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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得南书房,更是天家气派,黄金七宝案台,玉龙雕花笔架,和田白玉雕琢的麒麟镇纸,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可是在这南书房里,却显得像是墙角的瓦砾一样分文不值。
书桌前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专心致志的批阅着奏章,手中朱砂御笔不时在奏本上圈点,那人穿着明黄色的五彩云蝠八团云水寿衮服龙袍,戴双龙抢珠镶宝通天冠,举止庄严,气度高贵。
萧墨款步上前,到丹犀正中跪倒:“长安王萧墨觐见皇上,恭请圣安!”
正在批阅折子的皇帝蓦然抬起头来,放下朱砂御笔,迭声道:“是墨儿来了,起来,快起来!”
“董清平,去把前些日子益州进贡来的云顶乌蒙泡一盏来给长安王尝尝!”皇帝一改庄严冷漠的神色,变得慈祥起来,就像是寻常人家的父亲一样,拉着萧墨坐在了身旁御座上。
董清平“诺”了一声,躬身出了殿门。
“墨儿这一个多月不曾回宫,怎的消瘦了许多?”皇帝笑着问道,眉心却微微皱起。
“劳父皇挂怀,孩儿一切都好!”萧墨像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恩宠,低着头回答道。
“你是在怪父皇调集兵马,杀了泰山上啸聚的贼寇么?”皇帝眉心一皱,看出来萧墨这番回来对他生疏了许多。
“儿臣不敢,父皇是天下共主,主掌天下生灵的生杀予夺,这区区几百条性命自是一件上不得台面的小事。”
“放肆,这便是你与父皇说话的态度么?”皇帝一拍桌案,震得笔架上的御笔左右摇晃,一声呵斥有如晴天霹雳。
惊得端茶进来的董清平战战兢兢,赶忙跪下:“陛下息怒,切莫急坏了龙体,长安王年幼,言语之中若是顶撞了陛下,也是无心,请陛下天恩宽宥!”
皇帝的怒气消减了几分,冷哼道:“茶放下,退出去吧!”
“诺!”
董清平战战兢兢的摆好茶盏,缓缓退了出去,皇帝近些年来已经很少发火了,偏偏这长安王如此不懂事,一言不合便出言顶撞,平时沉稳睿智的一个人怎么如此不解君王意,也亏得皇上对他恩宠有加,若换做其他皇子,怕早是被贬到偏远州郡去了。
“自朕派遣大军剿灭了那帮叛贼之后,你便离金陵而去,朕知道你是在生父皇的气,只是这普天之下只能有一个皇帝,无论是江湖或是庙堂。若是让那帮江湖草莽成了气候,不知会生出什么乱子,朕绝不准许江湖上再出现一个皇帝。” 皇帝长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拍了拍萧墨的肩膀,“朕这么做,不只是为了大华的江山社稷,也是为了墨儿你啊!”
萧墨眼中绽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光彩,转瞬即逝,拱手道:“儿臣惶恐,墨儿只是父皇第九个儿子,前面还有八个皇兄与太子,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德才兼备的皇叔,此话若是让宫中闲人听去,少不得误会儿臣有僭越之心。”
皇帝冷哼道:“太子?若不是那帮迂腐的老臣拦着,朕早想废了他,不学无术也就罢了,平日里竟然邀着金陵城中的王孙公子留恋花街柳巷,这是一个皇太子应有的做派吗?今年三月,朕接到皇城司密报,说那不肖的畜生竟然搞大了一个青lou女子的肚皮,怕朕责罚,竟然派人偷偷将其处死。至于勾结朝上权贵,贪赃枉法的事朕都不稀得说他,其他的儿子要么懦弱无能要么不学无术,提起他们朕就心烦。”
“各位兄弟只是年纪尚浅,日后必能为父皇分忧。”萧墨闻听这话,无悲无喜,恭恭敬敬的答道。
“年纪尚浅?哼,你就会为他们说话,你的年纪与他们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你就如此懂事,处处能为朕分忧。”皇帝胸口起伏,显然是被那些不争气的儿子气得不轻,“好了,不说他们了,墨儿,今年十月,你代朕巡视边防的事情准备得如何了?”
“回父皇的话,已经安排妥当,只等儿臣去一趟岳州回来,便可动身。”萧墨躬身答道。
皇帝那剑眉微微一扬,颇有几分不悦:“怎么,你又要出去?”
“儿臣前些日子与人约好,八月十五于洞庭君山解决一些恩怨,不可爽约!”萧墨避开皇帝凌厉的目光,垂首答道。
皇帝冷哼一声,不知是不是不悦萧墨对那些江湖草莽许下诺言还如此看重:“是什么人?敢惹朕的孩儿,可要朕调集兵马,将他们尽数斩了!”
萧墨翻身跪下,以头抢地,道:“父皇不可,他们本无甚过恶,只是与儿臣之间有些误会,待解释开了便也好了,父皇万不可兴兵前往。”
皇帝伸手扶起萧墨,赞许的点了点头:“朕对你的武功智计也是很放心的,只是江湖草莽奸诈狡猾,怕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孤身在外也要小心。若是谁敢动了你一根毫发,朕就算背上昏聩暴君的骂名也要让这些江湖草莽血流成河。”
“多谢父皇关心,儿臣一定小心!”
“你去菡萏宫一趟吧,你皇姐可是一直盼着你回来呢。等会儿叫上她一起到养心殿用晚膳!”
萧墨退开两步,朝皇帝施礼告退。
皇帝看着眼前那飘着悠悠茶香、萧墨一口没动的云顶乌蒙,笑着摇了摇头,端起茶轻抿了一口,自言自语道:“果然是好茶,甘醇久远,甚得朕心,只可惜始终品不透彻它的滋味。”
萧墨被四个太监伺候着往菡萏宫走去,萧墨的母妃早年便去世了,只留下自己和一个姐姐,也极得皇帝恩宠,将皇城中最大最秀美的菡萏宫赐给了她。
才到宫门口,便有扑鼻的荷花香飘来
在小轩门口,站着一个绝美的少女,看起来比萧墨大一两岁,穿着拖地粉红烟纱裙,凤髻雾鬓插着一支雕琢成荷花的翠玉簪子,不施脂粉却也绝美倾城。
一双眼睛流盼生光,蔟眉弯长,似画非画,皓腕上戴着一个白玉镯子,浑润的羊脂白玉散发出一股柔和的光辉,与一身简单朴素的装扮相得益彰,自有一种风神气韵。
身边伺候着两个淡绛纱衫的宫女,盈盈十六七岁的年纪,眼珠灵动,眨也不眨的望着宫门口。
“公主,九爷怎么还不过来啊?”一个宫女耐不住,问道。
那被叫做公主的绝美少女嗔笑着点了点她莹白的额头,笑骂道:“采莲,你到底是服侍本公主的还是服侍长安王的,这般明目张胆的背主,小心本公主真将你赏了长安王去!”
还不等采莲说话,另一个宫女抢着说道:“公主若真要将采莲赏给长安王,便将婢子也一道赏了吧!”
“采薇,你也……哼,枉本公主平日里对你们百般疼爱,没想到一颗心全在旁人身上,也罢,不将你们赏给长安王,便把你们赶到浣衣局去,叫你们此生再也见不到长安王!”绝美少女佯作嗔怒,但是嘴角的丝丝笑意却始终掩盖不去。
二女连连摆手:“公主饶命啊,婢子对公主可是忠心耿耿,请公主千万不要把我们赶到浣衣局去了,要是见不到长安王,那还真是比死了还难受呢。”
绝美少女叫做萧涵,受封若华公主,平日里温柔和善,对宫女下人也是和蔼可亲,加之又是备受宠爱的长安王的亲姐姐,因此不管是哪个宫的妃嫔公主甚至宫女下人都爱与她走在一起,平时就算是品阶低微的宫女也能与她嬉笑一番。
正笑闹着,只听门外两宣谕太监的声音传来,直穿破几重深宫:“长安王殿下到!”
听到这宣谕声,萧涵的脸上更多了几分笑意,母妃过世得早,又生在皇家,不比寻常人家还有父亲叔伯等的疼爱,自打母妃过世,自己姐弟二人便相依为命,长姐如母,萧涵将母妃未能给到的宠爱尽数补偿给了萧墨。
正思量着,一道玄墨色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口,衣袂飘飞,潇洒雅致,眉眼如玉般温婉,眼角含着温柔的笑意,深邃浩瀚的眼睛第一次变得这般清澈安宁,没有一丝阴翳。
“姐!”
人还没到,一声轻唤已经远远传来,萧涵眼眶一红,朦胧在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赶忙拿出手帕擦了擦眼角,疾步走上前去,拉着了萧墨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笑骂道:“你个混小子,你跟父皇置气却和姐姐有什么仇怨,一言不合就走了,这一个多月姐姐是日也盼夜也盼,生怕你在外面过得不好,你看你,才走了多久,就变得又黑又瘦,准是不会照顾自己,没有好好吃饭睡觉。”
伸出莹白无瑕的手指,替萧墨理了理衣襟,眉眼间净是无尽的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