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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巫医倏然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甚至含有无法掩饰的惊恐。他放开了白华的手,斟酌了一下道:“陛下这是心内忧思郁结,导致的心火灼热。这心火一时在体内化转不开,所以才激的陛下吐出一口淤血来。”
还有些话,他不晓得该说不该说。只是眼睛望向白华,犹犹豫豫地在心内衡量着,额上也铺了一层细密的小汗珠。
白华看出他的顾虑来,心里已知自己的身体决然是情况非同一般。他道:“巫医,你只管详言,本君断无因此怪罪于你的道理。”
这一话好像一记强心丸一样。那巫医听了果然不再踌躇,又拜了一拜道:“回禀陛下,您这病灶是源于内心,忧思满腹,勾起了从前的旧疾,所以才凝结成今日这样崩山之势。陛下,这药石终究为辅,治本怕还是需要陛下珍爱自个儿的身体,切记莫要心火太盛。若是持续如此,身体倒还是小事,怕有――”
太医拖长了声音,眼神惶恐地看了一眼,形姿越发似鼠类般鬼祟。他叹了一口气,口唇几欲翻张,却仍旧不能出一言。千荣看着率先倒沉不住气了,眉心深锁,扇子张了合,合了张道:“太医,究竟是什么,你直说就是了。难道你隐瞒着不说,是怕陛下讳疾忌医不成?”
“唉,千荣大人莫怪,老臣直说便是。”那太医神情颓丧,冷汗至囟门就滑落,滴在脸上也顾不得抬手去擦,道:“陛下若是再似这般日复一日地执着什么,怕是要养出心魔来。”说完,老巫医就往地上“噗通”地一跪,耸肩垂头,在也不敢多说出一字来。
白华与千荣听了,心中俱是一惊。
千荣先是担忧地朝白华身上看了一眼,然后对那老巫医道:“巫医,今日之事,半个字不许向外泄露,否则别怪小辈欺了您!”
千荣一改之前随和的姿态,气势凌厉地看着地上的老巫医。这一刻的他让偶然抬头一瞥的老巫医浑身一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随着陛下一同叱咤六界的先锋大将!
他谎忙应道:“是。老臣出去了定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言的。”
“那请老巫医先为陛下开些药来。”千荣凌厉的气势不改,即使语气温和了些,却也仍然吓得人腿脚发软。老巫医听了后,退出去时尚还觉得惊魂未定。
这么多年来,就是五百年前与天族的那一场大战,也没有再见过千荣大侍这样嗜血的神情。
他们妖类,本能地害怕着气势能压倒自己的大妖怪。技不如人,便会俯首称臣。
看那老巫医关上了书房的门,千荣顿时就敛去了浑身凛人的气势,对白华拱手道:“陛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你也听到巫医说的了。”白华淡淡地道,抬眸看了他一眼后,遂提笔在桌上写着些什么。写好后,将其折好封起来交给千荣,道:“送去冥界鬼王宫内,让其代为转交给毕方。”
白华知道毕方上次被自己寻到了住处内,如今定是换了地方不知躲在了何处了。贸然去寻,还不如直接交给鬼王靠谱些。
千荣沉默着将信封接了,欲转身出去执行,却停顿住了,他看着白华道:“陛下,你如此思念娘娘,却在没有寻回她时就成了这般模样。”
“你想说什么?”白华看着他,满眼冷漠。
“没什么。”千荣边开门边道:“只希望陛下能像老巫医说的,珍重自己一些。”
白华低头,不再言语。等千荣离开,他的脸色突然紫涨,数道灵力在上面乱窜着,将他面目都扭曲狰狞。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痛苦难当之时,将桌上的镇纸和砚台都扫落到了地上。漆黑的墨汁顺着桌子往下蜿蜒流淌着,滴在了厚实的地毯上。
九玲听着里面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震,却不敢上前,只立在丹墀前。就连刚从回廊边绕过来的奉茶小婢女,也远远地拦了下来,示意她不要进去。小婢女不解其中深意,但也听话地立在了一旁,唯有候着而已。
白华好不容易爬到了榻上,盘腿坐下,竭力调息自己体内乱窜的灵力。明显地能感受到一个呼之欲出的东西在自己的体内,它叫嚣翻腾着,似乎要推开自己掌控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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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白华的心魔(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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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时辰,白华这才渐渐地压制住了体内的那股诡异的力量。面色却较之前更为惨白。
坐下来休息了良久,从榻上下来,步踱到门口。推开门站出去,对一旁侍立的婢女道:“进去将里面收拾一下。”
“是,陛下。”九玲并小宫女躬身行了礼。白华从她们身边经过,身影一闪,便回到了东殿内。
他默默无言地站在了衣柜前,打开柜门,将余蒙蒙之前穿着的衣服拿出来抱在了胸口处。
良久,他才睁开眼,满眼的思念与缱绻。
九玲并小入了白华的书房,立在门口前往里看,就见里面纸墨摔了一地,且满地的狼藉。
九玲不禁回首看着东殿的方向,满眼担心。她觉得自从娘娘那日死后,觉陛下的脸色好像一日比一日更差了些。也不知道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一向端庄自持的陛下如此失态,还将里面的东西摔成如此模样。
岂料,这不过是个开头而已。
记下来的数日里,白华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各个房间内,等他好端端地出来时,里面就总有或碎掉或打翻的东西。而且,九玲注意到,陛下摔碎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
依着九玲这么些年来服侍白华的经验,往常就是在陛下盛怒之时,也没有见过他用器物来泄愤。
白华的自制力一向超乎想象的完美。
所以,九玲担心,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才让陛下失去了那种自制能力。
担心只余,她悄悄地找过千荣。问起来时,千荣只摇着扇子,睁着一双桃花眼,表情无辜地告诉她:你多虑了,陛下无事。
九玲摇摇头,心里更加确定陛下出了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千荣岂有不知道九玲有一个玲珑心?只是,看陛下的样子,他似乎连自己这个近侍也瞒着,自己又怎么能告诉九玲陛下现在可能在与心魔抗争呢?
而且,他也肯定,陛下的情况一定是越来越糟糕了。
仅仅七日而已,白华已经觉得自己越来越力不从心了。他死死地抓着椅子扶手,锦袖下藏着的手已经指节泛青。脸色也随之紧绷起来,且额上敷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惊骇,死命压制着体内的那股力量。看着下面的群臣,他隐隐地担心,怕自己的情况被下面的人得知。
不过,下首之人,除了近旁侍立的的千荣,没人能看出来白华犯了病。他及时解散了群臣,然后自己跟在白华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到了东殿。
入了殿门,两人平静的神色都是一变,白华再也掩饰不得。他扶着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上,躬身背对着千荣,咬牙克制着体内的力量,冷声道:“出去。”
“陛下,请恕属下无礼。”千荣绷着一张脸,立在白华身后,并没有转身出去的意思。
他若是再不出手,又当什么属下呢?若是陛下真有个好歹,让他如何安心?
白华没有听到千荣出去的动静,微微地侧头,眼角的余光扫到了那个坚定不动的身影。他顿时无法克制地怒从心起,随手将桌上的一个细口花瓶拿起来,看也不看地朝后面一砸,厉声喊道:“本君让你出去!”
千荣淡定从容地躲开了那个迎面而来的花瓶,转手就接过来,稳当当地拿在手上。
“你现在敢违抗本君的命令了?”白华一张脸已经隐隐泛青,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拦着那些乱窜的灵力到衣服的领口处而已。若是千荣再留着不走,怕是待会儿就会看到了自己的丑态了。
想及此,白华急遽地转过身,眼底除了暴怒,还有一片寒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千荣绕过白华,将那只花瓶放回了桌子上。他眼睛迎上白华的眼神,丝毫没有一个属下应有的恭敬神态,只道:“陛下,你如今灵气乱窜,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不是吗?”
白华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千荣,浑身散发着令人的敬畏的寒意,“不自量力。”
只是千荣此时却不惧他,抛开了身为属下的拘束,不由分说地将白华搀扶到了屏风前的一张小塌上,扶他坐好,然后自己兀自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