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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的孙杰，那眼神冰冷，却难掩眼底那升腾的仇恨之火，表情阴郁至极，仿佛跟这个世界，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面容狰狞，眉宇紧皱在一起，嘴角邪异地向两边翘起，眉梢隐隐有一丝煞气。
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哪里会出问题呢，作为打小时候一起穿开裆裤起就厮混在一起的挚友玩伴，郭昊自认对这个朋友，了解得足够深入，没想到，如今在最不可能的地方遇见了他不说，异世重逢，竟然还是这样的场景，各执不同的立场，而且看起来，是敌非友。
“不，你不是孙杰，孙杰和我打小就相识，他虽然平时玩世不恭一点，却是出了名的胆小。小时候见我把玩郭文良的炼金术书籍，他还对我嗤之以鼻，说我不务正业，与其在这些不着调的炼金术上浪费时间，还不如好好学打篮球，勾搭个像样的妹子。”郭昊严重怀疑眼前这人不是自己认识的孙杰，不过有人在意的重点不是这个。
“然后呢？”肖彤想当然地问道。
“然后，我进了学校篮球队，孙杰成了校篮球队啦啦队的啦啦队。”郭昊顺着话就往下接。
“不错嘛，都很有志向。”肖彤评价道。
“我……”郭昊总算是又领教到了，女人和男人关注的点，还真不在一个次元上。
“我说的重点不在志向上，而是眼前这个人，除了外表和孙杰相像以外，从眼神到思维，连同带给我的感觉，根本就和孙杰完全是两个人嘛。”郭昊强调说。
“怎么，想不到么，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很聪明，分析得头头是道，看似可以洞察一切么？怎么，这么快就不知道我，哦不，是你所说的孙杰，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了？”孙杰竟然在挖苦郭昊，这种事情，换做以前的孙杰，是绝对不会干的。
郭昊和孙杰，之前一直都是要好的兄弟，不说肝胆相照，却也是，怎么说呢，一起干过很多有趣的事情的。
某个瞬间，郭昊突然瞥了一眼那孙杰身后的十字血碑，那血池映入他的眼帘，同时，一个词语闯入了他的脑海。
血池。
由此，一连串的记忆碎片迅速从脑海中拣选出来，拼凑成一种最接近真相的可能。
血池，地星，空虚阁地星前线哨庄，密室，夺命仪式，夺舍炼成阵。
“是空虚阁地星前线哨庄的密室中，那夺舍炼成阵对不对？我一直以为你我还有王雨晴，我们三人逃过一劫，因为某种原因那空虚阁哨庄庄主慕辰并没有对我们三个进行夺舍炼成，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已经完成了夺舍炼成阵。”
当正确答案出现在眼前的时候，郭昊却没有揭开谜底的欣喜，有的只是深切的悲痛。
看到孙杰此刻的变化，目前分析，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孙杰在密室中已经成功完成了夺舍炼成阵，至于这夺舍之人，想必不用多说也都明白，就是那太阴界，极西之地，红河西岸的九幽蛇王，轮回圣婴。
郭昊不禁吐槽，原本九幽蛇王就是个很霸气的名字，干嘛非得改成轮回圣婴呢，难不成是为了装嫩？看不出那蛇人老妖怪，九幽蛇王，还有这种癖好。
不过，眼前形势严峻，那九幽蛇王，轮回圣婴，可是拥有传说中轮回天目的存在。更何况，这老妖怪还是太阴界之人，还是蛇人，还是蛇人族的九幽蛇王，他可是听郭文良说过，那太阴界之人，行事极端刁钻狠毒，绝对都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不错，不错，还算没有太让我失望。”孙杰嘿嘿冷笑说。“不过，你只猜对了一半，那另一半就是，不管那夺舍炼成阵还是那鸠占鹊巢，不断转换灵魂容器，延续生命之法，都是我传出去的。这世界上，从来不缺求长生的凡人，而我，就是他们的救世主，轮回圣婴。哈哈哈。”
说到最后，孙杰突然大笑起来，紧接着，大笑变成了狂笑，然后是狂笑不止。
孙杰突然止住了笑声，凌空比划着什么，那架势，就如同悬崖勒马，戛然而止，转变之快，让人几乎难以适应，喘不过气来。
他凌空虚画，在空中勾勒出一个血色的圆来。
“人生就像是画圆，这点和炼金术相似。坚持做对的事情，然后，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不断重复，只要不是太傻，终归量变会引起质变，产生一些神奇的变化。这就是炼金术师在试验炼金术的最初，所怀有的想法，是炼金术的启蒙意识，也是所有炼金术师的本心。”
然后在那个血色圆形之中，框进去一个六芒星的形状。
接着，他在那空白的罅隙里，填充进入一些奇奇怪怪的，字不像字，画又不像画的东西。
郭昊看不懂那东西，肖彤也是一脸迷茫，所以，姑且把那当成是一种西界特有的象形文字吧。
如果说孙杰在勾勒那炼金阵图之前是一条冰冷的，伺机待发的毒蛇的话，这点和那蛇人族的天性相像。那沉浸在炼金术阵图勾勒之中的孙杰，就是一个沉醉的疯子了。
孙杰勾勒得极为仔细，但是偏偏速度奇快，手法相当娴熟，尤其神奇的一点是，那似乎是鲜血勾勒的阵图，孙杰凌空勾勒起来，竟如在平台上一般，极为规则圆融。
这一手阵图勾勒的手法，如果不参杂个人立场来欣赏的话，郭昊打心眼里给出评价，这是艺术，就如同文森特的向日葵般，洋溢着艺术的美感。
待那些文字勾勒完毕，孙杰长舒了一口气，就仿佛刚才这一次勾勒阵图，耗费了他巨大的精力似的。
然后，孙杰从那炼金术师的癫狂之中挣脱出来，又恢复了那副阴郁的样子，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眼睛里时不时冒出危险的精光。
“郭昊，你不是一直在问那苏沐风本尊是否存在的问题么？哦，对了，还有苏家在玄光炼狱事件中扮演的角色。你的问题，我一个一个来替你解答。”
说着，孙杰将那勾勒好的血色阵图朝血池的方向一抛。
那刚刚勾勒出的血色阵图，就像是有重量一般，在空中划了一个抛物线，落到了那血池之中。
没有惊起丝毫波澜，直接没入血池表面之下。
一团阴影在血池中停止了游曳，像是被什么东西攫住一般，慢慢朝血池边缘移动。
紧接着，就仿佛有什么牵引着一般。血池边缘突然涌起一人高的血柱，那阴影就裹挟在血柱中。
就像是照相一般，那血池中的巨大阴影，突然亮了一下，然后黯淡下去。
如人眼的一开一合。
血柱中突然传来絮絮乱语的声响，那声音古怪，不似郭昊所见过的任何一种生物。
那声音阴冷，听起来如同来自九幽的呓语。
那声音痛苦，仿佛夹杂着亘古的仇恨。
只见那血柱猛地收缩，开始变硬凝实，如同孙杰方才从十字架上分离出自己一样，那血柱中分离出一个人形。
那人形凝实，渐渐凝结出骨骼，血肉和皮肤，还有衣物。
最后那张脸出现的时候，郭昊整个人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起来。
人生就像是画圆，这点和炼金术相似。坚持做对的事情，然后，一遍一遍，一遍一遍地不断重复，只要不是太傻，终归量变会引起质变，产生一些神奇的变化。这就是炼金术师在试验炼金术的最初，所怀有的想法，是炼金术的启蒙意识，也是起初所有炼金术师的本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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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可怜可恨
“郭昊，我们又见面了。”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郭昊一路追逐的苏武幕。
如果说，在这之前郭昊隐隐有种猜测，那在这一刻，郭昊关于苏家血炼氏族的那种猜测，算是从某种程度上得到了证实。
只是，郭昊没有料到的是，苏家血炼氏族的秘密，竟然是以这种血淋林的，夹杂着浓重血腥气息的，极具视觉和嗅觉冲击力的方式，直白地呈现在了眼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血池中温养的，是你这些年捕获的，那些永夜王朝子民轮回往生的魂魄。”郭昊虽然心中骇然不已，却还是忠实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不错。”孙杰极为平静地说。
“既然他永夜君王当初能那么残忍地用永夜天照炼成阵将我的族人，将我圣山上千千万万的蛇人子民炼化成为一堆焦炭。呜呜呜。”孙杰痛哭流泣。
“我又为何不能穷尽我的生生世世，穷尽我的轮回之路，将他的子民，将他们的生魂拘来，炼成我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