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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是谁呢?这时,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来找真娘和小惠看病,小孩发烧得厉害,精神萎靡,昏昏欲睡,真娘哄小孩张开嘴巴,察看小孩的舌苔,又仔细把脉,见脉搏跳动异常,真娘道:“这孩子属于内伤发热,是中虚不足、肝胆相火上逆造成的,可用乌梅汤治疗,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去抓些药,给小孩煎服,等几天就好了。”
妇人感激地点点头,看着真娘,忽然惊奇地瞪大眼睛问:“你可是已故孙员外家的外孙女真娘?”
真娘见这妇人也好生面熟,就点点头,妇人惊喜地说:“我是老夫人跟前的丫鬟珠儿。”真娘打量这妇人,虽然不再是当初珠儿的女儿态,眉眼脸盘儿都变化不多,街头遇到外祖父家的丫鬟,竟若遇到亲人,真娘拉着珠儿的手,不觉泪水潸然,珠儿说:“老员外和老夫人先后去世后,我无处可去,就去沧浪村给人洗衣服、帮忙种地,后来就嫁到了那里,今天一早,听说阊门外有个可以免费治病的郎中,就带着孩子来治病。”
真娘见珠儿穿的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想起上次见她,她还是那么丰腴美貌,不禁伤感起来。珠儿道:“表小姐,老员外府上破败之时,有个叫李太白的曾来府上,自称是老爷和姑老爷共同的朋友,临走还留下一些字,说若有机缘,让我交给表小姐。”
真娘道:“李太白,可是号青莲居士?”
珠儿摇摇头,真娘问:“那些字呢?”
珠儿说:“我一直收藏着,表小姐可愿意跟我到家去取?”
真娘和小惠忙收拾摊子,跟随珠儿去沧浪村的家。
大约两个时辰,到了沧浪村,珠儿的家很是寒酸,寄居在一个土坯草房里,
他的男人倒还老实本分,见有客人来,忙去蒸米,烧白菜汤。
珠儿从枕边的一个木箱里取出一个卷起来的宣纸筒,慢慢展开,只见米黄色的宣纸上赫然呈现李白的真迹朝发白帝城,诗曰:“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小惠愕然问:“李白的这首诗早就传遍大江南北,交给小姐何意呢?”
真娘黯然伤怀道:“这首诗写得流丽飘逸,轻松愉悦,美轮美奂。看日期
写于肃宗至德三年春,当时适逢先皇肃宗大赦天下,李白被赦免。他可能与我的父亲有约,才放弃夜郎故地,坐船沿江东下,来江南投奔先父,后来得知父亲病逝,才将真迹辗转交到外祖父手中,以表与先父的深厚友谊。”
珠儿的丈夫一边拉着风箱烧火,一边回头道:“我前些日子还听说李太白举目无亲,在阊门外流浪,这么大年纪的人,来到姑苏城,真不容易。”
真娘惊喜地道:“如此说来,今天一早找我看病的那位白发老者,应该就是李白了。”小惠点点头道:“那老者虽然年迈体衰,一看就是个有学问、有气派的人。”真娘被小惠逗笑,又担心李白的病,不敢耽搁,收好李白的诗,就告辞珠儿,欲和小惠去寻找李白,珠儿叫住小惠,掀开锅盖,给真娘和小惠盛了两碗米饭,用一张白布包好,又拿出几个煮熟的咸鸭蛋热心地塞给小惠。小惠饥肠辘辘,才不客气,接过珠儿的馈赠,谢过珠儿,追上真娘,去寻找李白去了。真娘又走回原来摆摊诊治的地方,四处探寻,可是哪里还有老人的踪迹。真娘泪眼婆娑,坐在一块石头上发呆,小惠走向前,取出白布里的米饭和咸鸭蛋,劝慰道:“小姐,吃点饭吧,你今天还没吃东西呢。”真娘从医药箱里拿出碗筷,盛了半碗米饭,胡乱地拔了两口,小惠又将剥好的咸鸭蛋放在真娘碗里,嗔道:“小姐
老是不肯吃东西,等忠义王回来,看你病若西施,不心疼死才怪。”
真娘不顾小惠的好意,心烦意乱地道:“你能不能不提这个死字。”
小惠知趣地闭嘴,真娘想到自己也是穷困潦倒,只好依然在阊门给人看病为生,顺便慢慢打探李白的消息。
时间一天天过去,虽然度日如年,流光依然把人抛。真娘和小惠逐渐放下戒备之心,不再女扮男装,一路颠沛,本来就是村姑装束了,何须再掩饰女儿身份。
这天,真娘和小惠正在街头坐着,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走过来,神色紧张地
说:“家母病重,卧病在床,不便来诊治,特请姑娘去寒舍走一趟,救我母亲一命。”说着扑通跪倒在地,眼泪汪汪地瞅着真娘,真娘问:“你家在什么地方?”
那年轻男子道:“我家在海涌山脚下。”
真娘说:“有些远了,我们只在街上坐诊,开方子,不去病人家里。”
年轻男子闻言大哭:“娘,您的病那么重,儿子却找不到郎中救治啊,儿子不孝,您可千万要挺住,您若死了,我就是苦命的孤儿了,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劲呀。”男子哭得稀里哗啦,惊天动地。真娘和小惠相顾,心生怜悯,小惠道:“小姐,我们去看看吧,多收些银子。”
真娘摇头道:“不行,让他另寻郎中吧。”男子闻言又哭,接着来了个女子,柔柔弱弱的,扬声道:“吆,这不是阿海吗?在这哭什么呢?你娘死啦?”
那个叫阿海的男人就将真娘不肯到家为他母亲诊治的事哭诉了一遍,那柔弱女子道:“阿海呀,你带银子没有呢?你以为人家真会免费给你娘治啊,先给几两银子给这姑娘,表示诚意嘛。”阿海擦了把眼泪,忙从褡裢里翻出来二两银子,往小惠手中一塞道:“我总共就带这么些银子,都给你,请你们到寒舍给我娘治病,若能治好,小的愿意付五两银子答谢。”真娘还在迟疑,小惠抢白道:“小姐,我们这些天摆摊行医,鲜有人来,早已入不敷出,身上已经没有银子买米了,咱们不若跟着他走一趟,若能治好,人家还有重谢。”那女子泪汪汪地道:“这老太呀,也是个可怜人,从长安带着儿子投奔姑苏城的女儿,不巧,女儿偏偏死了,老太太哭了一场就病倒了,幸好女婿还认亲,就在女婿家一直养着。”小惠早被女子说得眼圈红了,从阿海手中接过二两银子,软语道:“小姐,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咱们就行行好吧。”
真娘听说病人也是从长安来姑苏逃亡的,心里也就软了下来,见小惠钱也收了,就收拾摊子,跟着阿海去他姐夫家给老太太治病。
真娘和小惠跟着阿海走过几个胡同,来到一个高堂大院,又沿着走廊往里走,但见园子里花草繁茂,蜂飞蝶舞。走过一个拱门,来到一个朱红古朴的殿堂,殿堂的匾额是“乐云楼”三个红色大字,真娘心中本能地一凛,正要寻退路。
阿海嬉皮笑脸地道:“花妈妈,人给你带来了。”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婆子扭动着肥臀走过来,见真娘花容月貌,喜形于色地道:“这姑娘天生丽质,又能行医,倒是个千年不遇的才女。”
真娘感觉不妙,疑惑地问:“病人呢?你们是什么人?”
花妈妈道:“病人在楼上,随我来。”
真娘刚上楼梯几步,猛然发觉身后的楼梯门被阿海拉上了,小惠被挡在门外,真娘忙下楼梯,却推不开门,阿海抱住小惠就走,小惠拼命地挣扎,哭喊:“放开我,你这个骗子。”真娘察觉主仆二人已落入烟柳花巷,不觉花容失色。
花妈妈笑眯眯地打量着真娘,温言道:“姑娘到了这里,就是我的人了,我是花了二百两银子买的人”。说着,拿出真娘的卖身契给她看,真娘欲伸手去夺卖身契撕碎,花妈妈飞快地将真娘和小惠的卖身契装在贴身的衣兜里。
真娘知道栽了,但想到既来到青楼这脏地儿,来硬的不行,只能慢慢周旋,伺机自救。于是,强掩内心的恐惧,做出临危不乱的姿态,淡淡地道:“花妈妈,我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未婚夫在长安打仗,我只是暂时和家人走散了,二百两银子我以后可以还给你,请你放我回去吧。”
花妈妈笑得花枝乱颤,风情地道:“进来乐云楼的姑娘,还没有一个出去的,一开始嘛,肯定不习惯,放不开,慢慢就好了,来我们这里的人都是达官贵人,出手阔绰,凭姑娘这模样这身段,你若肯在这里做一两年,肯定会攒下赎身的银子,弄不巧被哪个富家老爷公子的看上了,还可以从良嫁了,找个好归宿。”
唐朝是一个繁荣强盛的朝代,娼妓业也发达,宫妓、家妓、营妓、官妓、家妓、歌妓形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