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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是要安慰她吗?凯德莉亚不敢确定。
八年过去,当年会给她一个甜美笑容的小女孩,如今看起来冷淡疏离,但依然温柔善良,不仅帮助她逃离对方的追索,替她疗伤,为了不让他人察觉到她的存在,甚至亲力亲为地照顾她的起居饮食,对她的防备与多疑从未露出过嫌恶不耐的神情。
慢慢的,两个人从此前的相互防备试探到相处融洽,在知道艾瑟娜是神官之后,凯德莉亚拐弯抹角地向她打听像她母亲这样的病症,有没有可以完全治愈的可能。
自从误打误撞相遇相识,已有大半年了,凯德莉亚从没提起过自己的出身,艾瑟娜以为她是天赋出色的平民。大约是出于对她这个常识缺乏性子别扭的娃的怜爱,艾瑟娜每当休息日的时候,总会约她出来,带着她一起去体验正常的生活。
凯德莉亚从原来的兴致缺缺到满怀期待,她开始期待每个月中难得的几日惬意――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期待去过那种全然放松的生活,还是期待与艾瑟娜的相会。
艾瑟娜知道凯德莉亚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问问题,仔细问了起因及症状,不太确定地道:“我回去想想办法。”她温柔而坚定地看着凯德莉亚,像是保证一般,又加了一句:“为了凯德莉亚,我会竭力做到的。”
那个笑容,晃花了凯德莉亚的眼,让她的心开出了一朵朦胧的爱情花。
第五次的药浴中,雅罗尔愕然发现,时放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竟然不再是怨怼或狠戾,满是温柔眷恋柔情蜜意。但她很清晰地明白,那个眼神以及挂在嘴角甜的腻死人的笑容,并不是给她的。于是,她的心情更加的不美丽了。
在第六次药浴结束之后,雅罗尔翘首以盼的救星终于有了消息。狄亚阁下很靠谱的,她说快则七八天,迟则半个月,果然在通话后第十六天一大早,消息来了,噢,不对,应该是正主亲自登门了!
三人正在小院子里用午餐,忽然感觉到元素异常波动,亚克斯“腾”地站了起来,就看到两个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一男一女,施施然走了进来。
亚克斯的脸色顿时诡异起来,心中暗暗叫苦,这祖宗怎么突然来了!他张了张嘴,还没喊出声来,雅罗尔已经忙不迭地迎了上去:“姑祖婆……”
那个中年美妇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叫师祖!叫什么姑祖婆,不老都给你叫老了。”
雅罗尔乖乖地叫了声“师祖。”又必恭必敬地对着中年男子唤了一声:“长老。”
不苟言笑的中年男子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一声师祖叫得中年美妇眉开眼笑,缓和了脸色,盯着雅罗尔看了又看:“好孩子,不愧是我狄家的孩子,看着就让人高兴。”说完她皱起来眉,不高兴地撇撇嘴,嘟哝着道:“就是让那群老古板养得迂了点。我当年就说了,不能让他们将你接过去,多亏雅罗尔你自小主意就正,不然早就让那么家伙教歪了。”
一顿话下来,说得雅罗尔哭笑不得,只好使用撒娇**,晃着中年美妇的手,娇羞的小女儿态尽显,拖长了音调不依地娇嗔:“师祖,要不是他们将我接了去,你就不怕你那传功塔又再被烧一次?”
亚克斯忍不住“噗”地一下笑出声来。
中年美妇横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脸过来,对着雅罗尔“哼”了一声;“我乐意!”
“怎么是您过来了,我还以为是母亲拜托的是她修炼无斗气流的朋友。”雅罗尔好奇地问。委实怪不得她好奇,这位老祖宗平素都呆在狄氏本家中,轻易不出来走动。
“修炼无斗气流会出问题,多半是灵魂和**的契合度出了问题。”她冲不苛言笑的长老呶呶嘴:“关于灵魂方面的研究,整个大陆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所以他过来帮你心上人解决问题,我嘛,是来给你撑腰的,看看谁敢再说要永久剥夺你列入族谱资格的话。”
“师祖。”雅罗尔轻轻地唤了一声,为这位辈份极高地位尊崇的师祖赤/裸裸的护短觉得很窝心,但对她的坚持则半是感动半是无奈。其实她不是太在乎能不能列入族谱,不,应该说,他们一家四口,对这个都不太看重。不入族谱又如何呢,她的父亲是暗夜精灵族的大祭司,母亲是威名赫赫的狄亚阁下。
中年美妇哪里能不清楚她在想什么,一指头戳在她额头上,颇是不耐烦地斥道:“我就说那群老古板将你教迂了嘛,你肯不肯入是一回事,但他们不让入就是不行!”
好嘛,护短偏心眼的师祖都将话讲得这么明了,她也只能乖乖领受这份关怀。你不要这个东西没问题,但这些人敢不给,就是大问题了。
时放苦着脸跟亚克斯傻站在边上,一方面是人家亲戚在叙情谊,他们不好上去打扰。另一个原因呢,就是对这个无法以外貌来判断年龄的诡异世界充满了绝望,至今没缓过神来――雅罗尔那一声“姑祖婆”,后来又改口称“师祖”,说明这看起来不到四十的中年美妇应该是狄亚阁下的师傅来着,而且还是那种隔了至少两个辈份的亲戚,按照费伦大陆的人平均生子年龄,这人至少得三百岁了吧?
“烧传功塔是怎么一回事?”时放悄声问亚克斯,为什么雅罗尔会说她要是不去暗夜精灵领地,这传功塔就得再被烧一次?
亚克斯一脸便秘的表情,脸上神情复杂无比,有点尴尬,又有点好笑,半天不吭一声。
偏偏那中年美妇耳朵极尖,离得不远,自然听了个清清楚楚,看亚克斯憋着死活不吭声,她倒是很有心情地冲着时放招了招手:“哎,你就是狄亚那丫头说的,雅罗尔的心上人?”
雅罗尔无奈地抚额,脸上泛红。时放倒是不客气,一挺腰杆,非常响亮地回答:“是的!”
雅罗尔瞪她一眼,眼神里写明了:不要脸!谁说你是我心上人的?
中年美妇倒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着时放:“听说你是龙族后裔?嗯,那亚克斯确实是没那个脸告诉你的。”
雅罗尔的这个师祖,是狄亚爷爷的姑姑,也是她那一辈硕果仅存的一个人,算得上是狄家的老祖宗了。而传功塔向来是狄家的小辈在五岁后十六岁之前每天修炼的地方。狄亚小时候是个霸道性子,当年亚克斯偷溜出龙岛,跑到费伦大陆上玩,偏他爱酒贪杯,无意中被人套出是龙族,那些人设计,在酒中加入了龙酥草――龙酥草的香气对龙族是不可抵抗的诱惑,但它也是针对龙族的一味毒药,只要几株龙酥草,就能让一头巨龙浑身发软使不上力来。更何况亚克斯一下子喝了十几坛加了数十株龙酥草的酒。
结果就是这位老祖宗受龙族的委托帮忙找亚克斯,险之又险地将他在被人开膛破肚前捡了回来。只是亚克斯喝了那么多加了料的酒,一时醒不过来,在勉强支持到狄家后,就现出了原形,这位老祖宗也懒得给他找地方睡觉,就随便扔在传功塔后边的山上,让他睡个够。反正在狄氏本家里面也出不了什么事。
当时狄亚才十一岁,是她们那一代不折不扣的小霸王,每天练完功都喜欢带着一群“手下”在后山转悠。后面的事情发展得顺理成章,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狄亚,看见有一条龙睡在那里,就想尝试一下当龙骑士的滋味。叮叮当当地搜罗了一大堆据说是训龙用的玩意儿,就开始折腾还没睡醒的亚克斯。
亚克斯被她生生折腾醒,发现这个小不点竟然敢大言不惭地想要让伟大的龙族臣服于她,当她的坐骑,自然大怒,破口大骂。可惜龙酥草的效力未过,他浑身上下都提不起一丝力气,生生地让被他骂得心头火起的狄亚的小拳头打得鼻青脸肿,鲜血淋漓,又气又怒又怕――狄亚一点都不笨,知道龙族皮粗肉糙,自己那点力气打上去疼的是自己,她是戴上了附带破甲功能的拳套来打的。
等到老祖宗闻讯赶来,亚克斯都已经被打得不成龙形了,那尊容惨不忍睹。老祖宗大怒,狠揍了一顿狄亚,罚她去跪祠堂。只是狄亚就是个霸王性子,越想越不服气,不知者无罪嘛,况且她当着这么多“手下”被打屁股,太丢脸了!以后人家还怎么威风凛凛地率领手下?
于是她下定决心要找回场子。
狄亚阁下一旦下定决心是很可怕,即使当年她还是个小p孩而不是银月联邦的阁下。她在被罚跪祠堂的当晚,偷偷溜了出去,一把火将传功塔给烧了!她的逻辑很简单,你让我丢了面子还不能回家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