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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先生,你”
鸠幽暗暗一惊,速速退开一段安全距离。
他立身风萧逸身旁,可后者想事情入神,持剑的不知不觉的抓紧了数分,一丝丝外露的气息,慢慢变得森寒。
温度骤降,地面一层冰霜凝结,向四周扩散。
鸠幽被他的气息冻得彻骨,被吓得退后。
经他这么一叫,风萧逸回过了神来,气息收敛,地上的冰霜瞬息消融殆尽。
“风萧先生,冷煜大人希望你留在这里等他,就是担心万一楚帝不让他走,你会在帝都与其起冲突,造成不好局面。”鸠幽有意提醒。
“抱歉,刚才想事情入神,失态了。”风萧逸道。
“没事,没事。”鸠幽连连道。
“你们放心,我非莽撞之人,无论冷煜去留,只要他说,我都会尊重他的选择。”风萧逸道。
西楚皇宫,议事大殿。
楚源只身一人立于大殿之内,背对着大门。
一刻钟后,大殿之外,在两名金甲护卫的押送下,冷煜来到了殿门外。
护卫退下,冷煜被唤入大殿,周边的所有护卫,百丈之内,任何人不得踏入。
转过身,正面对着冷煜,楚源率先开口:“不用多说了,你的来意我很清楚。”
冷煜暗思,等楚源问话。
“冷煜,帝国弃你十余年,可曾心生了怨恨。”楚源直白地道。
“没有,楚帝对冷煜恩重如山,帝国无论怎么对冷煜,绝无半句怨言。”冷煜回答道。
“别人不确定,但是你,本帝信得过,对帝国的忠诚度,你比我绝大多数的楚氏族人更高!”
“冷煜,你可知,在以前你们十大血衣卫少年天将,你不是最强的一个,但却是潜力最大的一个,也是本帝历来最器重的一个!”
“承蒙楚帝厚爱,冷煜感激不尽。”
虽不知楚源为何要说这些,但他对自己的好,冷煜是打心里知道的。
帝国将他打发到放逐营后,以特殊枷锁束缚他,明面上是严惩,暗地里却是楚源对他的磨炼。
他的修炼是耽误了,可没有被限制,楚源始终没有放弃过他,只是帮得不明显。
楚源接着道:“你来找我,这就是心意的最好说明,你有了离开帝国之心,是吧。”
冷煜点了头,这就是他来的目的。
扪心自问,他是想跟风萧逸一起走,但这不是自己能做得了主的事,决定权在帝国。
其实他此行抱的信心一点不大,但希望虽小,那也还是有望,所以他来了。
而就在冷煜希冀地答复之时,楚源却是明确地道:“你想和他走,可以,我答应了。”
惊喜!这一刻的冷煜,自始至终沉闷的他,首次动容,露出了一丝惊喜之色!
“楚帝答应放我而去?”
冷煜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没听错,我会安排你跟他走,身带任务离开。”楚源道。
脸色骤然微变,冷煜心头一股莫名的不祥感涌出。
任务!那就是他的离去,怀有目的性,而他深深了解,楚源不是个心思简单之人,精于谋算!
冷煜的一丝一毫变化,楚源都观察细微,而其心理活动,也能揣测到八八。
冷煜的掌,颤动了下,说明他有了一丝紧张。
看在眼里,明白在心,方能有力攻于心计,一击即!
“冷煜,你有什么问题吗?”他问道。
楚源的语气越趋于平静,冷煜的不祥感越是强烈,他的心跳,加强了一倍。
大殿的气氛,因为冷煜的缄默,逐渐凝固。
“恕冷煜愚钝,不能领会出楚帝口的任务是何意。”好一会后,冷煜才开口道。
“听说为了留住当初的六阵,金陵帝就曾煞费苦心,而时间已证明,他的眼光独到。”
“且不论他们的六阵,单是风萧逸与冷剑轩这两个人,均是万年难遇的奇才,若是他们能为帝国所用,日后我们的实力定能大大提升!”
“冷煜,你这么聪明,想必能明白我的意思。”
“楚帝是想叫我拉拢他们?”冷煜问道。
楚源摇了摇头,道:“你还能想到另外的意思。”
闻言,冷煜脸色一僵,本还抱有的最后一丝念想,也被无情浇灭。
他的心,从不安的紧张,到了凌乱的僵化。
先留其安静数分钟,之后,楚源道:“冷煜,你需明白,如果拉拢可以,金陵国早收下了他们,所以要想他们为帝国所用,就要以特别段,而你,就是打入他们内部的最好人选!”
凌乱的心,头绪全无,冷煜静静地站着,仿佛一片空白的脑子,有着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这是什么感觉?从惊喜到极度失落,这种天与地的落差,蚕食了他那颗微弱的人心。
“冷煜,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楚源再一次道,语调加重了数分。
被低沉的声音惊醒,冷煜再复沉闷之样,而且这次多了一丝心灰意冷。
“冷煜,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楚源低声道。
“懂了。”冷煜道。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楚源道。
这一次,冷煜犹豫了,没能答上来。
“冷煜,你可还记得,在加入血衣卫之时,自己立下的誓言。”楚源提及道。
冷煜眼神一凝,随后回答道:“生为帝国人,死为帝国魂,有生之年,绝不负帝国!”
“很好!你还记得就好,就不用我多说了。”
楚源道“你最后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冷煜含话于口,久久不开。
“我知道要你这么做,你内心也极为不愿,还有什么话或什么要求,就说出来吧,别憋在心里。”楚源宽慰道。
冷煜次欲言而止,郁气积于胸口太压抑难受。
“不满也好,怨言也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本帝能理解,不会不高兴。”楚源道。
有生之年,绝不负帝国,这是自己的誓言,冷煜绝不能违逆,都到了这一步,什么不满与怨言或其他,对他来说,均无意义了。
“楚帝,我有一个朋友,他叫风萧逸。”
冷煜低声念叨,若说最后想说之话,这就是他最想要说的。
我有一个朋友,他叫风萧逸。
表达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他有个朋友,叫做风萧逸。
仅有的一个朋友!
对于冷煜,楚源岂会不了解?
冷煜是他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从年少时期到长大成人,自己是看着过来。
“想当初,我带你归来,整整年,你一句话不说,直到后来,加入了血衣卫,再到被受封少年天将,我命你统军五万。”
“而你,只因碍于上下级关系,才与你的士兵接触,可直到今天,我西楚帝国仍无一人能令你将其当成自己的朋友,所以我知道朋友二字于你而言,是何等的重要。”
“但是,帝国利益至上,为了帝国,我们可以牺牲掉一切,更别说只是一个朋友。”
“孰轻孰重,冷煜,你明白了吗?”
慢条斯理,楚源悉心劝导。
而听完楚源所有的话,终于不再多想,冷煜仿佛不得不下定某种决心。
是的!他别无选择,他没有后退的余地。
“楚帝放心,冷煜明白了,有生之年,绝不负帝国!”
冷煜后退步,向楚源重重的躬身行了一礼。
见状,楚源欣慰地点点头,赞赏地道:“很好!冷煜,你能看得开,我很高兴。”
………………………………
第二百四十七章 人生如书
() 西楚帝都外城,一座高楼之顶。
庆衣站在高楼之上,目光时刻注视远处的皇城大门。
等,他一直在等,自从冷煜被皇宫金甲护卫带入皇城,足有一个时辰过去。
耐心守候,安心等待,约摸半个小时之后,皇城大门处,忽见有一人走出,正是冷煜!
见其出来,庆衣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
“冷煜,楚帝派我二人负责看护你,但现在时候不早了,楚帝有令,你且留帝都一晚,待第二日巳时左右,放逐营那边的人到帝都接收你回去。”
押送冷煜出来的,还是那两名金甲护卫,最高等皇宫护卫,全都是天境的佼佼者。
“大人。”
走出皇城,进入外城,不到半刻钟,庆衣找到。
庆衣是楚源恩准在冷煜身边的人,所以对于他的靠近,两名金甲护卫并未阻止。
黄昏,夕阳笼罩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