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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人我弹奏此曲总觉意犹未尽,难道真还有后续章节,怕是诓我的吧,今天之事想要善终,断无可能!”琴魔满脸不信,咬牙切齿,琴调一转,如晴空中炸响霹雳,一团团轰向防护阵和我等站立之人。
“”众军奏凯……诸将争功……得胜回营……既无钟子期,知音难觅,伯牙何不摔琴!”我意念催动伯牙手中琴,伯牙琴光芒大盛,扔向虚空,音符长枪投向琴魔。
琴魔左闪右避,但长枪左右穿插,上下交织,形成枪网,将琴魔困在网中。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歇止,伯牙虚影消失,网笼缓缓降落在防护阵之上,我右手食指一点,防护阵散去网笼“轰”的一声砸在雪原之上,有一半陷入了积雪之中。
正在疗伤的众兽修纷纷醒来,望着网笼中的琴魔,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琴魔使力挣扎,但网笼越收越紧,除了眼珠可自由转动,嘴巴可自由张合之外,四肢和身躯直如与网笼浇铸在了一起,无法动弹分毫。
“我乃天师府九祖,南浦公牟沧浪是也,你如今被擒,还有何话说?”我双手负于身后,在其身周踱步,那气势,一如群山丛林唯我独尊,霸道之极。
“没听说过,我的敌人不是人族,人族的事我向来不关心,什么天师府,什么南浦公,这些虚名真的重要吗?你和那小子的琴技倒是不错,观你弄出的虚影,应该不是人界之人,不会也是琴中高手吧?”
琴魔对我的介绍嗤之以鼻,很茫然,就是伯牙这等琴中奇才,他也不知道,想一想心下释然,他比伯牙可早生了数千年,本来就心高气傲的他,哪里会将后辈放在眼中。
伯牙可是弹琴之人心中的圣者,又兼是性情中人,因知音的逝去而毁琴,从此与音乐隔绝。
说真的,我真不知道伯牙摔琴后有些什么故事,按我的分析,应是放下了琴,拾起了慧,必会成一番正果。
丁谓接口答道:“琴魔前辈琴艺高绝,我从心底佩服,晚生研究琴艺多年,对华夏有史以来的弹琴大家的来历去向颇多关注,传闻伯牙摔琴后,并没有摒弃琴艺,而是入了石钟山,感悟乐曲至理去了,数十年后的曲谱《乱弹琴》出世,就是他潜心所作。”
丁谓博闻强识,从他先前一语道出琴魔来历,足见其并不是信口开河之辈,想必《乱弹琴》必是有的。
“乱弹琴?没有听说过不知你丁渭可否弹奏?”琴魔听得他人谈论琴技,倒没了先前的暴戾,返而一如谦谦君子。
“我只知其名,未闻其声,更不知曲谱下落,如何弹奏更是不懂,想是伯牙巅峰之作,无人能演,故曲谱不知随哪位名家带入墓中去了亦未可知。”丁谓明人不说暗话,倒是坦荡荡的君子。
琴魔对其好感大增:“丁谓,你琴艺精湛,人品优秀,只是与那奸邪小人为伍,自堕了身份。”
琴魔对我将其困在枪笼之中耿耿于怀,逮住机会不忘将我打压。
“前辈万不可辱晚辈的主人,吾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冠绝当世,学通古今,他心中自有丘壑。《乱弹琴》的下落,若他不知道的话,真就只存在于传说中了。”丁谓断不会漠视他人羞辱讥讽我,就是他钦佩之人也不行。
我心一动,神识进入电脑,在古曲目名下搜索一番,真还有《乱弹琴》的线索,并有其一段曲谱,乃唐朝开元、天宝年间著名乐师李龟年偶然所得。
那李龟年如是生在现代,必是天王级般的巨星,诗圣杜甫曾专为其赋诗一首:
“岐王宅里寻常见,
崔九堂前几度闻。
正是江南好风景,
落花时节又逢君。”
《唐史补正》中有其人物传记,其歌喉堪称唐代一绝,各种乐器在他手中就如变长了的手指,挥洒自如,人称“乐止”,就是乐曲至巅的意思。
这类在某个领城集大成者,往往因艺入道,成神正仙,史书上对其的去向往往用四个字来概括——不知所终。
从古到今,民间传说尚且不论,仅一部《二十四史》,即可寻出多处端倪。
“小子,将你知道的尽情道来,乳臭未干,何来冠绝当世!不知丁渭等人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你收买了,我只知道你修为低下,乃是如蝼蚁般的存在,我一口唾沫就会淹死你……”琴魔极尽挖苦嘲讽之能事,对我尽情的贬低,可谓恼羞成怒。
“琴魔,念你一念成魔,数千年生活在浑浑噩噩之中,我心存怜悯,本想给你一条生路,自作孽,不可活,在收你之前,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公的手段!”泥人尚有三分火性,则琴魔不积口德,也是该将其清醒了。
右手在虚空一抓,一张琴台缓降身前,上置一如从火中抢出的焦黑古琴,十指轻挑慢捻,一段悠扬的琴声响起,空灵如天山极峰上的空气,纯极简约。
似有少女梦中呢喃,思念其魂牵的情郎,揉碎了心,搅混了夜,一段吟唱从远方飘来……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其音哽咽,其情真挚,这漫天飞舞的雪花在这一刻几欲凝住,风也停止了吹送,未将那愁绪吹尽。
琴魔已是泪流满面,凝神静等整个世界动起来。
我双掌在琴上拍击,一如重擂砸向鼓面,最后双臂抡圆,似要将琴毁掉。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我用双脚在雪原上踏出天罡卡,双手将琴高举过肩,一步一砸,整座山如被泰山撞击,摇摆不定,雪原上覆盖的积雪被扬向空中,蓬松落下,雪粒亦如大海的细浪般腾跃。
琴与地面接触,如天崩地裂般,远处有成片有片的森林倒伏,一些山峰覆盖其上的冰雪滑落,露出光秃秃的山体。
网笼越收越紧,外围逐渐弯曲闭合,在我手掐法诀的时候,网笼已变成了一只外表光洁的铁球。
在琴魔完全被琴声吸引住注意力的时候,我险之又险地将其封印在铁球之中。
在封印的揉压下,铁球变成了鸽蛋大小,琴魔躯体被挤为了齑粉,其魂灵被彻底封印。
琴魔的修为早己入化镜,再加份属冥界,可凭魂灵而存世,躯体对他来说,只是寄宿的载体而已,如真与其硬拼,虽有诸多归真境的人员在场,但战斗起来,即或有我布阵相助,恐怕结局仍是以惨败告终。
冥界比灵性界神密得多,如没有达到化境巅峰的人入内,必将惊动牛鬼蛇神,将地府结界布下,瞬间就会神魂俱灭。
就武值来说,琴魔比八歧大神修为又不知高了许多。
兽修此次遭受重创,以我观察,数十年来在马鬃岭地界都会青黄不接。
余下两百余名兽修,在我丹药的作用下,伤得最重的也会在数日后恢复如初。
龟元和豹玄对我出手相救同类,感激莫名,与那十余名兽修高手交流一番,放知今日之祸,纯属偶然。
马鬃岭的兽修,数百年来凭着原始森林的掩护和地处中原西南隅,极少受到外界打扰,每年都会诞生几个适合修练的精神,在几位老祖的指导下潜心修行,近几十年,陆陆续续有兽修突破至返璞境幻化成人形,势力逐渐庞大,成为了一股可与数界抗衡的力量。
三个月前,也就是清江侯府组织八歧大神骸骨争夺之时,一名虎修发现了这片寸草不生的林中平地,耸在边缘的石台,与上古流传下来的某种祭祀场所极其相似。
在十多位高手到现场勘察之后,确定乃是一冥界大能飞升后留下的修炼洞府,只是洞府隐藏在阵法之中,需要特定的祭祀仪式才能开启。
这种大能的洞府往往藏有上古重宝和超强功法,数万年都没听说有哪界福星能够碰上。
故而,趁冬日大雪封山,人迹断绝之机,马鬃岭上千兽修齐聚雪原之下反复试验,准备在腊月二十前后再无进展的情况下集众兽之力强行冲击隐阵。
在他们还没有找到隐阵的时候,就遇到了途经此处的琴魔。
琴魔由鬼城酆都离开冥界,取道向天山缥缈峰灵性界总坛,意欲向兽王一决高下,那兽王乃是那追杀他的兽界高手之一,而今掌管兽之一界,因当时追杀他有功,早在数百年前就接任了兽王宝座。
不知他从何处得知,兽王处有一天外至宝,乃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