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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边城门的守将大概也早就知道他,所以并没有让他停下来,打开城门,我便跟着这一队匈奴人马离开了洛阳城。
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洛城,也离那个男人越来越远,我用力的捏紧的拳头,指甲硬生生的掐进了掌心,那一阵刺痛突然让我心中一悸。
到了傍晚,我们便抵达了洛水。
呼延郎似乎也并不急着赶路,大概他并不担心楚亦宸会想得到他而追上来,傍晚时分到达洛水的时候,他索性让大家停下来扎营休息,明天便要过关,去草原了。
他抱着我从马上跳了下来,低头一看,微微皱了皱眉,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苍白得可怕,像鬼一样,他看着都皱了一下眉头。
将我放到地上的动作并不很轻柔,我知道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的情人,即使当初在草原上,那样宠爱着我,也不是完全的温柔,更何况现在,他直视着我的眼睛,说道:“你不要想太多,上次若不是楚怀玉跟我说楚亦雄有性命之忧,我也早就带你走了。这次,我一定要带你回王庭。”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
我努力蜷缩的身子,夹紧膝盖坐在树下,这个男人的话让我说不出的感觉,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跟我说“既往不咎”,他果然坦荡,有仇报仇有冤报冤,报复了我当初在草原上对他的背叛,然后一切就时过境迁?
世事,真能如此吗?
夕阳慢慢落下,给大地镀上一片凄艳的红,连翻滚的洛水,也染上了这样的红,红得像血,在奔流不息,又像是火龙,随时可能奔腾而起。
我坐在树下的动作始终没有改变过,整个人好像怕冷一样蜷缩起来,呼延郎看着我苍白的样子,甚至伸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并没有着凉的迹象,他还是让人在我旁边点燃了一团篝火。
又过了一会儿,周围的篝火上烤肉已经嗞嗞的开始冒油,河滩上都弥漫着浓郁的肉香。
也是曾经,熟悉的味道。
但是他走到我身边,手里却是端着一只木碗,小心翼翼的蹲下来,我传到我鼻子里的却是米香,里面盛着小半碗白米粥,热气腾腾的,他递到我的面前。
“你的舌头受了伤,不要吃那些。最近,都喝粥吧。”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没有说话。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我伸手接过,便又往我身边凑了一下,碗送到了我嘴边:“来喝粥。”声音已经带着一些隐隐的怒气。
我的头埋得更低了。
他的耐心不好,我立刻感觉到他不耐烦的情绪,索性伸手一把捏住的我的后脖,逼着我仰起头来看着他,然后喝了一大口粥,嘴唇一下子压下来,堵住了我的唇。
米粥带着他霸道不容抗拒的气味强灌到我嘴里,微微有些发烫,加上他的舌头蛮狠的横征暴敛,立刻弄得我嘴里一阵钻心的痛,眼泪几乎都要流出来了。
“嗯……唔唔……”
我下意识的伸手捶打着他的肩膀和胸膛,想要将他推开。
而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一闪,一下子看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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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一闪,一下子看到了什么,立刻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躲闪不及,已经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我的指尖,双手的十个指尖,都被硬生生的用指甲挖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你――”
他看着这样的伤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干什么?!”
就在这时,来时的路上突然又追上来了两个匈奴骑兵,似乎是跟在大队伍后面断后的,我一看到他们,心中隐隐一喜,但却又立刻涌上来一阵不祥的预感。
“单于!”其中一个骑兵马海梅停稳就急急的跳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跑到我们面前,跪下道:“报告单于,楚亦宸率一队人马出了洛阳城北,向着洛水赶来!离我们不远了。”
“什么?!”呼延郎大惊:“他朝着洛水来了?”
他算得到楚亦宸在洛阳找不到我,一定会四处打听,但却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精准的,一路跟到洛水来。
他只愣了一下,眼睛里立刻精光一闪,用力抓着我的手腕将我往来时的路上拖着走,我咬着牙一言不发,直到他走到路边,找到了那一滴几乎不易察觉的血迹。
他睁大眼睛看着那血迹,再看看我的伤,脸上完全是不敢置信的表情,看着我,声音也沙哑了:“你,在用你的血,给他留下这些标记?”
十指连心,我的手指一直在疼,疼得我这一路上几次想要死去,却也没有现在,被他看着的感觉难过。
他高大如山的身躯站在我的面前,完全挡住了凄艳的夕阳,我什么都看不到,甚至也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感觉他整个人都在微微的发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不再是那种霸道和蛮横,反而带着一种――困兽的感觉。
“原来你真的,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听了这句话,我向着他摇了摇头,他一愣。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与他做个了断,不再有隐瞒,不再隐忍。
我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丝帕,是我自己已经用旧了的,依旧雪白干净,捧在手上,慢慢的奉给他看。
他浓黑的眉毛一皱――
一方素帕寄心知?这般心事有谁知?
我的心事,有谁能知道呢?
我颤颤的将帕子在手心展开,用右手食指已经血肉模糊的伤口,慢慢的在上面写着,伤口一触碰到东西,就痛得钻心,我的眼泪立刻涌了上来,模糊了眼睛,却还是咬着牙坚持将这个字写完。
等写完最后一笔,那滴早已经不堪重负的泪水终于滴落了下去,在血字上晕开,我用颤抖着的双手,再次将绢帕捧起,送到他眼前。
他看了之后,漠然的看向了我――
“异?”
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呼延郎,你就是这样的人,你永远不甘于在草原上,你的身体里沸腾着侵略和杀戮的鲜血,你是我的国家,最大的敌人!
他看着我,慢慢的说道:“你不能爱我,就是因为我是匈奴人?”
我说不出话来,也不必说,这个字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他能问出这句话,就表示他懂。
“呵呵,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不对?”他的目光没有怒气,只是一瞬间降到了比冰还冷的温度,看着我:“这句话,何尝不是说你?当初我都要将你立为阏氏,你还是叛逃了回来。也许――那个时候,我的那三箭,就根本不该留下你!”
话音一落,那块带着血字的丝帕一下子被他抛开,他的手飞快的伸向了腰间,只听苍的一声脆响,眼前银光一闪,他腰间的弯刀出鞘,猛的划破长空向着我的脖子袭来,那块绢帕在空中翻转飘落,整整被刀锋所袭,“嘶”的一声轻响,已经剖成了两片,晃晃悠悠的飘落到了地上。
一阵寒气抵在了我的咽喉处。
他的目光穿过映着夕阳的刀光,看着我,却似乎并不愤怒,也没有生气,只是有一点淡淡的哀伤,对我说道:“下辈子,你做匈奴人吧。我一定会找到你!”
说完,他的手一扬――
“住手!”
那一道犀利的光在空中顿了一下,而我听到这个声音,却像是全身一下子注入了什么东西,整个人突然激灵了一下,一下子往后仰去。
弯刀再袭来,却是从我的头顶划过,甚至割断了几根发丝,而我整个人也一个踉跄的栽倒了下去,却立刻被一个熟悉的臂弯搂住,猛的拉了起来。
“鸢青!”
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那双熟悉的眸子,我整个人几乎都战栗了一下,不顾一切的用力抓住了他的衣襟,连十指刺心的痛也顾不得,只是用力的抓住他。
他能一路追到洛水,一定也是看清了地上的血迹,但当他看到我手上的伤时,眼中还是闪过了一丝寒意,几乎都能听到他磨牙的声音,一把将我紧紧的搂在怀里,另一只手已经拔剑出鞘,直刺了出去。
剑尖与弯刀相抵,发出了“当”的一声锐响。
“楚亦宸……”呼延郎的声音慢慢的响起:“没想到你真的追来了。”
“是单于疏忽了。”亦宸的声音冷冷的:“洛阳城为了迎本宫入城,自然打扫得干干净净,却偏偏在出北门的一路上都落下了血迹,这难道还不值得本宫赶来一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