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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臣听了皆在心里暗骂丞相不愧是元老,实在是一只老狐狸,揣摩上意竟如此精准魏琰所奏既给足了瑞王面子,且听闻这位庶子常年卧病在床能活几年还是未知数,即使封为亲王恐也不能开府另居,更别提参与朝政,至于封邑什么的最后还不是瑞王府的?如此一位既无实权又无封邑的亲王与西岳那位庶女王姬成婚,只怕西岳王面上亦无光,更别提那位庶女王姬如此一举多得之法这老狐狸一夜之间便想到,怪不得他能稳坐丞相之位二十余年。
当下群臣看向西岳王墨世宁,只见他脸色忽而红忽而白却不发一言,想来也看到陛下厌弃之意虽说陛下爱重的那位武君君主是他嫡女,却听闻那位君主根本不搭理他。想想也是,那位君主差点因西岳王之糊涂困死在冷宫,若不是世子一点善念哪有今日成就群臣想到此处皆心下警醒,恨不能散朝后回府便提点自己夫人务要做到嫡庶分明,免得落了西岳王今日下场。
有几个觉得魏琰所奏不妥的臣子本想出列反对,悄然抬头却见陛下面上赞赏之意,想想昨日朝会御史大夫下场皆闭嘴沉默,只在心里暗恨魏琰抢了先机。
姬御宸对魏琰如此识时务很是满意,问了群臣见未有反对的当即下旨封赏了瑞王府庶三子姬慕羽为亲王,待帝姬大婚后迎娶西岳王姬墨紫瑶。
瑞王出列代姬慕羽领旨谢恩,姬御宸又嘱咐了他几句,说幼弟积弱不必按亲王礼行事令瑞王简单准备婚事,到时从西岳驿馆迎娶王姬便可。
议完封王一事姬御宸提起帝姬大婚,想来其他三位诸侯王应于近日到王都,几位诸侯王多年镇守大岳边疆有功,嘱咐礼部安排迎接事宜,不可慢怠又言武君君主墨紫灵一年来征战有功且是第一次到王都,令少府令赵硕与大司农墨子澜亲自安排武君君主到王都后一应事宜,务要让君主满意等等。
奉常李亮见宸帝提起武君君主便上前询问:恰西岳王在王都,迎娶武君君主为帝后过六礼是否与西岳王商议。
墨世宁闻言脸上泛起喜色,正欲说话应下却被宸帝打断:“不必了。武君君主本是北凤国君,与西岳王无甚关联,关于迎娶事宜与北凤司马商讨便可,也可与大司农商议。”
墨世宁愣在当地,面上如开了染坊似来回变幻,哆嗦着嘴角却发不出一言。
该议之事俱有了安排,姬御宸看了大监一眼,大监上前宣布退朝,群臣走出殿外大监追上墨子澜与赵硕请他们前去御书房,韩放看着三人离去身影站在原地半晌未动。他还不知阿灵要来王都消息,正想细问墨子澜阿灵来了是否要住在大司农府,可需要自己帮忙
韩放实在不知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阿灵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一直以为自己算很了解她的,即使阿灵不能回应自己的感情可也不至于断了消息往来罢他从未在女孩子身上花过什么心思,阿灵算是他唯一惦念的,可如今就连她来王都都要从别人那里知道消息,韩放实在不能接受如此转变,急切想找到原因忽然想到住在大司农府的墨紫瑶,当即往墨子澜府邸走去。
且说墨子澜与赵硕去了御书房,一进门便看到宸帝正坐在临窗大炕上,面前案几上摆着早膳,想来是要与他们二人一同用膳。
行过礼后两人坐在宸帝对面位置,见他举箸便也吃了起来,一时无话。
待宫婢撤下案几上碗盏端来茶宸帝饮了一口后问起:“赵世子,北凤驿馆可都布置好了?”
赵硕忙起身回话,见他如此姬御宸摆手:“今日叫你们来只是闲话家常的,不必如此多礼。你们二位可算得上是阿灵最为亲近之人了,如此多礼阿灵知道了也不好受,日后我们私下说话无需顾虑那么多。”
两人相视一眼后应下,却也不能真不顾礼仪虽宸帝因着阿灵厚待他们,他们却不能真得寸进尺,为阿灵惹来非议。
“子澜,今日朕在朝会上并不是故意为难西岳王。灵儿心意想必你也明白,她实不愿与西岳王有瓜葛你既是灵儿同胞兄长,她的婚事与你商议便可。”
墨子澜黯然应下。
“此次灵儿来王都应能多住几日,朕想着子澜府上还住着西岳王与墨紫瑶,想来灵儿也不愿与他们打照面,朕便安排她住在北凤驿馆了子澜若想她了去驿馆见她便可,朕得闲时亦会便衣过去。灵儿自己应会带近卫前来,朕想了想她毕竟是新贵,恐怕前去叨扰的人不会少赵世子你从苏世子那里借些人手布防北凤驿馆,若灵儿不想见的人你便安排人回拒了。此事若是灵儿自己为之恐会落人口实说她仗着功高不近人情,只好劳烦你们安排禁卫军了,让世人以为是朕的意思便可。”
两人忙应下,又说了几句便告退出来。
路上赵硕忍不住轻笑起来:“想不到咱们这位陛下醋意这么大!”
墨子澜沉吟片刻忧心仲仲:“按说陛下如此爱重阿灵我这做兄长的应该高兴,可未想到陛下独占之意如此重,也不知究竟是福是祸”
赵硕闻言也思索起来,两人相顾叹息一声离开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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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越三日,东燕王赵裕与南陈王苏茂先后抵达王都,礼部官员自是滴水不露忙着接待因北凤位置最为远僻故而墨紫灵晚一日方可抵达,南陈王到觉得没什么,东燕王心里本有些不满,觉得她一个新封女子又还年轻怎就不能比他们早出发一两日又想想儿子传信说陛下爱重此女,自己又曾联合慕容氏未曾出兵勤王,若不是陛下念着儿子那点交情与功绩只怕早开始收拾东燕王族了,当即与礼部官员念叨说北凤荒僻,武君君主晚来也是情有可原云云。
南陈王苏茂在一旁也点头赞同,更是言武君君主镇守北方不易,毕竟北凤地广人稀,且还有大部分游牧民族迁入北凤,民心易乱如今君主治理一年便见成效可见君主能力卓著云云。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便随着礼部官员前往驿馆安置。
笑话,谁不知此时朝中新贵便是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武君君主,他们的儿子虽也位列九卿,可这位武君君主不只有兄长位列九卿,自己又能征善战还未及笄便是与他们平级的诸侯王,未来还是帝后,便是他们见了也需行礼问安的如此有实权的帝后大岳还是首位,陛下如今便已为她破例几次,日后说不准还会破例准她生下嫡子成为下一任帝王,就是为了王族后辈想也不能得罪这位呀。
未时,两王皆入宫见了自己爱女虽说女儿已是皇族人,然毕竟是从小捧在手心里娇宠大的嫡女,入宫已近一年,既来了王都总要先去看看自家爱女是否过得惯,免不了私下再给些银票什么的,宫内内卫侍婢们一贯的捧高踩低,总是需要银两打点的。
春华殿内,赵鸳坐在上首平复着心情进宫将一年,她虽在人前稳重端庄,面对陛下也是进退有度可她毕竟还只是十七岁花龄,又是第一次离开爱宠自己的父王与母妃来到一个陌生环境,夜深人静时亦会无助落泪。
今日得知父王到了王都早在心内数着见到父王的时辰,只觉时间从未若今日这般过得缓慢待见到父王又不能如以前在东燕王宫那般向父王撒娇,面上依然端庄大方心内早已如沸水翻滚。
赵裕这个人,一向最爱的便是钱财与权势,钱财多了侧妃便也不少,子女众多除了嫡子嫡女外,其他庶子庶女们他一向不多问,哪个侧妃得他欢心了他也能记住此妃所生子女名字,其他一概不管,只由王宫内监打点管理。他也听闻侧妃之间争风吃醋有暗害庶子庶女的,听了也只是嗤笑一声在他看来若不能护自己周全的也算不得他的子女。
虽如此,赵裕倒是个分得清亲疏之人,东燕王后亦是世族嫡女,样貌中等,胜在稳重端方正直因此赵裕侧妃虽然多却最尊重这位王后,亦爱重王后所出一对嫡子嫡女。王后也不负期望,将一双儿女教得很好不说世子赵硕行事果敢有决断,单看赵鸳久别后见到自己还能不忘皇族礼仪,气度雍容便深觉欣慰,不枉自己挂念她一场。
父女两人寒暄一番后,赵裕对这个女儿更高看一眼原本送她入宫侍奉陛下就是为着东燕将来考虑,后来得了儿子传信说宸帝独爱北凤那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后便未再对自己爱女抱什么希望。不想鸳儿竟会揣摩圣意,虽现在宫中位分最高却仍奉行节俭礼待宫内众人,得了陛下赞赏。想来以后便是那姓墨的小丫头入宫了,只要鸳儿依然进退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