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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是锋利的,是嚣张跋扈的,甚至有时刀尖还在滴血。
他开始怀疑回忆,是不是记错了,是不是他把叶雅歌想的太好了,所有的所有都像一场梦,唯独来自掌心的疼痛是真实的。阳光结实的打在眉眼上,他将林睿小小的手背包围在掌心里,用尽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全部的力气。举办订婚仪式已经在给叶雅歌缓和的时间了,仁至义尽,按照他的心愿,恨不得立即同林睿结婚。
沈教授一家站在院子一角谈笑,见到章柳他们,沈教授道:“今天是好事成双,胜群让我晚点走,他有好消息当众宣布。”
章柳默然,林睿陪在旁边,欲走的同学们都被高胜群叫了回来,叶雅歌追问了他几句怎么回事,见他笑而不语,即没兴致再问了,脸上目无表情,眉心皱的发痛。
猝不及防的,高胜群单膝跪在叶雅歌裙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戒指,用颤抖而虔诚的声音说:“雅歌,请你嫁给我!”
戒指是昨晚离开叶家后径直去商场买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听到子衿太太说那些把叶雅歌托付给他的话,冲动之下将车开的失去方向,直到戒指揣在了衣袋里,信用卡刷卡记录发到了手机上,他才恍惚的反应过来。晚上到家便犹豫了,早上仍存纠结,他怕这样做仓促了,一旦遭到拒绝,他和叶雅歌的关系会莫名的受到影响。
他爱她爱的小心翼翼和义无反顾,然而今天的订婚仪式,昔日同学的羡慕给予了他勇气,最好的时机即是现在,用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形式向叶雅歌表白。他还是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向女人求婚,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忐忑。
在欢呼和鼓掌声中,叶雅歌竟无动于衷,她谈不上高兴,也不难过,高胜群涨红的脸像被烤过似的,让一个天性不浪漫的人做出这个举动,实属不容易。可她不感动,连想装出一点惊喜的欲望都没有,她觉得有些可笑和滑稽,甚至悲哀。
她就那么骄傲的站着,直直的望着章柳和林睿在窃窃私语,林睿在笑,章柳也在笑。他们在聊什么聊的欢天喜地,是不是以为终于要摆脱她了,所以兴奋的晕头转向了吧。叶雅歌紧绷着,如同有千万只蚂蚁在肌肤上爬,她不能让章柳得逞,她不愿让他解脱,这不是报复,她是爱他。
还没有结束呢,是的,还有起死回生的余地的,叶雅歌念着,差点脱口而出“我不想嫁给你”。可话到嘴边,本能的对高胜群的屈服抑制住她的反感,拒绝他,下一步的命运定是回美国,不回去是不现实的,姨妈会以死相逼,她的母亲会泪水涟涟。
她不想走,不想,从骨髓里生出抗拒,同被迫离开笠州相比,答应高胜群的求婚似乎并不是最糟糕的。但她也说不出“我愿意”三个字,喉咙像堵住了,整个人笼罩在一种耻辱中。
百般为难的境地里,叶雅歌试图向章柳求救,哪怕只要看到他一丁点的痛苦,一丁点,一瞬间就行,她就可以有力量冲开人群,逃离人生中最无力的一天。
而章柳又在和林沐琦讲话,他在忙着和亲戚朋友打交道,她是好是坏,他根本无所谓。叶雅歌闭上眼睛,干涩的眼珠顿时被泪水包裹,大概阳光太刺眼了,快要失声大哭起来了。
沐琦伏在章柳耳边,小声的笑道:“姐夫,叶雅歌穿的礼服是粉色的,通常是二婚穿的。”
沐琦是在嘲笑叶雅歌,暗示她不如林睿,男人常忽略细枝末节,章柳不懂她的意思,附和的笑笑。
沐琦又道:“姐夫,他们肯定是安排好的,叶雅歌一把年纪了,是该嫁人了。”
“是。”
为了避免和沐琦继续交流,章柳扭头看林睿,林睿满怀期待的等着叶雅歌表态,嘴角上扬,脸上挂着和周遭的人相似的笑容。章柳低下头,无论叶雅歌答应,或者不答应,都是她的权利,他只不过不想过多议论。
叶雅歌咽下泪水,在孤立无援的时刻念起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待她的好,如今她的抉择,决定了她们命运的再一次转折。她想起了早上母亲久违的笑容,姨妈难得的开朗,她的母亲,已经老的像揉成一团的旧报纸。
她顿了顿,用轻微的语调应道:“我愿意。”
高胜群烤红的脸庞红成了一块赤铁,重复道:“雅歌,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
他笨拙的为她戴上戒指,慌张的起身拥抱她,叶雅歌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犹如被上了紧箍咒,原来这么多年的漂泊,是为了在这一刻委曲求全。
沐琦和商陆沉沉的叹了口气,终于关于他们林林总总的感情纠葛画上了尽如人意的句号。林睿真心替叶雅歌感到高兴,沈教授高亢的发表了一同感言,众人的热闹和葬礼上的哭哭喊喊似乎区别不大。
叶雅歌盯着戒指,如此成色的饰品她要多少有多少,男人却试图用一枚戒指来捆住女人的心,爱情真是好笑,她笑出了声,以前的叶雅歌已经死了。
日子波澜不惊的过着,走过了冬的料峭,又到了春暖花开。章柳的事业如日中天,俨然跻身进笠州十大优秀青年律师行列,林睿在工作中不断汲取经验,不断在进步,何佩兰为他们的婚礼每天不亦乐乎的忙着,沐琦渐渐找寻到以后母身份在新的家庭里立足的方法,芳芳生了个男孩,每个人都在城市里拥有至少在外人看来不错的生活,
畏法思明所在美国的分所正式开张,章柳带着林睿去纽约参加开业庆典,叶雅歌作为功臣,却主动提出不愿过去。她和高胜群就那样僵持着,说不好也说不上不好,两家人当他们是夫妻待了,高胜群也是,唯独叶雅歌的灵魂一直在孤独的游走。
她像冰雪融化后,依然挂在树梢上的枯叶,虽然不至于无依无靠,但干瘪之下是随时随地的粉身碎骨,一边在接纳现实,一边又满怀幻想。
如果刘澹泊家没有发生一起意外的话,所有人的生活也许就这样注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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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五、安眠药是*(9)
那天正是三月里最美妙的天气,鸟语花香,垂柳倾注,午后时分,沐琦刚到家即放松了在路上就产生的作呕感,冲到卫生间好一通呕吐。未及消化的午饭稀里哗啦的全倒了出来。清空了的肠胃安静了,刷牙漱口平复身体的颤抖,例假还在,所以不可能是怀孕了。
中午和原来在律师协会的同事一块吃了火锅,估计是点的鱼肉不新鲜吧,沐琦想着,对着镜子补妆,然后泡了杯花茶走向阳台。胃里是空的,却不觉得饿,和老同事叙旧吃什么并不重要,关键是聊了什么。
老同事们都夸沐琦变的更漂亮了,有品味,一看就过的很滋润,相谈甚欢,此刻沐琦的心情是愉悦的。在阳台上可以望见小区前的草地上许多孩子在放风筝,蓝天绿地,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她看着痒痒的,也想过去跑一跑。
很久没进行户外运动了,年后生了场重感冒,吃药、挂水折腾了一个月,总算从四肢无力恢复到有了些精神,餐厅运行的井井有条,经理和领班全是得力干将,在做生意方面,刘澹泊相当具备头脑,她不必去挖空心思张罗。
孩子们的笑声响起,像在引诱宅在家里的人快出来沐浴大自然的恩赏,她伸了个夸张的懒腰,突然想带小爪下去玩会,再去吃点甜品之类的下午茶。现在只有她们两人在家,刘澹泊去外地出差了,保姆打过电话给她,说去超市购买日用品了,也不知道小爪正在干嘛呢,沐琦嘀咕着,朝客厅喊道:“小爪,小爪!”
客厅没人应,她又去房间找,都不在,看来是在楼上了,她便边叫边踏上楼梯。沐琦和小爪的关系缓和发生在小爪冬天里得了肺炎住院期间,刘澹泊忙,小爪的母亲申法官也忙,照顾孩子的重任落在了沐琦身上。
虽有保姆帮忙,但沐琦没少操心,给小爪读故事,陪她玩游戏,喂她吃饭,过了一段其乐融融的时光,孩子到底是孩子,没有多大的坏心眼,以前只是纯真的恶作剧罢了。况且明白沐琦和父亲结婚了,再胡闹也无济于事,加上她刚出院不久,沐琦病倒了,刘澹泊常教育她沐琦妈妈是因为她才生病的,小爪信以为真,和沐琦亲近起来,甚至开始偷偷的跟沐琦分享她的小秘密。
沐琦本是个心大的人,对小爪也越看越喜欢,把她当亲生女儿待,为自己买件衣服,会想着给小爪也买一件。小爪想养只小狗,沐琦和她结成同盟战线,硬是说服了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