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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火,烧干净!”王欢冷着脸下令道。
山沟里长大的马作衡过惯了苦日子,挨过饿吃过糠,极为珍惜粮食,这时候看这么多大好的白米就要被烧毁,肉痛不已,面露不忍之色,站在那里欲言又止。
祖边看他这般模样,知道他在想什么,拍拍他的肩,宽慰道:“别可惜了,这些好东西我们搬不走的,留在这里只会便宜了鞑子,大米都是我们汉人百姓辛苦栽种,宁可烧光也不能留给鞑子啊,何况大人的计划,你也知道,就是要断了豪格的粮道,这里的粮食一颗米也不能落到鞑子手里。”
马作衡听了,眼神一定,吁气道:“祖大人,末将心里明白,大人的决定,我是无令不从,你放心,我来烧!”
言罢,马作衡抄起一根火把,走到竹条编制的箩筐面前,抬头看看,引燃了箩筐。
大火慢慢燃起,晚风一吹,火借风势,立刻成了冲天大火,将整个仓房都卷进了火焰之中,那剩余的诸多粮食,在大火中化为了灰烬。
城里留守的近千人清兵队伍,包括两个牛录章京,除了逃出去三十几个人以外,余者尽皆死在混战中,天色微亮时分,夔州军打扫了战场,整军出城,消失在了茫茫旷野中。
谭拜的援军,在第三天中午时分赶了过来,足足有一万人的规模,由玛喇希亲自领军,火急火燎的来救援了。
除了满城疮痍,烧成了灰的粮仓以外,玛喇希什么也没有救出来,而在城内战死的八旗兵尸首,全都被剥的精光,屈辱性的堆积在汉中西门振武门的城门边,摆成京观样子,供人瞻仰参观。
除了震惊,玛喇希心中还是震惊,两千多人的八旗兵啊,竟然一战尽数覆没,这在大清入关以来,极少发生的败仗,竟然在汉中弹丸之地发生了,如果这种败仗多打几场,大清宝贵的人口资源都会耗光。
更不可思议的,这两千多人都是正宗的八旗子弟,巴牙喇战兵就有数百,巴牙喇兵作为勇敢精锐的女真战士,一人足以抵上汉人士兵十人,是什么样的明军,会将拥有巴牙喇战士的清军一击而败呢?
玛喇希不敢怠慢,立刻整军入城严加防备,同时分别向豪格、谭拜处修书报信,向西安孟乔芳处说明粮草被烧,请尽快重新发粮。
十余名骑兵,带着玛喇希的紧急军报,出城而去,飞奔不同的方向。
四川,广元城外,清军大营中。
“混账!”
伴着一声怒吼,一只精致的玉如意被摔在地上,碎成粉末。
粉末前面,跪着一地的清军将领,一水的光头油光发亮,细细的鼠尾辫拖在脑后,如一排西瓜上留着一根瓜藤。
这些平时凶悍无比的勇将,纷纷将头垂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埋头不做声。
只有两个人没有跪地,他们身份高贵,自然不用跪的。
左边坐的鳌拜,右边坐的苏勒。
中间站着的,是怒气冲冲、脸色发黑的豪格。
在豪格面前的长几上,摆着刚刚送来的军报,玛喇希尽量用了柔和的措辞,说明了汉中失手、图格被杀的事情,并说明了明军骗开城门的手段,暗示着偷袭阴平道的李国翰,已经失败被杀了。
“嚣张啊!够胆子啊!!杀了我八旗子弟不算,还剥去衣裳,赤身羞辱!混账!混账啊!”豪格咆哮着,声音几乎要把高大的金帐顶给掀开,连站在帐外的巴牙喇护兵,都觉得耳膜被震得生疼。
“你们干什么吃的?啊?小小的剑门关这么多日子了,还攻不下来,难道要本王亲自上阵吗?”豪格目光转移到跪在面前的一众军将身上,脾气更是高涨,劈头盖脸的骂道:“如果剑门关早点攻下,会有这些事发生吗?本王要尔等何用?”
跪在地上的众将头也不敢抬,胆小的甚至开始发抖,豪格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怒火一上来,谁也管不了,说不准看谁不顺眼,就要抽刀子砍头的,于是大家悄悄的用眼神余光瞄向坐着的两个人,这时刻,也唯有这两人又办法平息豪格的怒气了。
“咳咳,王爷,请息怒,南蛮着实可恶,不过奴才觉得,现在得想办法弄清楚那股明军去了何处,派人剿灭之,才是正道。”鳌拜起身站起,躬身向豪格道:“否则任由他们在我们后面骚扰破坏,大军的粮道可就不稳了。”
此言一出,立刻就抓住了豪格的思想焦虑处,豪格果然眉头一皱,从怒火狂爆中平息出来,转而思索道:“你说得对,真正可恶的,就是这伙明军,本王恨不得生吞其肉!不过玛喇希说,这伙人烧了汉中军粮之后,就出城逃走不知其踪迹,下落不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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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战汉中(六)
鳌拜闻言,拱手道:“奴才愿为王爷分忧,提兵至汉中,寻觅明军踪迹,铲除掉这伙南蛮!”
鳌拜贵为护军昂邦额真,是仅次于旗主的贵人,并且手握重兵,算是上一位实权人物,位高权重,对皇太极的后裔忠心耿耿。在皇太极死后夺位争夺中,如果不是他与拥戴豪格的两黄旗将领索尼、谭泰等人一道,领兵包围代善主持各旗贵族商议帝位的崇政殿,并在殿上会议中按剑咆哮,以武力震慑多尔衮,迫使他放弃了自己当皇帝的想法,恐怕这时候豪格坟上的草都老高了。
正因为鳌拜与豪格,太过重要,是一尊不可擅动的大神,所以当鳌拜要领兵出战的话一出口,豪格立刻就拒绝了。
“不可!鳌统领骁勇无双,自当随本王一同进退,区区数千南蛮,无足轻重,让玛喇希去对付便可。”豪格道。
“王爷说的对,汉中区区微末明军,不过跳梁小丑,领兵的将领王欢,不过一新提拔的夔州总兵而已,年轻而无名,图格大意中计,才会兵败身死,玛喇希身经百战,又统领万人大军,定然不会有失。”正黄旗固山额真准塔高声附和道:“奴才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尽早攻克剑门险关,直取成都。”
这话一出,帐中众人又焦虑起来,准塔说得不错,汉中数千明军突然出现并不可怕,粮道被断的可能性也极微小,毕竟玛喇希万人大军已经镇住汉中,那股明军被剿灭是迟早的事,真正的大事,还是正面的剑阁。
豪格统兵出京,已经大半年光景,虽然取得了夺得汉中地区、击杀张献忠的成绩,不过四川还未到手,川中重镇成都仍然在明军手中,这样的战绩,与英亲王阿济格、豫亲王多铎等人摧枯拉朽般击破李自成与南明军队的显赫武功比起来,实在有些差强人意,如果不加快进度,尽快拿下整个蜀中,恐怕北京城里盯着豪格脊梁骨寻找不是的摄政王,一定不会心慈手软。
想到这里,帐中众将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大家身上都深深的打上了两黄旗的烙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豪格如果在这场你死我活的宫斗中败了,大家的日子今后都不会好过。
众人的眼神,极为不善的又不约而同的瞄向了稳坐如泰山般不动的苏勒身上,跟他们身上带着两黄旗的烙印一样,被多尔衮派来的苏勒在他们眼中同样带着两白旗的印子,而且还大模大样的事先声明是来记录功赏错漏的官员,明显是个找茬的探子。
苏勒老神在在,年纪不大却极为沉稳的两眼微闭,仿佛浑然不觉从四面射来的凶狠目光,端坐着似入定一般不动。
豪格也古怪的看了苏勒一眼,侧头回来沉声道:“这几日栈道倒是修好了,终于可以直通剑门关下,这件事,平西王做得很好,汉军有功,应该记上一笔。”
吴三桂受宠若惊的抬起头来,高声答应一声:“末将惶恐!”复又把头低了下去。
豪格挥挥手,道:“都起来吧,本王刚才动了怒气,倒不是因诸位的关系,都起来站着说话。”
众人如蒙大赦,一起高声道谢,站起身来,分立两侧。
豪格继续说道:“路修好了,这剑门关倒是犯了难,此关之险,本王生平从未见过,的确不愧为天下第一关的称号,连日来我军损兵折将,连关城都没摸着,诸位有何妙计可破关,都说来听听。”
站起来的诸位将领面面相觑,彼此的眼里都是无奈。
吴三桂得了表扬,心中喜悦,有心再表表忠心,于是踏前一步,拱手扬声道:“王爷,剑门雄关,古来如此,三桂熟读史书,这历朝历代,名将如梭,却从未有人能从正面攻破过剑门关隘,足见此关非一般隘口可言,末将几日来亲身至关下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