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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善的瞪了回去。
“想分家的,可以走,但别他妈想带走一个子儿!”李大侉子暴戾的喝道,慢慢的拔出了刀:“今天想留下的,就把刀收回去,当没发生过,大伙儿还是兄弟,今后有酒有肉,自有发达的一天。”
无人说话,气氛紧张,沉默中一触即发。
一个高大的土匪站起来,脸上冷笑有声,挺着刀子,刚想说什么,就听外面有脚步声起。
一个喽啰急匆匆的撞开虚掩的破门,兴高采烈的叫起来:“来了、来了!”
进来才看到屋里刀光一片,愣住了,下面的话也喊不出来。
李大侉子把刀冲他指点着:“慌什么?什么来了?”
喽啰显然没见过这种内讧场面,话都有些说不清了,结巴着道:“是、是肥、肥羊来了,好多肥羊!”
瞬间的喜气冲散了剑拔弩张的空气,刀子放了下来,“肥羊”二字比任何江湖义气都要有效,屋里的人都惊喜起来,击掌相庆。
李大侉子把刀一收,叫道:“其他事都放在一边,众兄弟,我们去吃了这群肥羊,再议他事!”
众人齐声:“听大当家的!”
……
多尔衮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肥羊。
他有些困顿的跋涉在山道上,身上的甲胄因为炎热,也因为走长路不大方便,卸了下来由亲卫背着,自己就穿一身锦衣,带着随身宝刀。
身边的人,经过几次明军的追杀,越来越少,除去阴魂不散的追兵,万万没有料到的是,沿途的乡勇庄稼把式成了最大的障碍,吕梁山中的各种山寨匪窝,都或多或少的被反正的当地官僚通知,要截杀所有落单的清兵,高额的悬红与招安为兵的诱惑让这些匪类成了反清的急先锋。
几经偷袭与中伏,这些往日让多尔衮瞧不上眼的土匪耗去了大批清兵的命,几乎每天都有战兵死伤,一直到出了吕梁山主脉,进入大山西侧的丘陵地带,这里因为灾害而人烟稀少,多尔衮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此时,跟在他身边的人,不过二十余人了。
堂堂的大清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则仅逊天子一筹、入则尊享无上奢靡,喜则大赦天下、怒则伏尸千里,无比尊贵,权倾天下,见者莫不两股颤颤不敢抬头威仪盖于四海的摄政王,此刻灰头土脸,浑身血污,虽身着锦袍却狼狈不堪,毫无亲王仪态。
但是出了大山,至少没了大股山匪作乱,要安全了许多,虽然这边赤地千里,渺无人烟,没吃没喝,但女真人都是山里长大的汉子,有的是办法活下去,苦一点没有关系,多尔衮又不是没有吃过苦。
咬着牙多尔衮带着罗什等人,在起伏的丘陵间迈步向前,快了,再走两百多里地,就能看到长城,越墙而出,草原就在眼前。
科尔沁部可以信赖,哪怕草原上的蒙古人都反了,他们也不会反,那么多的格格嫁过去,那么多蒙古公主嫁过来,双方血脉早已连成一块,分不开了。
二十几人的队形,在山岗上看下去,不过小小的一行蚂蚁般的黑点。
李大侉子眯起眼睛伏在草丛中看了一会,然后猛扇了那个报信的喽啰一个巴掌。
“肥羊?这就是肥羊?”他骂道:“你他妈瞎啊!?这是鞑子、留辫子的真鞑子!”
那喽啰捂着脸,吃吃的辩解:“他们远看去哪里像鞑子啊,再说了,不过二十几个人……”
“二十几个也是鞑子,鞑子有多狠你不知道么?这买卖太危险,不做了!”李大侉子打了退堂鼓。
他作势欲走,却见其他人都不动。
李大侉子怒了:“怎么?你们他娘的起了贪心?小心你们的脑袋!”
一个汉子抬起头来,阴测测的道:“大当家的,你怕了,就自己走,我们可不走,这么多天了,好容易见着上道的,放过去会被雷劈的。”
另一个也道:“是啊,大当家的,你若是走了,这趟可就没你的份了,还有,山寨里的财物,就当你送我们了,你得光溜溜的走!”
李大侉子又气又急,这帮子畜生简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啊,这他妈能忍?
他站起来,就要发火,那个老成点的又过来劝道:“哎、哎,都少说两句,你俩也是,怎么跟大当家说话的?大当家是那样的人吗?大当家的要带着我们吃香喝辣、睡城里最水灵的姑娘啊,快给大当家的赔不是!不过大当家的,这趟活是不是还是做了?你瞧啊,那些鞑子走路都东倒西歪的,八成是哪里来的败兵,不少人又背着大包袱,多半是还带着抢来的细软,天赐良机啊!”
又有几人附和起来,李大侉子看看众人,都是一副眼红猴急的模样,心道如果真这么走了,怕是不能活着走出去一百步,就会被这帮牲口活剐了。
他手底下,有一百多人,其中好几十个当过兵的军汉,做事心狠手辣,不计后果,真要闹起来,一百个李大侉子也不是对手,而且这样做是跟利益过不去,再铁的人也不会站在他这边。
“你们想清楚了,那可是鞑子!”思量了一息间,李大侉子又蹲了下来,狠狠的说道:“到时候可别后悔!”
众人却笑起来,有人道:“鞑子又怎样?我们设的机关连四条腿的狼都抓得住,何况两条腿的人?大当家的,你就带我们做吧!”
“是啊,做吧!!”七嘴八舌乱叫。
李大侉子把牙一咬,定下心来,吩咐道:“你、你、你,还有你,带十个人去,去负责那边砸石头,你、你、你,带十个人去另一边,等下机关发动后,就狠命丢石头,剩下的人,都随我下去,今天既然要做,就别留后患!一个活口也不能留!”
众匪齐声应承,按令去了。
山下的道路上,李大侉子这人人瘦心眼多,为了省力,也为了对付那些护卫众多的大客商,他带人在路上挖了陷坑,设了绊发机关,掉进去没活路,任你万夫莫敌还是钢筋铁骨,也逃不出土制的陷坑。
多尔衮不知道,前面居然有一群快要饿疯了的土匪在等着他。
一朵云飘过来,挡住了晒得人昏昏欲睡的烈日,在大地上降下了一片阴影,阴影里,开路的清兵毫无防备的踩中了用树枝薄土伪装的陷坑,跌进坑里,
这种陷坑是连环的,结构结实的坑在前头,人走过没事,继续走,走到后面,踩中薄的,就会跌进去,薄的里面有连环套索,人掉下去后会压住套索,牵动结构结实的陷坑,将跟在后面的人也陷进坑里去。
地面仿佛突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一股脑的将十几个清兵吞了进去,坑底有削尖的树枝,掉进去就不死也要揭层皮。
多尔衮走在后面,看到了这一幕,条件反射的就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拔刀,冷然四顾。
然后他的眼睛猛然睁大,他看到道路两边,冒出了许多的脑袋,一个个狰狞的面目举着一块块大石头,向他丢过来。
罗什护着他,被一块巨石砸中脑袋,头破血流。
“是明军吗?”多尔衮又惊又怒,很快自我否定:“是小贼!”
两边的山坡上,都有衣衫褴褛的人冲下来,挥舞着刀子,眼睛里放着光,呼喝着“买路钱”之类的话。
“走!”罗什大喊着,和余下的兵挡住蜂拥而来的土匪,口中拼命叫多尔衮走。
多尔衮却夷然不惧,百战成钢的勇士,岂能怕了这些毛贼?退?那是丢脸!
“战!”多尔衮壮硕的身子站在罗什身后,替他护着后面,暴力的将一个企图偷袭的土匪砍作两段:“杀光他们!”
土匪们四面围上来,持枪携棒,有些悍勇的,见清兵人少,还敢正面冲杀,顷刻间喊杀声四起,浑作一堆。
“点子硬茬!”有土匪惊呼道,血光飞起,说话的人捂着脖子倒在地上。
多尔衮身边的人,都是从马甲里精选的白巴牙喇护兵,个个都是武艺精湛的老兵,对付这些土匪,纵然里面混有明军逃兵,而且人少,也毫不落下风,交手几合,居然就有反守为攻的意味。
老成的土匪跟在李大侉子身边,看得心惊胆寒,首先就怂了,就要劝李大侉子走。
李大侉子事前怂包,此刻却看得清楚,怒骂道:“走你娘!走得了吗?等会人家大队过来,骑兵一追,谁也跑不掉!事情要做就做绝,不留痕迹,他娘的,这么多年土匪你白当了?”
他从怀里摸出一包物事,大声喊道:“点子硬茬!大伙儿用点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