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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绞肉机一般的屠杀场景,他很痛苦,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他很痛苦,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却毫不作为。
黄巾的鲜血溅到了他的眼里,他也和徐晃一样,眼睛不眨不闭,空洞地看着这一切。
越近此处,敌卒越少,圆心之处,安好的府邸呈现在他的面前,府外黄巾,毅然守府,半步不离。幸好,还来得及,这里还未沦陷。
看看左右,方才护卫左右的黄巾已经死得差不多了,不到十人,身上也早已染上不知多少鲜血。多是同伴之殇,鲜有曹卒之血。
屋外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马啸刀鸣不断,便知洛阳又乱,府内的众人皆恐慌。严氏轻抚着玲儿微微颤抖的身子,细声安慰,她自己一样害怕着,卞氏却急切地想要冲府门,她的孩子还在外头,她如何不急?
府上黄巾自然不会让主母外出冒险,尽力阻止。
砰的一声,紧闭的大门被用力踹开,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绝望来得这般迅速。
还好进来的不过十来人,进来的是黄巾,还有血迹斑斑的徐晃张瑜。
回到这处,张瑜心中空洞,没有思考,没有过多的念想。
听不见娘亲的关切问话,听不见府外的嘶吼,甚至听不到自己的喘息声音。
目光呆滞,像个傻子一样望着四周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人,物,景。
摸摸自己的心,还在跳,死不了,胸前的太平要术还是一样地碍手。
黄巾,怎样都逃不过历史的命运么?
偶然看到了那两架破旧的战鼓,和城里的黄巾一样破烂不堪。
城里的黄巾?
他突然回想起了一件事,一件不该忘记的事。
没有理会其他,径直走向那鼓,拿起木棍,用力地嘶吼着,敲击着,绝望地咆哮着。
张瑜忘了,他对黄巾兵的选拔,让他忘记,黄巾兵可不止是那选出来的几万人,洛阳城民,皆是黄巾,皆是兵!非是任人宰割屠戮之民!
城里的黄巾,好像也都忘了。
他要唤醒黄巾,城中所有的黄巾。
他力气太小了,何况只有一只手,敲不出太大的声响。
徐晃见状闻声,明少主心意,来到鼓前,拾起短木棍,用出他这辈子最大的力气,擂起最后的战鼓,开口破音,声嘶力竭,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
第三十一章 满城尽是黄巾兵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一语传出,由近而远,一传再传。全城皆闻。那是来自灵魂的召唤,那是唤醒自己的誓言。全城皆传,那是发自内心的呼喊!
再有战鼓擂鸣,
一通鼓,鸣响寰宇,吓住洛城曹军。
二通鼓,游响停云,惊起城中黄巾。
三通鼓,稍稍乏力,却真真地,擂出了决战的号令。
此间城民,似梦初醒,自己才不是什么弱小的人,不是待宰的羔羊,自己是黄巾,让天下颤抖的黄巾。
张瑜安静地听完三通鼓,听着府外的呐喊,他有点种冲出门外,浴血杀敌的冲动,可是他连小玲儿都打不过,如何与曹卒为敌?想想,自己好像一无是处,自己不仅仅是罪人,还是个废人。
“少主,徐晃先去也,去取敌将项上人头!安保少主主母平安无恙!”
我真的值得你去守护么?
张瑜想要拉住徐晃,可是那人早已不在,浴血的粗布衣,半新的草鞋,还在滴着血的战戟,还有那忠心,不二,坚毅的眼神,这就是徐晃的全部。
他在府邸周围来回跑动,不让一个曹卒靠近分毫,和周围黄巾一起,用自己的血肉与奋战,让曹卒的尸体遍布此处,划出了一个谁都不能靠近的禁区。
城中的氛围变得有些怪异,先是那震天的鼓声,再有那些靶子突然变样的眼神,把曹军整的一愣一愣的,暂缓了杀戮的步伐,戏谑地看着这一切的变化,他们难道想要反抗?
可是,全部人的眼神真的都变了,不论老幼,不论男女,变得犀利起来,目光清明,折射出求生的**。
他们要反抗,为了先主,为了洛阳,为了黄巾,更是为了自己的的生命!
满城尽是黄巾兵,满城皆是黄巾甲。不论东西南北处,或结队抗衡,或只身冒险,或死战,或战死,越来越多的人,应着鼓声,喊着口号,扑倒在反抗的路上,为后来的黄巾,铺出生路。
城东韩忠银枪乱舞,城南杨奉砍刀斩首,城西孙夏铁棍退敌。还有其他将领,各人各器,各自杀敌,流血受伤阻止不了他们杀敌,能够阻止他们的,只有自己,还有死亡。
大多黄巾都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在他们手里,石头是武器,木板是武器,连沙子都是武器。
此间黄巾,再次苏醒,像野兽一样,开始了不要命的反抗。
一只手被砍断了,自己还有另外一只手死死掐住敌人,就是自己的两只手都断了,自己还有牙齿可以咬伤敌人。
他们不怕死亡,死亡对于他们来说更像是一种荣耀与解脱,在死前,总要做出一点自己的贡献,让曹卒付出代价,哪怕只是咬一口,也要扯下一大块肉!当做自己最后的晚餐。
饥荒激发了他们恐怖的兽性,生啖人肉,有何不可,这些不过是是乱世的一部分罢了。
血色残阳,放出的却是金光,正如先前一样,把洛阳城里的一切,变成了金黄色。包括哪些破旧的衣物,包括哪些流淌的鲜血,包括那些人,那些黄巾。金色的光辉,就是他们金色的甲胄,纵使刀砍戟刺,他们也绝不后退半步,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带着骑兵来回突击的夏侯渊觉得不对劲,他亲眼见到了自己的士被乱棍敲死,被沙土弄瞎,甚至被人活活咬死。黄巾的反抗,有些过头了,有些变态了。报与兄长,请求军令。
夏侯惇亦感不妥,不能再这样乱战下去了,二人正欲下令调兵布阵,却不料想,耳边传来这样一道声音,
“二位将军且慢。”
那位说话的中年文士端坐马背上,身上干净得和周围的所有格不相入。
夏侯惇抱拳行礼,“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看着黄巾不寻常的反击,看着被咬得体无完肤的尸体,文士摇摇头,不愿多看,开口道,
“二位将军,不急结阵,继续乱战,点火烧城,二位将军再率精锐,趁焰火狼烟,铁蹄踏平破城中心府邸,黄巾自破!”
“当真可行?”
“将军试试便知。”
洛阳城破,两人已经知道了这人的本事,此刻信之,无可厚非。
“来人,放火,烧城!”
一声令下,星火点燃了一处草屋,城里的房屋,大都是茅草筑成,一处燃起,罪恶的焰火便开始肆无忌惮地蔓延,摧毁着黄巾两个月以来的心血。
由外到内,烧了个透彻,火光冲天,欲与夕阳争光辉。
黄巾的衣物同样易燃,不小心沾染火光,便烧灼全身,但是那又怎样,一个个火人,带着金黄的烈焰,扑向了身旁的曹卒,死死地抱住,就是死了,也要有人陪葬!
曹卒真的有些惧了,眼前的这些根本不是人,是一只只不要命的狼,一次次打破了他们认知的底线。他们不再一味地进攻,而是开始防守,开始与黄巾对峙。群狼与猎人,到底谁更胜一筹,未可知。
府里,卞氏紧紧地抱着张瑜,蜷缩在角落,怀中的张瑜,心思全都飘在外边,府外似乎安静了一些,没有之前的嘈杂与混乱,不过那妖娆的火花,好似烧在他的心头。
洛阳又一次烧毁了,黄巾,再一次失去了希望。
府外的徐晃,战戟在前,府门在后,身边黄巾,一字排开,人在,无人能越过这道人墙,就算眼前来的是一整队骑兵,来的是那两位骁勇的战将。
虽然满脸是血,夏侯惇还是认出他来,心生恻隐,问之,“若无记错,汝名徐晃?”
不答,吐出一口淤血,不退半步。
“汝为猛士,何不弃暗投明,以礼来降,我可。。”
夏侯惇话还没说完,不再说下去,因为他看到了徐晃的眼睛,看透了他的眼神,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接受劝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壮士,一路走好!”与夏侯渊一起,行抱拳之礼,当做是最后的战书。
“全军,突击!”
“洛阳黄巾,誓死不退!”
徐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