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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木也被呛得怔了半响,吴三桂顾及他的身份,没有把他也挑出来骂,但是人都能听出来,吴三桂明着骂的是孟乔芳,舌头上拐了弯也把他骂了啊。
“吴大人,事已至此,再说这些无益,还是想办法应对眼前危局吧。”哈哈木吭哧了半天,终于想到了转移话题的路子。
吴三桂阴着的脸比天上的云层还厚,他已经厌烦了面前这两个人,一个贪财好钱,一个昏庸无谋,哪里是做大事的人,想那孟乔芳在辽东时也是有勇有谋的一方人物,怎么到了陕西做了几天封疆大吏,就患得患失的变得庸夫一个,如若不是明军出了个王欢闹得鸡犬不宁,这等人物居然也能把陕西经营得有声有色,可想而知作为清廷对手的明廷腐朽成了什么样子。
“两位大人,如今之计,唯有倚坚破敌一途可走!”吴三桂沉吟道,单手抚须,作思索状。
孟乔芳和哈哈木精神一振,吴三桂身经百战,屡有妙计,两人急忙问道:“何为倚坚破敌?”
“倚坚破敌,意思就是以坚城据守,诱敌来攻,埋伏劲旅于一侧,敌军中计,大举攻城,城坚而不能克,士气必定疲软,趁夜色浓黑之机,伏兵尽起,内外呼应,一举破敌于城下!”吴三桂掂须说道:“英宗时郭登守大同、西晋时刘琨守晋阳,都是困守坚城最后战胜强敌的例子,今日事急,我等大可效仿先人,定下此计!”
孟乔芳和哈哈木思量片刻,然后对视一样,齐声道:“王爷妙计,当然可行!”
“不过,我们与明军交战多年,明军秉性十分了解,那汉中王欢,真的与众不同,当得起强敌二字吗?”哈哈木随即又说道,脸上表情半信半疑:“是否李本深大意冒进,中了明军圈套而已?”
吴三桂闻声浓眉倒竖,猛然看向了哈哈木,眼神里杀意陡现,血丝密布的眼白衬托着铅弹一般的眼珠子,仿佛随时都要脱眶而出射向哈哈木。
哈哈木饶是血海里打过滚的人,这时刻也吓了一跳,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向后退了一步,右手“突”的一下按在了腰间刀柄上。
吴三桂却没有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哈哈木,拱手低声道:“哈大人,李本深乃我副将,跟随吴某十余年,情同手足,知根知底,他绝不是那种贪功冒进的人,跟随他去的八千士卒,都是辽东底子,战力绝对没的说,甚至比留在我身边的一万多人还要精锐,王欢一天功夫就吃掉了他,当然当得起强军两字!”
说这些话时吴三桂咬牙切齿,几乎是把字嚼碎了一个个的吐出来,听得哈哈木和孟乔芳又退了一步。
“既如此,日后当为李本深等人请功抚恤,不过现在,按王爷之计,应当派何人设伏、何人据城死守呢?”孟乔芳见吴三桂生气,多半是因为哈哈木对战死的李本深出言不逊的缘故,连忙打圆场道。
“辽东军马精于野战,守城倒是不如孟大人的陕西兵,这设伏的事,就由我来做,孟大人和哈大人入城据守即可。”吴三桂道。
两人一听,立刻大摇其头,这可不行,如果吴三桂到时候见苗头不对,掉头跑了怎么办?留哥俩在城内不是没活路吗?
吴三桂仿佛看透了两人心思一般,接着又道:“两位大人放心,我手头还有兵一万三千,分兵五千进城,加上孟大人的一万多人和哈大人的两千旗兵,足有近两万人守城,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失,两位大人高枕无忧。”
听了这话,孟乔芳和哈哈木才松了一口气,吴三桂送五千人进城协防,必定不会毫不在乎这五千人的生死,这可是他的根本,从山海关带出来的老兵,等于五千个人质,而且有了这五千人,守城压力小了很多,明军火器再厉害,也不至于能够破城。
于是三人议定,又商量了一些具体的事项,派人朝王永强胡乱打了几炮,就赶紧的收兵回城,丢下两座山丘上的木城走了。
孟乔芳和哈哈木没有看到,在他们走后,吴三桂望着他们的背影,那怨毒的眼神,如此的深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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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4章 给你弟弟报仇
初秋的风,凉爽而怡人,轻轻的抚过大地,带走夏日残留在泥土间的炙热,还世间一片清凉,黄土地上不多的树木花草,纷纷极力的张开叶片,一改烈日里焉头垂脑的样子,仿佛也在庆贺季节的变换。
哈哈木等八旗兵将,最为高兴,辽东苦寒,哪里受过这等热罪?从河南一路行来,一路上饱受暑热疫病困扰,最热的时分,哈哈木仅穿着一条亵裤就堂而皇之的高坐总督衙门的大堂上,满头大汗的赤着一身腱子肉,与孟乔芳谈论军事,弄得孟乔芳尴尬不已。
现在好了,天气凉了,能晒死人的日头变得温柔起来,有时候还遮遮掩掩的躲在云层后面羞于见人,大街上光着膀子横行的八旗兵也穿上了衣服,挥汗如雨的高温似乎已经过去。
但是哈哈木和孟乔芳躲在西安城西门城楼上的垛口后面,脸上的汗水却一颗颗直往下滴,两人身下的青砖上,不多会就湿了一大片。
不止是两位镇将,聚在城墙上倚着垛口的无数清兵,尽皆神情紧张,无比凝重的朝城外探头探脑的窥视,城上堆满了守城器械,一门门铁炮铜炮已经卸去了炮衣,黑洞洞的炮口直指城外,一面面厚木所制的挡箭牌、一根根长达数丈用于推挤云梯的长镗,就放在垛口下面触手可及之处,至于礌石灰瓶、弓箭火药之物,更是数不胜数,俨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孟乔芳吞口口水,伸手擦去额头上冒出的冷汗,从垛口上挪开脑袋,长吐了一口气,好像偷窥城外的景象会带给他莫大的压力一样。
“没想到汉中明军如此强悍,比当年闯贼还要猛上几倍,平西王败的情有可原,真正劲敌也!”孟乔芳从怀里掏出一方白巾,擦去手上和额头的汗液。
他身边的哈哈木依然盯着城外,两眼眨都不眨一下,凝神细看,口中问道:“去年肃亲王领军征四川,砍了张献忠的脑袋后却被明军挡在了剑阁之外,空耗钱粮不得寸进,最后无奈退兵还朝,惹得摄政王雷霆大怒,被圈禁幽闭,是不是就是这个川陕总兵王欢做的好事?”
孟乔芳答道:“正是此子!当时我留镇西安,没有过秦岭,但汉中一带都是我的部将防守,肃亲王班师之后,这王欢杀了我数员悍将,抢了汉中,将大清军从张献忠手里夺下的地盘一股脑的洗了去,奸诈无比。”
哈哈木缓缓的摇摇头,皱眉道:“我看这人,不是奸诈。”
孟乔芳一呆,心道怎么,你要替他说好话?
却听哈哈木拧着眉头又道:“是大大的奸诈,你看看,明军阵势严整,旗号分明,内外有致,步骑分合有序,哪里是我们所熟知的明军啊!分明强军!就是跟我八旗战兵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平西王败的的确不冤!”
孟乔芳复又将头从垛口上伸出去,观望了一番,突然怒了起来,嘶声道:“哈大人,你看看,就连王永强这叛贼,前几天乌龟般的躲在木城里面都不敢露,明军一来,他倒也神气活现起来了,你看他那些叫花子般的骑兵,居然也敢追击我们的人!”
哈哈木板着脸,不再说话了,但脸上的冷汗,却一串串的往下流。
此刻城下,广阔的黄土平原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黑压压的一片军阵正在移动,无数的骑兵来往驰骋,追逐厮杀,似游龙翻腾,壮观激烈。
大约一千左右的清军骑兵,正在仓皇逃窜,看他们的服色旗号,应该是孟乔芳的陕西兵,在他们身后,大股的夔州骑兵穷追不舍,白色的铁甲即使在漫天尘土里也分外显眼,视觉效果格外显著。
白甲骑兵身侧,另有一股衣甲杂乱的骑兵也跟着耀武扬威,从他们旗号来看,应该就是孟乔芳口中说的王永强的人。
“两位大人,城外骑兵已经近了城门,我们该怎么做?是不是开门放他们进来?”有城门守将急匆匆的跑来,向两人躬身问道。
“啪!”孟乔芳一个大耳刮子就扇了过去,将守将脸颊扇成了桃子般肿了起来,看来下了大力气。
“混账!没看到他们后面的明军吗?”孟乔芳怒骂道,站了起来,随即又惊觉自己怎么站起来了,连忙又蹲了回去:“城门一开,明军就要顺势进来了,城破了你担当得起吗?”
守将没来由的吃了个耳光,怔怔的不敢多言,只得喃喃道:“那,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