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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欢敲打桌面的指节一顿,笑着道:“原来如此,这厮想来把我石柱当作了软柿子,任他捏扁搓圆。”
马万年语带忧声,皱眉道:“大人莫要小看此人,谭文却也不是没有准备,他必定已经探知我石柱兵力薄弱,虽然他仅有四千人,但祖母这两月来也仅仅操练了两千人马,其中壮年男子稀少,多是老幼,对上谭文,形势不容乐观啊。”
“石柱不比万寿谷,与奉节仅仅一水之隔,长江虽然天险,但交境数十里,谭文大可寻一处无人之处渡江而来,秦总兵不能沿江布防,只能待他渡江后再与之对战。”马新田熟知石柱地形,这时候也出言道:“谭文虽并不算悍将,却是狡猾,总兵大人手下兵寡,此战甚是艰难。”
王欢颔首道:“马新田说得对,如果义母有所闪失,我万寿谷必然不能保全,唇亡齿寒啊。”
他站起身来,在厅中走了两个来回,看向马万年道:“谭文何时出兵?”
马万年连忙起身道:“奉节有很多头人是祖母当年带兵征战的旧部,他们托人传信,谭文已经广发征兵令,要求他们三日内带领各自部落兵赶赴奉节县外长江边汇合,估计出兵也是在三日后。”
王欢眉头一皱:“这么说,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来做准备。”
他把目光投向马新田和祖边,二人不待他发问,立刻起身道:“大人,三千民壮仅仅初初成型,不通军事,算不得战兵,连杂兵都不如,草率上阵,怕是又要如黑山谷一战那样,作用有限啊。”
“黑山谷一战,官军全是鸟统手,我方又占据地形,加上橹盾高大,才能以百人之军战胜一千官军。”马新田接着说道:“而且民壮在此战中虽然勇敢,却也表现出纪律松散、畏敌怕死的一面,幸亏战事顺利,才没有出岔子,如果派他们去迎战谭文,除非像黑山谷一样,寻个狭窄山谷依样画葫芦,方才稳妥。”
“可是谭文从哪里渡江我们都不知道,又去何处寻觅黑山谷一般的地形呢?”祖边摸着脑袋郁闷道:“万一我们找的地方,跟谭文走的不是一处,那就完了。”
王欢听了,却眼前一亮,脑海中一个灯泡亮起,思路猛地被打开,展颜哈哈大笑起来。
他来到那巨大的沙盘前,摸着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对一面迷茫的几人笑道:“祖边说的对,谭文从哪里上岸我们不知道,但是,我们可以帮他找一处啊。”
厅中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心道:成了,王大人一定有了什么妙计!
三人一齐围了过去,静听王欢下文,王欢本来还想等着他们惊奇的发问,再卖弄一下深沉,谁知三个人都学乖了,安静的看着他不说话,这让王欢很无趣,只得自言自语般继续说道:“奉节与石柱沿江交境,范围虽大,实则不然。沿岸都是陡峭峡谷,江水奔腾,水流湍急,要想安全的让上千人渡江,必须搭建浮桥,你们看看,这沿江上何处适合搭建浮桥?”
“这个……起码有十几处啊。”马万年眨着眼睛在脑海中一番搜索,犹豫着回答道。
“那抛开那些距离遥远,路途难行的地方,余下的又有几处?”王欢追问。
“嗯,这么一说就……有三处!”马万年看着沙盘道:“一是西沱镇,此处是长江上水面开阔的地方,水势平缓,最方便搭建浮桥,就算不用浮桥,此处用渡船也能靠岸过河。”
“另外两个地方,一个在西沱镇上游十里的张公滩,一个在下游二十里的牛马渡,两处都是原有渡口,河道也很平缓,从两处往石柱,都有大路可通行,而除了这两个地方,其他地段要么水急不可架桥,要么过河之后无路可走。”
王欢盯着马万年所说的三个地方,眼睛扫视着沙盘,目光移来换去,不住的在三处转圈,良久之后,才抬头问道:“万年,从西沱镇往石柱,路上好像有一处密林,对不对?”
马万年一门心思的在沙盘上找狭窄谷地,这会儿王欢突然说到密林,反应了一下才开口道:“对,大人当初从西沱镇到土司城,还从那里经过了的,那是一片密集的松林,叫做松林坡,方圆十里地全是松树,不过那里不是一线天之类的狭窄之地啊。”
“虽然不像一线天那样狭窄,却也是谷地对不对?我记得当时从那里经过,两侧都是高山,松林遮天蔽日,除了两端前后出口,几乎无路可走是不是?”王欢紧接着问道。
马万年想了一下,很干脆的道:“对,正是如此。”
“那就行了,只需让谭文走这条路,我军可稳操胜券!”王欢一脸喜色,刚刚的愁绪烟消云散,仿佛找到了什么妙不可言的克敌之道一样。
马新田和祖边对望一眼,立刻将马屁送上:“大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请赶紧下令让我等明白该做什么吧!”
其实两人心中瘙痒,又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比如谭文又不是王欢的儿子,让他在哪儿渡江他就在哪儿渡江吗?松树林不比黑山谷,不可能再打造橹盾拒敌,那种沉重的盾墙,人家绕个弯就没用了,在此处设伏,虽然能出其不意,但最后也得靠硬碰硬的厮杀解决问题,凭万寿谷的三千多人和土司城的两千多人与谭文经历过战火的四千人对砍,胜算不大,而且这还没有考虑谭文征召的头人部落兵,加上这个,谭文恐怕不止四千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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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献策
王欢的打算,还盘旋在他的脑子里,仅仅是他个人的想法,能不能实施,还得秦良玉拍板,故而此刻他仅仅下了一个命令,要求马新田和祖边立即召集万寿城的壮丁成军,编排行伍,第二天就往石柱开拔,而他自己,则和马万年快马加鞭,先一步往石柱去了。
二人一路疾行,只半天时间就赶到了石柱,还未进城,就见一路上络绎不绝的百姓扶老携幼、挑担扛箱的从石柱县城里出来,往山中行去,而又不断有从山中三三两两走出一些成年男子,手持兵刃往土司城方向奔去,兵荒马乱的气氛笼罩在每一个人的脸上,行者莫不惶惶然。
形势紧迫,王欢两人只是略微一撇,就打马上山,入了土司城高大的城楼内,早有亲兵在门口等候,直接将二人引入了大堂上。
大堂上,秦良玉和秦翼明、秦拱明三人正在议事,在座的,还有几个较为紧要的头人,王欢一进门,就感到一股愁云惨淡扑面而来,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是眉头紧锁,空旷的大堂中充斥着沉默压抑的气氛。
王欢二人走入堂中,向上首的秦良玉大礼参拜,又向左右首的秦翼明、秦拱明躬身行礼,最后向几个头人同样拱手施礼,团团拜尽了,得秦良玉首肯,才在右侧下首落座。
“我儿来的正好,我正与众位头人商议却敌之道,你们就来了。”秦良玉微笑着看着二人道:“一起来参详参详吧。”
王欢和马万年起身答应,趁这功夫,王欢抬头细细看了看秦良玉,只觉数月不见,她脸上的皱纹又密了几分,瘦削的身体似乎更显佝偻,原本挺拔的腰板慢慢低了下去,坐在圈椅中没有了初见时那种凛然气势,手上的龙头拐杖,紧紧的握在手中,露出衣袖的手腕如枯柴般细小,只有炯炯的眼神依然神采奕奕,看向王欢和马万年的目光流露出说不尽的慈爱。
英雄迟暮,却有老骥之风,唯叹青山不老、绿水长流。
王欢心头一酸,几欲流下泪来,眼角竟然湿润了一片,他城府深厚,连忙趁着低头的功夫,悄悄的擦了擦。
“欢儿,你前些日子在黑山谷那一仗,打得不错,巧借地形打了杨展一个措手不及,以三千民壮灭了他一千人马,自己竟然丝毫无损,如此战果,抵得上名将之风了。”秦良玉看着王欢,连声赞叹,喜爱之情从语气中就能清楚的听出来,只是言辞间疲态尽显,仿佛这一段话,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完。
“谢义母夸奖,那一仗全靠帐下兵将努力,孩儿只是做了些策划,没有上阵杀一兵一卒,当不得名将。”王欢连忙谦虚道,他得维持自己沉稳谨慎的好印象。
秦良玉果然高兴,看着王欢笑意更浓,坐在一侧的秦拱明不干了,他大声嚷道:“胜了便是胜了,王欢休要推辞,那一仗换做我来打,必然不会有此大胜,姑姑的赞扬可是很难得的,我这一辈子征战无数,她也没怎么夸过我。”
他这么一表白,在座的人全都面露笑意,秦翼明笑着冲弟弟道:“你且先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