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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坐立不稳,摇摇欲坠的样子,马车内只是两侧面对面的两排长凳,也无法让她躺下。
他犹豫了半会儿,腮帮子鼓了几下,太阳穴边的青筋跟着跳跃,他似乎下了下狠心坐到了楚惠身边,小心地试探着把她靠在自己的肩。
这个时候的楚惠大脑已经是完全空白,脑海里除了疼痛还是疼痛,她内心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点,她知道自己流血了,这跟每个月来的血完全是不一样的。
那种只是腰腹会有一点点酸痛而已,哪里会是如此的剧痛?
而且那个血也不是象这么顺着双腿流下去,她感觉自己的血都要流干了,全身发冷,加害怕,浑身已经开始抖得厉害。
丁伯豪感觉到了,他立即脱下外套披到她的身,手触到她冰凉发抖的双手,他沉思了一下,已经顾不那许多了,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再把外套重新盖在她的身。
王锦盛感觉身后很安静,刚才还时不时朝自己大吼的团长这会儿怎么不作声了,他也不知道刚才团长是因什么事儿朝自己吼。
他好奇地转过头往马车内瞧,只看了一眼,瞬间就象被马蜂蛰了似的把头转回前去了。
天呐!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团长竟然竟然搂着人家花家的姨太太坐在一起,那个姨太太平时看着是个多么腼腆的人呀,这会儿却那么温顺地倚靠在团长怀中。
这画面太惊悚了!
王锦盛心跳加快,同时也为自己的命运担心,他不知道自己窥探到了团长的秘密,团长会不会一脚踹自己下车?或是把自己撤职?
丁伯豪并没有发现王锦盛回头看了自己,他一言不发地搂紧楚惠,任她整个人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她也能暖和些。
此时的楚惠已经陷进了昏迷之中,她感觉自己进入了一个冰窖一般的地道,一直朝前走却总也走不到尽头,想往回走却发现身后已经没有了路。
她想呼救,可是四周空无一人,整条白茫茫的通道内,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冷!不是一般的冷,是那种彻骨的冰寒。
她只得瑟瑟缩缩地双手环抱着自己朝前走去,白雪似的茫茫地道一直向前延伸,她只得强耐着发抖不已的身子继续朝前走
“咣当”一声清脆的金属掉地的声音骤然响起,楚惠身边冰窖似的地道突然消失,她想揉眼睛,但是手却麻木得动不了,她努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的还是白色一片。
她颓然地闭眼,心想:还是在冰窖里,没有人会来救自己。
“先生!先生!您太太醒了!她醒了!”一声欣喜的女声在自己身旁响起,立即伴随着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楚惠顿觉自己有救了,来了人救自己!
她再次睁开沉重的眼皮,她想看看是谁来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英俊得令人迷惑的、刚毅的脸庞,和一双充满担忧的大眼。
这是?楚惠在脑海里搜索,这个人似乎很熟悉。
“你你你醒了?”他的声音带着喜悦。
“”楚惠没有回答,她终于想起这是谁了,他是大太太的表哥丁长官。
可是他怎么会在这里?他这么担心做什么?自己怎么了?
她转头朝旁边看去,到处都是白色,这是西医院里,她知道了,这种全白的地方是医院。
“丁长官?”楚惠脑子慢了半拍,还是不明白自己生病在医院里,怎么会是这个人出现在身旁。
“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丁伯豪见她能说话了,还记得自己是谁,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她昏迷三天三夜了,他还担心要是她醒不过来可怎么办?这下好了,没事了!
进了南昌城,他的身份是王家的大儿子王伯盛,她是王伯盛的太太小惠,住院登记的资料也是王家儿子儿媳的资料。
此时不明就里的仍喊他“丁长官”,当着护士的面他也没法解释,只要她能醒过来比什么都重要。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我会死吗?”楚惠无力地问着,既然已经进了医院,那应该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了吧?
她并不害怕死亡,反正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她只是想让自己死得明白点儿。
“你没有病,你不会死。”丁伯豪示意护士和王锦盛都出去,坐在楚惠床前的凳子说。
“是你送我到医院来的?”一定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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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花家病了那么久,每天都呕吐,除了大太太请过一名郎中到家为自己号过脉之后,再也没有谁说送去大医院瞧瞧。
丁长官说自己没有病、不会死,这是安慰自己的吧?越是这么安慰,越能猜到自己一定病得不轻。
因此,她对自己的病情好坏也不在乎了,不管什么病,治不了无非就是个死字而已。
“是,我们现在是在南昌,你记起来了吗?”丁伯豪想到楚惠还知道自己是因什么来医院的。
他本来想不告诉她小产的事儿,既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过身孕,现在孩子没了,干脆也别知道得好,免得徒增伤悲。
可是,瞧她这副样子,若是不告诉她,她便会认定自己得了什么大病,心情自然好不起来。
………………………………
第55章 小产了
听丁伯豪这么一说,楚惠终于想起来了。
自己是坐着丁伯豪的马车来的,路感觉特别冷,肚子痛得厉害,身下也在流血,然后就再也不知道了,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
“我想起来了,谢谢你救了我!”她小声地说,声音虚弱无力。
“你刚醒,先好好休息,有事儿就喊护士或者我,我就在外面儿。”丁伯豪指了指门。
“谢谢”楚惠内心非常感激,只是现在毫无力气坐起来。
“还有一件事儿,我必须和你说明白,你不用说话,说话费神,你听进去就好。”丁伯豪为难地开口了。
楚惠点了点头。
“是这样,我这次来到这里,有些事儿在这儿不方便说,你路多多少少也知道了一些,所以,我现在已经是南昌城里王老爷家的大儿子,而你是他的大儿媳,还叫小惠,我叫王伯盛,记住了吗?”
他见楚惠的眼睛转向自己呆呆地看着,又说:“对了,王排长是真的,他是王老爷的小儿子。”
楚惠明白了,他所说的王伯盛就是王锦盛的大哥。
伯、仲、叔、季,以此排行,伯是指老大的意思,也有用孟的,名字中的伯和孟都指的是老大。
比如:曹孟德,表示曹操在家排行老大。
再比如最近的:薛岳,字伯陵,薛伯陵,意思就是薛岳将军在家排行老大。
丁伯豪,也是排行老大。
所以,这个王伯盛在王家正是排行老大。
再比如这个王伯盛的弟弟王排长王锦盛,字叔昌,王叔昌,说明王排长在家是排行老三。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每一个字都有特定的含义,每一个词都有特殊的内涵,光是从人名就能看出来。
“就是说,从此刻起,我不再是花我现在是王家的媳妇儿小惠”楚惠的声音很轻,但是说得很认真。
丁伯豪听她一说,放下心来,这个女人的确不同于一般女子,看来王锦盛这回算是找对了人,否则真要是临时随便拉一个场,那可就危机四伏了,随时都有暴露的可能。
“对,我们非常感谢你!也委屈你了”丁伯豪内疚的说。
对于楚惠,他的内心有着深深的、无法弥补的愧疚,这趟南昌之行害她失去了孩子。
孩子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就是一生的希望和依靠。
尤其是在大户人家家里,姨太太若是连一房子女都没有留下,晚年的凄苦可想而知。
花士昌如今迷了丫鬟小兰,楚惠在花家今后能仰仗的,也就只有孩子了,可是现在连孩子都没有了,她知道后不知道会如何?
这也正是在楚惠醒来之前,王锦盛和丁伯豪激烈争吵的原因,丁伯豪提出要告诉楚惠她小产了,而王锦盛反对这么做。
丁伯豪知道王锦盛是为了他好,怕楚惠知道自己小产之后,会痛恨丁伯豪。
毕竟是丁伯豪的手下把她强行弄到这条路来的,孩子没了不怪丁伯豪怪谁?
丁伯豪却认为应该告诉她,一是自己不能逃避这个责任,二是让楚惠知道她并没有得病。如果说他丁伯豪会把小产的事隐瞒下来,那也是因为害怕楚惠知道后会受不了。
可是此刻触到楚惠那双纯净得如泉水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