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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多谢各位百姓抬爱,只是天寒地冻,时近黄昏,还请各位百姓早些回家安歇!”萧墨微微欠身,一字一句远传数里,清晰入耳,众百姓见尊贵至极的长安王如此谦恭有礼,愈发敬重,齐齐高呼,不肯散去。
萧墨也不强求,随着顾景之到了镇北王府,三百精兵分立两侧,让出一条道来,文武官员跪在府门前请萧墨入府。
萧墨如星辰般璀璨的目光一一扫过满地的官员,最后目光停在了最末的那个侍卫统领身上,他虽然是跪着,但是头却不曾伏下去,一双苍茫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丝毫不避让,萧墨微微一笑,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很普通的一张脸,只是比常人多了几分坚韧刚毅,一双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层薄纱,看不透彻。
“免礼平身!”
说是王府,其实只比一般的府邸大了些而已,甚至没有长安王宫的一座宫殿宽阔华丽,府内陈设也是极为精简,没有一件多余的陈设。
萧墨不禁高看了顾景之几分,他独自镇守太原这么多年,拥兵数十万,说他是北边的土皇帝也丝毫不过分,可是府邸却是如此简陋,比之一般员外财主还不如。
萧墨也不多去管他,由顾景之亲自引着进了王府,七弯八拐到了一处别苑,别苑却是占去了镇北王府一半的土地,看墙角的痕迹应该是新近从王府修了一堵墙,隔了一个别苑出来,萧墨一笑,却也不点破。
“殿下,塞北苦寒清贫,比不得江南繁华,委屈殿下了,还请将就些住下!”
顾景之将萧墨领到别苑门口,躬身说道,本来萧墨是正一品亲王,顾景之是从一品郡王,而且他又镇守一方德高望重,不该对萧墨行此大礼,但一来他是个聪明人,看出来皇帝的意思,选择了赌一把,二来萧墨不管是武功才略还是人品威望都值得他以礼相待。
萧墨抬手扶住他的手肘,道:“顾叔叔不必如此多礼,叫我萧墨就好,顾叔叔能在自家府邸为我辟出一个别苑已经是万分抬爱,哪来委屈一说,实在是客气了!”
顾景之长舒了一口气,几年不见,以为皇帝的恩宠会让他变得骄奢跋扈,没想到不仅没有变得轻浮,反而沉稳了许多,连他也愈发看不透了。
“殿下,这是王府的侍卫统领,叫做‘刀’,负责别苑的守卫。”
顾景之深谙世故,萧墨虽然说让他直呼其名,他却不能傻愣愣的照做。
萧墨倒也没有多说什么,抬眼一看,是府门外那个直视他的少年侍卫,心中暗暗骂了一句“老狐狸!”,自己看不透的人就扔给本王来试深浅,倒还真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进得别苑,一阵淡淡的香气瞬时将人笼罩,原来别苑中种满了梅花,梅花还没有尽数开放,丫杈枝头是一个个指尖大小的花骨朵儿,配上满园洁白的雪,更像是雪球挂满了枝头。
黑衣少年“刀”抱着双手笔直的站在别苑门口,既不对萧墨行礼也不多说一句话,甚至连回头看他一眼的动作都没有。
惊鸿和纳兰寒韵一左一右跟着萧墨,在萧墨离房间门还有三尺的时候,惊鸿快步上前轻轻打开了房门,躬身站在一边,萧墨目光缓缓扫过房间,陈设很简单,于天家的排场而言甚至有些寒酸了。
香炉里早早的薰上了麝香,袅袅的香气弥散在整个房间里,窗边花瓶里的几支木芙蓉花是新采的,还娇艳欲滴,萧墨颀长的手指轻轻扫过花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沉吟道:“十月木芙蓉,花神石曼卿。一个征战边塞的大老粗竟有这般细腻的心思!”
双手微微一抬,纳兰寒韵当即上前为萧墨解下披在身上的墨色氅袍,脱下外罩的描金龙纹翻云袍,只剩下一身黑色直裾和里衣,纳兰寒韵将氅袍和外罩袍服挂好,转身去烧水为萧墨沏茶,像是经年累月伺候人早已习惯一般。
“今晚镇北王必带领太原文武百官设宴为本王接风,若是有人来请,你就说本王旅途疲惫想早些休息,设宴一事还是改日的好!”萧墨对惊鸿说道。
惊鸿躬身答应。
萧墨眼角的余光落在了专心致志烹茶的纳兰寒韵身上,又倏地移开,继续吩咐道:“都说太原府的听雪楼举世无双,是天下少有的风雅之地,本王倒是想见识见识,今晚寒韵便陪本王走一遭吧!”
“是,九爷!”纳兰寒韵先是一愣,旋即回身应允。
说话的声音比平时响亮了半分,在旁人听来也无什么不妥之处,但是惊鸿伺候萧墨多年,却听出了端倪,看一眼萧墨,只见他目光朝别苑外一瞥,转瞬即逝,惊鸿何等聪明,当即领会。
“九爷,请用茶!”
纳兰寒韵双手托着茶杯恭恭敬敬递到了萧墨眼前,萧墨接过,吹散袅袅的热气,轻轻一嗅,皱了皱眉,道:“敬亭绿雪,上好的绿茶,其实绿茶用冷水冲泡味道更佳,犹以将化未化的雪水为宜,这样泡出的茶有种独到的冷香,沁人心脾!”
“是,寒韵记下了!”
十月的天黑得甚早,才过申时天便沉了下来,若不是屋外白雪皑皑,怕是连最后一丝亮光也隐没了。
听雪楼窗前,易雪扬含着笑意看着满城的雪白,手指轻拈着一张笺纸,上边墨迹似乎还未完全干透。
“少主,那人真的会来吗?”
阮薇已经换上了一身素白的劲装,显得干净利落、英姿飒爽。
易雪扬没有回答,手指夹着的笺纸轻轻一扬,脱手而出,在离开指尖三尺的时候突然化成片片纸屑,随着风满天飘散,笃定的说道:“若是不来,岂不是让人很失望!”
“那我们……”阮薇试探着问道。
“我们?”易雪扬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听雪便好了!”
听雪楼里暖意融融、灯火通明,几十个形态各异的男女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管弦丝竹之声袅袅萦绕,楼上楼下的客人虽然不少,但并不喧嚣,即使相互之间叙话都尽量压低了嗓子,像是真的来这听雪一般。
看装束,一楼座无虚席的数十人中倒有七八成是武林中人,有的裹着厚厚的貂皮袄子、有的缠着臃肿的棉布围脖……外边虽然天寒地冻,但是听雪楼里边儿却并不冷,也不知道为什么舍不得脱下厚厚的衣裳。
说是在品茶听雪,其实眼角余光时不时的往紧闭大门那儿瞟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吱呀!”
雕花木门发出一声刺耳而又悠长的响声,几十号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寒战,眼睛齐刷刷的朝门口看去。
夹杂着雪花冰碴子的风“呼”的一声就袭进了屋里,温暖的大堂顿时变得跟冰窟一样,若是那人进来后立刻将门关上还好,偏偏任凭木门大敞开着,若是搁在平时,早有脾气火爆的人跳出来抱怨了,可是今日却静得出奇,宁可浸在风雪里也没人上前叫骂,甚至都没有自己上前去关门的。
只是因为门口孑然立着一个身披黑色貂绒氅袍的少年,眉宇间清冷孤傲,嘴角凝着丝丝笑意,发丝被萧瑟的寒风撩起,冷冷的看着满屋诧异惊恐的人。
身后跟了一个如腊月梅花一般清雅出尘的女孩,穿着一袭雪白的长裙,披着一身高领斗篷,怯生生的站在萧墨身后,眸光低垂着,不敢看听雪楼里的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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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玉碗盛来琥珀光
第三十四章 玉碗盛来琥珀光
一楼大堂中的百十人有六七成是当日上过君山的武林豪杰,那一战虽然过去了两个月,却没有人能将那一天的情形从脑海中抹去,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眼前这个俊逸雅致、超然出尘的少年会是一个嗜血魔头,手提长剑横扫天下英雄。
他们的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自己的兵器,战战兢兢的看着萧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君山之上,千余武林好手被萧墨杀得魂飞胆丧、天下寂然,现在听雪楼里这点人,凭什么和萧墨为敌。
“是本王搅扰各位的雅兴了么?”萧墨笑道,如三月的春风般温暖,可是在大堂中的那些武林人士看来确是比屋外的霜雪更冰冷万分,嘴角勾起的弧度像是一把锋利的长刀,绽放的寒芒似乎随时迸射而出,斩落他们的头颅。
萧墨面含笑意,儒雅华贵,举手投足间雅致以极,有说不出的淡雅神韵,缓缓朝前踱步,一些胆小些的人双腿像是打摆子一样不住的发抖,牙齿“咯咯”的打颤,额头上冒出豆大的虚汗。
只是缓缓的往前走,可是满屋的武林高手身上却像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