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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一番西域风情。”
王落落见真娘和叶护如胶似膝,说起了风凉话来:“咱们若去了范阳,说不定现在的晚宴会更风光。”
真娘的笑容僵住了,惊奇地问:“姐姐,你真的乐意到范阳去?”
王落落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嘴角的笑容神秘而纠结,墨玉不屑地瞟了眼王落落。
为了感谢救命之恩,真娘分别给叶护和墨玉敬酒。憨厚的吉辍哼哼着说:“两位神仙姐姐,救你俩,我也是有功的,怎么不敬我呀?”叶护笑道:“是呀,是该谢你这个大块头,安禄山看见你就怕了,安禄山体重三百多斤,你也有三百多斤,不过,安禄山那三百多斤啊,笨得像头怀孕的母猪,骑马都要两个鞍子,前面一个鞍子放肚皮,后面一个鞍子放屁股,而你吉辍却是机动灵活,出手不凡,一个铁锤就能抵挡千军万马。”众人笑声不绝,王落落也抿嘴而笑,起身和真娘一起向吉辍敬酒,阿鹰笑道:“可惜吉辍脑筋迟钝了些,若有墨玉那么聪明,就更有万夫莫挡之勇了。”
墨玉嫣然一笑,吉辍白了眼阿鹰,没好气地说:“我头大,脑子多,怎么会比你傻?”
真娘见叶护和几个随从你一言,我一语,煞是有趣。虽为主仆,更像朋友,
心中的忧虑减轻了大半,随着他们一起笑起来。
晚膳后,真娘和王落落各自住进了墨玉安排的房间。
真娘坐在床边,正在遐思,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就去开门,是叶护和阿鹰,
阿鹰抱着一个木盒子走进来,将木盒子放在桌子上,微笑着退下。
叶护将木盒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造型精美的唐三彩,叶护将唐三彩放在桌子上,微笑说:“这件唐三彩骆驼载胡人演奏佣,是广平王李俶送我的生日礼物。”
真娘说:“怪不得,这么精美的唐三彩只有宫中才有。”
真娘微笑着伸手抚摸骆驼光滑的脑袋,仔细鉴赏,这个唐三彩以蓝、白、绿为主,昂头阔步的骆驼背上有五人组成的乐舞队,四个惟妙惟肖、形态各异的乐工分坐两侧演奏,中间驼峰上一位胡人在美妙的音乐中翩跹起舞。
叶护凝视着真娘,柔声问:
“喜欢吗?这个也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你劫后重生,就收下这个唐三彩做纪念吧。”
真娘感动地看着叶护,心中涌起甜蜜的温泉,娇嗔:“你老是送我礼物,我可没什么礼物回送你呢。”
叶护扬眉,深情地看着真娘,握住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嘴唇上,哈了下气,微笑着说:“每天可以看见你,就是萨满神送给我的最好礼物了。”
真娘莞尔一笑,娇声说:“我也是,每天可以看见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叶护凝视着真娘,轻声说:“我看到了你瞳孔里的自己,一个很快乐很幸福的自己。”
真娘莞尔,叶护微笑问:“真娘,听说你多才多艺,能歌善舞,可否给本王跳个胡旋舞?”
真娘娇羞,微笑颔首说:“不妨到门外的梅花树旁,借着月光,跳得会更自然。”
叶护当即吩咐侍女弹奏胡琴,缓步到门廊外盛开的梅树边,真娘嫣然一笑,宛若
梅花绽放的瞬间,曼妙的舞姿随着流畅的琴声美轮美奂,
琴瑟和鸣,真娘一边若蝴蝶翩跹起舞,一边吟唱:“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歌声优美绝伦,余音绕梁,叶护听得如痴如醉,一曲结束。叶护
一边鼓掌,一边赞叹:“好,唱得比大明宫的李龟年还要动听”。
吉辍、墨玉、阿鹰、王落落和几个内侍也被歌声吸引,墨玉敲门进来,阿鹰几个
也笑嘻嘻地溜进来。
真娘莞尔一笑,缓缓停下来,轻启朱唇说:“这是李白在醉酒中写的清平调,一个风情月朗的夜晚,当今圣上和贵妃娘娘月下共赏牡丹,忽然有了兴致,
一边喝着西凉州进贡的葡萄美酒,一边命令翰林学士李白作词,李白就在半醉半醒中,笔走龙蛇,在金花笺纸上潇潇洒洒写下了这注定会风流千古的歌词。”
墨玉心有遗憾地说:“可惜这是初春,再过些时日,有牡丹花开就好了。”
叶护太子说:“真娘在,不比那牡丹花开吗?”
真娘笑了,香腮绯红。
墨玉晶莹的眼神黯淡下来。
王落落察觉到墨玉微妙的表情变化,朗声说:“真娘,你跳舞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好似风吹牡丹,姐姐也在孔雀妹妹面前开下屏,班门弄斧一下。”
真娘含蓄地歉笑:“多谢姐姐谬赞,也让妹妹一饱眼福,欣赏下姐姐的功夫。”
众人叫好,热烈鼓掌,月光皎洁,王落落边舞边歌,若星星时隐时现,又若天女飘然预飞。歌声珠圆玉润,溢满痴情和相思之苦。
“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
春风不相识,何事如罗帷?”
月光里,真娘分明看到王落落眼角的泪珠。
这是李白写的一首闺情诗,写的是一位秦地少妇面对阳春风光,越发思念丈夫。
真娘想到子夜四时歌里的春歌,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
见那王落落歌毕,泪光闪闪,罗裳随着落花飞扬,又联想到她今天对墨玉搭救她的反常态度,心想:“莫非王落落有心爱之人在范阳?这心爱之人自然不会是母猪一般的安禄山,定是位负心的将军或者文官,王落落才怀着一颗赴死之心自我作践?”
笙歌绕梁,舞姿翩跹,几个年轻人正沉浸在久违的快乐中,
,忽然广平王派人来报,叶护走上前,见是常来叶护府邸送信的小顺子,
小顺子像往常一样奉李俶之命,来邀请叶护太子去崇仁坊的绿荫场击
鞠,临走付在叶护耳边笑嘻嘻地说:“明天一早务必前往”。
叶护猜测,李俶的这次击鞠之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莫非有重大机密事要相商。
叶护见天色不早,命众人各自回房休息。
次日一早,用完早膳,叶护不敢怠慢,命令墨玉、阿鹰守卫好府邸,保护真娘和王落落的安全。然后,带着吉辍和几个随从拨马而去
广阔的绿荫场,远远地看见广平王李俶和儿子李适父子,苏发也正策马
赶来。苏发是皇宫禁卫军的一名军官,相貌英俊,血气方刚,和李俶关系交情深厚,也是亲密的马球友。
李适十三四岁的模样,个儿已经很高,同他的父亲李俶一样生得龙章凤姿,
小小年纪球技已很精湛。
叶护勒马停驻在鞠场,迎风喊道:“王爷,怎么少一个人啊?”
李俶道:“我们几个先玩,另一个球友马上到。”
“开始!”李适调皮地举起球杖打飞彩色的马球,叶护一向喜欢逗李适玩,于是
一边举杖接球,一边微笑着说:“适儿,叔叔给你表演个高难度的动作”。说着,敏捷地侧身转动臂膀,将整个魁梧的身体俯到马肚皮下,电石火花间,马球迎击打出,球杖忽合忽离,李适眼尖手快,毫不示弱,正打得热烈,忽见一名女子骑着一匹白马冲进球场,这女子看起来约十六七岁年纪,眼窝深深,深蓝若海水般的大眼睛灵光闪动,高高的鼻梁,头发黄灿灿若金丝绒,打着漂亮的发髻,额前的刘海略微有些卷,发髻上缠着白色的丝带,丝带飘扬在肩头,看起来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
这女子从容镇定,面带微笑,像海风一样烂漫,那么漫不经心,微笑着抬眼瞧着彩色的马球在空中飞来飞去,却在眼花缭乱中瞅准时机突然举起球杖,击发彩球,
彩球神奇地飞成一个美丽的抛物线,恰恰落入鞠洞中,很是奇妙地胜了一局。
李适和苏发欢腾雀跃,同时喝彩起来。“好球,好球!”
广平王拱手贺道:“虫娘好球艺。”
“虫娘?”叶护太子觉的这个名字好奇怪,忽然想起李俶曾经要他向大唐皇帝请求娶虫娘为妻,不由地又打量了她一番,这姑娘的确很漂亮,但看起来不像中原人,她身上的异域风情美让他感觉亲切,颇有他的妹妹阿格苏公主的韵味。叶护忽然意识到广平王的醉翁之意在此,今天的击鞠是广平王特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