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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里多路我们挤了接近一个时辰才来到城内最大的书店——茂槐斋。
茂槐斋所在的那片区域就是书肆所在地,十来家规模不等的书店占满了临街的门面,里面不仅出售文房四宝,线装的经书、志异,兼营古玩字画等物。
茂槐斋的老板没有因为我和采儿是小孩子而对我们减少一丝热情,一如迎接成年士子那样大声吆喝着让店里的小二招呼客人。
当然我和采儿衣着还是挺光鲜的,一看就不是穷家小户之人。
进得店来,小二殷勤地招呼我们坐下,采儿则挽着竹篮拘谨地站在我身边,不肯落坐。
小二递来茶水,恭敬地站在我的前面,当然不是说的can i help you而是讲的客官您有何需求,我加紧置办,稍待片刻就好。
我将所需文具的数量和质量要求给小二讲了一下,可小二说出来的话好像一盆冷水泼在我的头顶。
“近一个月来,各县的读书人都赶赴清江县备考,郑大人也是临时决定的将考场设在与州府相距甚远的清江县,各个店铺在货源上都准备不足,虽然后来有专人到安徽订货,但现在货还在路上,整个市场就只剩下了咱们茂槐斋有一套笔墨纸砚,可就在昨天下午已被别人下了订金,约的也是下午来取,应该快到了,反正离考试还有几天,客官您也不急在这一进吧,货最迟在八月十五的时候就能到,只要您留下地址,我们保证第一时间给您送到府中,绝不会耽误了考试。”
他哪里知道我主要是这几天需要得十万火急,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正在我一脸失望,起身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眼尖的小二看到了门外走进来的一个近四十岁的读书人。
这个人虽然皮肤白净,留着三绺胡须,相貌堂堂,穿得倒也周正,看来是个有来头的人,但眼神总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随时都想算计别人。
在小二离开我朝他走去的时候,我本着来就来了,顺便看看古玩字画,如有精品字画,买下来过段时间临摹也是不错的心态,在店里四处打量。
“吕先生请!您要的东西早已封好,我这就给你送到府上去,余下银两你进里间柜台交清吧!”小二对其极为熟悉,赶忙向他打招呼。
“你这小厮还怕我赖帐不成哪次大爷欠过你店中的银两!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士子把眼一瞪,表现得很是气愤。
小二心里嘀咕:“你哪是欠店中的银两,你来买东西,就和抢差不多!只是碍于郑大人的脸面,老板吃了哑巴亏,也不好说什么罢了!”
由于我站得近,他心里想的什么我是一清二楚。
小二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一番话:“先生只要不为难小的便是,柜台上签发了批条,我才能将货给您送过府去啊!主要是怕耽搁您的时间。”
“这还差不多,我去去就来!”折扇轻摇,已穿堂而进。
不到五分钟,里面竟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先生又是如此!上个月就将我例银贴了一半给你,你再如此的话,我一家人如何过活……”
门帘挑开,士子手中拿着一张便笺,几步就奔到了小二的面前,一迭声地嚷嚷:“速将我的东西送到府中,我还要到西街石介老弟家中喝酒去呢!”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随后跌跌撞撞地追出,一把拖住了士子的衣袖。
士子早将手中的便笺交到了小二手中,小二站在店铺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之际,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小二忙对其中一位穿着月白绸衫的少年行礼:“少东家来了,这事就好办了!”
少东家对急于摆脱老者的士子行了一礼:“吕兄!吕兄!哪阵风把你吹来了既来店中,怎不提前和小弟打个招呼呢下人们有所怠慢,不要放在心上,鹏举这厢给你陪礼了!”
听少年如此说话,老者赶忙松开揪住士子的手,讪讪的低头站在一旁。
“原来是三少爷,夷简哪敢打扰兄台!只是昨日定下的文房四宝一套,今日来取,发生了些小误会罢了!看在三少爷的面子上,我不要也罢!”士子扇子在手掌上一拍,显得极其潇洒。
小二急忙接上嘴:“正好这位小少爷等着有急用呢!”赶忙将提在手上的东西放进采儿挎着的竹篮中,招呼着老者一起到后堂柜台办交接。
同来的少年面如锅底,额上一个月牙印凸起,两眼炯炯有神,扫了一下场中的景象,心中已有了计较:“吕夷简!素闻你才学过人,怎的为人如此下作,小小的一点散碎银子,也与下人争利,丢了读书人的脸面!”
吕夷简脸上微红,嗫嚅着回答:“又不是不给钱,只是能给少点总是划算得多。你包拯也不是大富之家,依靠兄嫂度日,难道不明白生活的艰辛!”
李鹏举一看两人似有争下去的意思,将包拯的右手一拉:“些许小事,大家都不要放在心上,今天我作东,找个地方咱们去痛饮几杯可好接下来要应试,想来再找机会相聚,也得要等到考试之后了。”
吕夷简生怕他反悔,装模作样地说:“那就却之不恭了,是否将西街石介兄也一并叫上”
一道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难得吕兄记挂我,原在家中等吕兄请我中午下馆子的,久等没有消息,原来是在三少爷这里聊天啊!大家既是今年一起应试的,更应该多亲近亲近,如一同考取举人,接下来进士及第,想起大家未有功名的时候都常在一块,定会留下一段佳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哈哈……”
“说得好!当浮一大白!”在这种氛围之下,我的激情亦被点燃,大丈夫就该如此豪情万丈。
听到我的大声叫喊,众人的目光都向我射来。
待看清我只是一小孩时,大家都不禁相视莞尔。
“小兄弟倒是个妙人!不知如何称呼能饮酒否”吕夷简掉着酸文,拱手一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鄙人清江牟沧浪,从生下来不曾喝奶就喜饮酒!”我亦如先前一样豪情。
“妙极!妙极!好一个不喝奶只饮酒,小兄弟多大了”包黑子接上话茬。
“小生三月初三日生,马上六岁半了!兄台多大”我对这位历史上的包青天颇有好感。
说真的,在民间演义和史书中,包拯都以清廉公正善断著称,乃宋朝良吏的楷模,这种道德模范通过后世的影视作品,演绎得人格完美,政绩突出。
“我和鹏举同龄,今年刚好一十八岁,你买笔墨纸砚何用,是要开蒙读书了吗”包黑子先前判断事情的精准在我身上失效了。
“不好意思,与兄台们同台竞技,还请手留情!”我对众人团团一揖,仰起头,天地因我而生!
“同台竞技……他竟然参加几天后的州试!是我听错了还是他说错了”石介一脸的不相信。
“你们没听错,他也没说错,久闻牟府九少爷天纵英才,如通过州试,定当引起士林震动,大宋朝建立以来近六十年,还没有十一岁以下的童子中举的,上溯隋唐,科举以来,也未有如少爷如此幼龄应试者!”三少爷说话肯定了我的说法。
其实三少爷的外公的姑姑是定国公、清江侯的生母,大家日常走动,但凡有什么人物、事迹,两边互通有无,很快就传遍了。
虽然我和李鹏举未见过面,但对我的样貌和所作所为他清楚得很,况且他经常到帅府去交流、学习,采儿他是多次见过的。
再者,一个月前即有一大帮人到帅府,提及九少爷要参加州试,阖府上下男丁他谁人不识,偏偏我是生面孔,用屁股想也知道我是何人。
主要是采儿不能说话,不然我要的笔墨纸砚任谁传个话来,茂槐斋都会派人双手奉上。
“你就是定国公府的九少爷!久仰!久仰!”吕夷简有点谄媚的味道。
“大家都是外人,给九少爷作个自我介绍吧。”李鹏举给大家示意。
“寿县吕夷简,见过九少爷!”
“奉符石介,见过九少爷!”
“合肥包拯,见过九少爷!”
大家都显得极亲热,我没看出来,身高马大,粗嗓门,满脸胡须的石介,竟只有十二岁,是他们几人中年龄最小者。
吕夷简今年三十九岁,本来少年时就极富才名,但因其为小妾所生,实乃庶出,加之吕氏一门,文风昌盛,数代有人为相,家风甚严,嫡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