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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剑既出,似江河倒卷、席掠九天,面前一尺二寸厚的朱漆大门在这一剑面前比一张薄纸还不如,只听“哗”的一声,大门竟然被劈开,两扇各有千斤重的门竟然飞了出去。
“轰!”
宫门之后是一条宽阔敞亮的大道,道旁是几棵百年老松,约莫有一人环抱粗细,两扇门板竟然分别将两株松树拦腰折断,老树轰然倒下,压垮了旁边的回廊,两扇门板去势不减,直插进了正宫大门前的大理石台阶前。
两块门板笔直而立插进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地,竟然像是凭空开了一扇门一般,正宫里的三人听见动静,早被内庭侍卫高手保护起来,哪敢外出探视。
一个老叟缓缓从后堂行至太子身边,沉声说道:“请太子移驾金华堂,免得刺客伤了殿下!”
太子闻听得宫门的动静,早吓得双腿发软,若不是还有旁人在场,早寻个犄角钻进去了,此时见到那个老叟,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哭诉道:“风大侠赶紧救救本宫吧!”
那个老叟并没有多看太子一眼,丝毫没有尊卑有别的意思,不耐烦的挣脱了他的手,冷冷说道:“殿下放心,外面都交给老夫了,倒想看看是哪个这么不长眼,敢来东宫搅闹!”
四五个内庭侍卫搀扶着萧涵和太子夫妇急急往金华堂赶去,太子恨不得背上生出一双翅膀,太吓人了,慈庆宫门口那一扇千斤重的门板像是纸片一般飞了出来,就这么笔直插在正宫门外,以往这种事别说见过,就是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陆芊语走在最后,回头朝宫外看了一眼,眉心一皱,也不知是忧虑还是惋惜,轻轻一叹,跟上了身前那个让她厌恶万分的脓包太子。
老叟是慈庆宫首席客卿,性格孤僻,脾气也是出奇的古怪,平日里就算是太子爷轻易也差遣不动他,他比夏侯华泽入慈庆宫晚,却一跃成了首席客卿,压在了夏侯华泽头上,夏侯华泽自然是不肯服气的。
提着长槊去这老叟的别苑寻他的晦气,太子府的厮仆大都翘首以待,想看看这初来乍到的怪老头是怎么被夏侯华泽扫地出门的,但是那天却见到了这个一槊镇阳关的高手从别苑里被扔了出来。
那天夏侯华泽躺在地上半晌没回过神来,像是拿别苑里住着一个魔鬼一样,捡起地上的长槊头也不回的跑了 ,宫里的厮仆侍卫惊得目瞪口呆,那老头当真有这么厉害,竟然打得夏侯华泽落荒而逃。
夏侯华泽的武功在江湖中那可是响透半边天,到了慈庆宫做了客卿之后,上上下下自然也是服气的,本以为只要他一出手就能让这个老头服服帖帖,但是没想到却像是扔鸡仔一样直接从别苑被扔了出来,说出去简直能惊掉一地下巴,不过慈庆宫的人倒也懂事,没人出去乱嚼舌根,但是对那个来历不明的怪老头却是有多远便躲多远,就是太子见了也得礼敬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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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一眼河山皆入画
第七十四章 一眼河山皆入画
真气激荡,地上铺陈的大理石板像是纸片一般被掀起,砸在慈庆宫的窗户门扇上,眨眼间便是千万个窟窿,宁折不屈的苍松被摧得七倒八歪,整个慈庆宫狼藉一片。
一剑挥出,森寒凛冽的气息席卷长空,就连宫门外的两百多侍卫也不禁倒退数步,浑身发抖。
不归客双手挥动,似鸿雁北去,声声哀鸣催人泪下,让人跟着悲伤起来。
二人的剑意登至绝顶,像是到了那冰雪万古不化的雪山,让人的血液、骨髓都跟着被冻结,寻常的高手莫说到了这个剑气纵横的圈子,便是在十丈之外驻足观看,也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锐利的寒意。
剑虽然是冰冷的,但只有绝世高手的剑才能让这股寒意席卷天地,仿佛九霄之上那最为炽热的太阳都能冻结。
剑本是没有情感的,也只有剑神的剑意才能让人萌生出时光飞逝、鸿雁北去南归的悲哀,让人意志崩溃,忍不住痛哭流涕。
眨眼间,萧墨已经出了八剑,不归客也接下了八剑,长剑铮铮而鸣,直贯双耳,眼前的老人双眉紧锁。
因为萧墨已经出了第九剑,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他为什么会笑,为什么他连一丝凝重之色都没有,是自信能一剑登仙或是一心求死?不归客更愿意相信第一个理由,难道自己这个剑神在他面前就真的这么不堪一击么?
在这一剑当中,竟然依稀看到了二十多年前那两个绝世人杰的影子,手握画影,不可一世的剑圣,兰烬落,屏上暗红蕉;还有那个白衣如雪的仙子,长剑飞虹,上穷碧落下黄泉。
这个二十岁上下的少年身上怎么会同时出现了那两个人的影子,那么熟悉,却又好像截然不同。
一眼河山皆入画!
摒弃了那些繁复的剑招,一剑前刺,却无懈可击,无论怎么迎接或是闪避,这一剑仿佛都可以接下,一剑已出,哪有不饮血而归的道理。
不归客一声叹息,仿佛跨越远古洪荒而来,剑光从他的袖口激射而出,一把三尺长的精钢软剑握在了他的手中,这一刻他像是回到了盛年,一剑在手,天下谁人不臣服。
春风草又生!
不归剑法的精意,我花开后百花杀,一剑出万剑归墟,待得万物凋零,我自随风而归。
天光,像是被这笼罩天地的剑气给遮掩了,没有人能形容得出两人的剑。
是快么?却好像过了几百年还没有落到对方的身上;是慢么?一眨眼的功夫似乎就能横穿三千里而去。
不归客今日重握不归剑在手,剑意臻至绝巅,与长安王倾力一搏,注定名垂青史,至于他反复无常、食言而肥,这事倒没多少人在意了。
像是一阵清风吹过,不归客手中的软剑没来由的颤抖起来,像是一介草民见到皇帝,被天子威压所迫,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归剑一往无前,他自信自己的“春风草又生”可以破尽除了那两个人以外所有人的剑法。
但是这阵风,却是怎么也躲不开,那一剑分明那么近,不归客却看不真切了,只能隐隐看到他嘴角浅浅的勾起,是嘲讽么?是啊,当年自己败给了他,放话江湖,此生不再用剑,可是今日却当着他的面重新拿起了不归剑,何等讽刺!
那阵风越来越强烈,不归剑都快要脱手而出,可是四下里沙石不动,分明一丝风也没有啊,那手握长剑的少年,像是一个君临天下的帝王,放眼自己的万里河山,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风终于停下,而那长剑却不知何时停在了不归客眉心,那双空明萧肃的眼睛又归于暗淡,萧墨玄衣轻轻舞动。
又起风了,原来这才是风啊!
不归客伸出没握剑的手,想要抓住,却什么也没有握在手中。
“好!好!好!”
不归客仰天大笑,慈庆宫一片寂静,静得只听得见不归客的笑声,满地的沙石终于开始随着风缓缓的滚动,仿佛跨越千古而来的幽幽一叹!
“这招叫什么?”
“一眼河山皆入画!”萧墨淡淡的回答。
“凭此一剑,剑道万古可长明!”不归客脸上没有沮丧,而是欣慰,看着眼前的少年、眼前的剑,笑道,“死于此剑之下,不枉人间走一遭!”
萧墨收回了手中的长剑,一代剑神竟然往旁让开了一步,仅是这一步,表明他真的败了,心服口服,江湖一代剑神更替,前路悠悠,再无不归客,萧墨没有多看他,径直往前走去。
“叶紫凝是我母妃,剑圣也曾教过我几手兰烬落!”
背对着不归客,萧墨脚下顿了顿,静静说道。
“多谢长安王!”
不归客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这是真真切切的在笑,愉悦满足,像是一个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举起手中的不归剑,让那三尺软剑吻上了自己的脖颈,嫣红的血像是冬日里盛开的花,一朵、两朵……开满了金陵,开满了天下!
我们总是站在原地,等风起,随风走,像是随风的旅人。可是,风停的时候我们应该往哪儿去?我们想往哪儿去?不追逐风的时候,都在想着什么呢……
长安王知道他心中所想,不想让他带着疑惑离开,这世间能在自己那一剑当中看出易水寒和叶紫凝二人影子的人不多,他算一个,他有资格知道。
此等胸怀境界已经不是不归客所能比的。
一代剑神就此陨落,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