇子就是这般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不成?若是本宫是陛下,只怕后悔当初怎么没把你溺死在便桶里”
皇甫华脚下微微一滞,太傅这话似乎对大皇兄恨其不争,而且特意指出嫡子,难道是说父皇终于做出了决定,有意将大皇兄立为太子不成?
皇甫华脚下一顿,旋即却是踏出了营帐,脚步却不复轻盈。
太子煜唇角微扬,“怎么,害怕了?失去这皇权的庇佑,你以为你是谁?皇子身份又如何,别忘了你的自称,儿臣儿臣,你是儿也是臣”
楚澈浑身一抖,看向太子煜的眼光带着几分恐惧,他忽然间发觉,自己所敬畏太傅并非只因为他受父皇宠爱,更多的原因则是因为他能够洞察人心。
他心底里最恐惧的,最害怕被人揭穿的事实如今摆在了明面上,一切昭然若揭,让他觉得自己犹如浑身一般站在众人面前,接受他人的点评。
“他也没什么,脱去那锦衣华服,其实和我们没什么差别。”
那心底里的声音似乎充斥在耳边,他头疼欲裂,可是那声音却不见消失。
“其实,你也在怕,所以没那个能力之前别说那些话,否则你只会害了她,知道吗?”
那声音,在耳畔响起,楚澈四下里寻找,却看不到太子煜的人在哪里。
恍惚间,他骤然醒了过来,却见营帐内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怔怔地望着帐门,似乎不知所以。
应莲烟忽然加重的病情让大昭的君王也记挂在了心中,当即将一支雪莲送到了应莲烟的营帐,白琳儿知道此事后顿时闯入了昭烈帝的王帐,“父皇,您说过要将那支雪莲给琳儿的,怎么无缘无故给了应莲烟她是大楚的郡主,就算是需要雪莲,也该是大楚的皇帝赏赐……”
“够了,给我好好呆在营帐里,没事别往外四处乱跑”
昭烈帝罕见的动了怒火,白琳儿虽然得宠,却并不敢跟昭烈帝叫板,顿时气得跺脚离开了王帐。楚帝得知昭烈帝救急,特意命楚辰前来道谢,这刚走到帐门口却是被白琳儿扑了个满怀,楚辰脸上有些尴尬,一不留神却是挨了白琳儿一巴掌。
“登徒子”
这一巴掌挨得委实有些憋屈,楚辰摸着脸颊,却是无奈地摇头,“大人不计女人过,算了。”
只是,看了好一会儿这才进去向昭烈帝道贺。
昭烈帝的雪莲有效的缓解了余毒发作,应莲烟好不容易挨到第五日这才再度余毒复发,看着行军床上浑身寒颤的小姐,碧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
营帐里几乎挤满了人,看着应莲烟的模样,应如雪嘴角一扬离开了营帐。
“成洛表哥果然厉害,应莲烟这次在劫难逃”
宋成平看着这些日子以来终于露出了笑意的应如雪,眼底拂过一丝宠溺的笑意,“过几日我让他抓紧时间把解药研制出来,应莲烟一死,往后京城就是雪儿你的天下了。”
应如雪笑意更加甜美,刚想要感谢为自己出谋划策又出力的表哥,却是看到一中年男子闲庭漫步似的走了来,她不由皱起了眉头,“这又是从哪里找来的江湖郎中?”
宋成平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太子煜身边的中年男子虽是须发俱白,可是步履却是轻盈,容貌清癯,有几分世外高人的模样。
而太子煜对这人显然很是恭敬,这般恭敬便是对楚帝也不曾出现过,难道这中年男子真的是什么隐士高人不成?
宋成平正纳罕之际,却感觉到一道目光犹如寒冰烈火一般直直向自己射来,他竟是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这才回视过去,却见那中年男子目光云和地看着自己,似乎在笑。
“先生,这边请。”
唐隐收回了目光,“那位姑娘怎么中了毒?”
太子煜闻言不由眉头一挑,“自作孽不可活,云子然出手教训的,先生可是有法子解毒?”
唐隐摇了摇头,“毒入血管再无办法,何况她又用惯了子夜韶华,没想到当年我将他逐出师门,他却依旧不知悔改,冤孽呀。”
太子煜闻言眉头微微一皱,据他所知给应如雪一直疗伤的人乃是安平侯府的宋成洛,难不成宋成洛是这人的弃徒不成?
他心底里不由有些提防,这人毛遂自荐说是前来救人,至于底细他一时半会儿根本不曾查清。
唐隐没想到不过一年多不见,自己这个徒儿如今竟是这般形容憔悴,探看应莲烟脉象紊乱,他不由皱了皱眉头,“去把之前的大夫请来,我有事相问。”
碧儿连忙去请人,倒是黎香得到太子煜的提示,一直是心有忌惮地看着唐隐,生怕他出手害人似的。
“雪莲是至阴之物,怎么能解毒?”
刘太医听到这么一句当即傻了眼,结结巴巴道:“不都是说雪莲能治百毒吗?”
唐隐无奈摇头,“蠢材蠢材,搭配合理才能治百毒,否则便是剧毒无比,是药三分毒,她所中之毒本就至阴,用雪莲固然能一时克制,可是三天内若没有解药及时祛毒,她回头固然服用了解药,寿命却也超不过十年。”
刘太医闻言药箱顿时落在了地上,看着唐隐的目光带着恳求,“先生,你可要救我一救呀。”
不然,陛下不会放过自己,太子殿下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唐隐扶起了刘太医,“不必慌张,既然我来了,自然不能让她有事。”
子然那孩子千方百计让自己来这里,不就是为了确保烟儿的安危吗?烟儿若真是出事了,他神医这块招牌干脆砸了就是了。
刘太医看他这般自信,心顿时安稳了七八分,连忙要给唐隐打下手,唐隐微微一笑,刘太医的心思他自然是明白的,只是这医术他向来并不私藏,能被人学去救更多人的性命他也是乐意的。
“小小一枚金针能救人性命也能害人性命,烟儿我问你,你学它做什么用?”
是师父。
应莲烟跪倒在地,抬头看着须发俱白的人,一字一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十倍还之。”
她几乎听见了师父的叹息声。
是呀,师父一辈子行善积德,怕是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收了自己为徒吧。
“师父。”
没有睁开眼睛,可是应莲烟知道自己的眼角湿润了。哪怕是师父并不同意自己的观点,可是却还是教授了自己一身医术。
即使不能有妙手回春之术,可是却也能保自己一身无忧。只是师父到底没有教自己毒术,以致于她根本解不了宋成洛的毒药,只能用师兄给的解毒丹压制。
那晚,自己和太子煜说着话大概便是余毒发作了。
“傻烟儿。”
耳边是低声的一叹,应莲烟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发现眼前却是一片白茫茫的样子。
她看不见了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时候,应莲烟慌张地想要抓住什么去安慰自己,是一双并不宽厚却绝对云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一双手。
“好孩子不要慌,师父会治好你的。”
真的是师父
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几乎她感觉到当年破庙里师父伸手牵住自己的时候,她所有的怨恨都化作了委屈随着泪水一同发泄出来的样子。
“师父……”
唐隐看着哭得犹如泪人一般的徒儿,向来古井不波的心却是微微酸涩,这个孩子他知道她定是有故事的,当年她意志坚定,自己唯恐她走上邪途而不教她毒术,却不料这一念之差险些害得她丢了性命。
“乖烟儿,快别哭了,放心,过两天就会好过来的。”
此时此刻的应莲烟不再是那个满心仇恨,一心报复的应莲烟,也不再是哪个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的应莲烟,她不过是一个委屈的孩子,想要在疼爱自己的人身上寻得一丝云暖而已。
“我不怕,师父,一定会治好我的。”
唐隐看着眼角挂着泪水,可是却还是对着自己甜甜一笑的徒儿,脸上神色却依旧凝重。
烟儿懂得医术,怕是也知道,如今这失明完全是因为毒血压迫了视觉神经所致。那些毒血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