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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道打开扇子摇了几下道“天地间的事无奇不有，有什么好奇怪。”
落凡对冯道任何时候都扇扇子自习惯很不以为然。“可是下这么大的雪一点也不冷。而且下山的路估计也找到了。”
“我这里有吃的，有喝的。你就在这呆到雪停了再下山”
事已如此，落凡只好等了。今天奇怪的事太多，她点懵。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才对冯道说“夫子，我们可能遇到妖怪了”
冯道干咳了几下，转身回山洞，没再理落凡。
落凡看着这白茫茫的天地，凝神听了下除了枝被雪压断的声，居然还听到马鸣声。落凡惊叫道“夫子，夫子，你赶紧来听听。山下好像有很多马鸣声，而且还夹杂着别的声音”
“我没听到。”冯道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来。
落凡气极，叫道：“你在山洞里当然听不到了。”
落凡急了跑进山洞，打算把冯道扯出来听。当她走进洞里更惊讶了。平时简陋的山洞，居然成了豪宅。亭台楼阁，曲栏回合，暗香浮动。而冯道正坐在凉亭里喝茶。落凡看到这情景反而不淡定了，指着正在喝茶，的冯道说“你就是妖怪吧？”
冯道扬眉道“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落凡拍拍衣摆，走到冯道的前面坐下“妖怪是你我就放心了。你要害我早就害了。”刚刚一惊一乍，大呼小叫的嗓子有点干。落凡灌了杯茶润润嗓子说：“你记得扔掉的《搜神记》吗？里边全是讲修仙的，有个叫葛由的，跟着他的入山的人都成仙了，我现在跟着你度我一度呗”
冯道扫了落凡一眼说：“你这喝茶的方式对不起我这泡茶人”
“我不是跟你谈茶，我在跟你说《搜神记》”
“那你是想成妖还是成仙？”
“都好，比做人好”
“你人都没做好，谈什么妖和仙？回去好好地尝尝当的滋味先吧。”
“哦……”
“准备下山吧！雪停了，也融化了。”
“那么快？”落凡跑出去一看，哪里还有一点雪来过的痕迹？
落凡不舍地回头看了一下洞口，其实成妖成仙都无所谓，她只是留恋天空那抹蓝罢了。现在的自己则真是该把人做好了才能谈别，《搜神记》上很多人在成仙之前都是努力地做好一个人的，努力钓鱼的，努力铸剑的……。想到这落凡轻叹了声，默默地下山了。
快到村时，落凡发现村子里的雪没化去。很厚的雪底下传来阵阵血腥味。落凡正想走到雪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冯道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真的要去看吗？”
落凡忍不住哆嗦着说“雪掩盖了什么”
“你在我那一盏茶的时间已是一天一夜了。昨夜有一军队经过，所以这里出现了一场杀戮”
落凡转身瞪着他说“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你可以救他们的对不？”
“这是天命，我改变不了什么？”
“那……”落凡想问父母，又怕问
“你父母和一部分人，没在这天命中，被一个人救走了。”
“那你能带我去找他们吗？”
“不能！”
落凡知道冯道的自有冯道的理由，只好问道：“冯道，怎样才能把人做好？你能教我吗？”
冯道抬头望着天空，声音随风轻轻飘到落凡的耳“为人处事的道理你已熟读，需要的是历练。”
“到哪历练？”
“就你外婆那里吧！”
………………………………
第三章
落凡说：“我外婆那人际关系很复杂，恐怕很难呆下去”
冯道叹了口气说：“有人的地方都很复杂。就是一些道学家也是看得破，忍不过。”
“那多难呀！直接找个人烟稀少的地修炼就好了。”落凡盯着冯道的背影。山风中她又看到那个柳树下衣袂飘飘的冯道了。看到这落凡不禁轻念到“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冯道转身，奇怪地问道：“你突然背《洛神赋》干嘛？”
落凡僵硬的扯了一下嘴角说：“我现在背熟一点，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
冯道疑惑看了她一眼，继续：“很多修行的人，在山中修行修得很好。等到了凡尘中座下莲花瓣就一片片地掉了。修行不是止在特定的环境保持那个境界。而是在任何情况都能照看住那个不变的境界”
“我天天给我父母换着法子来整理，心境也没什么波动。”
“那是你父母，无论怎么吵闹，心里的那个坎都能过去。如果父母变成亲戚就不一样了！”
“我不懂……”
“经历过你就会懂了”
“我为什么要弄懂这些？”
“这就是修行！练丹一类只是铸就仙体。一颗心要经历风雨后再归于平静，才真正懂享受平凡和平淡！”
“这跟达摩祖师的‘喜怒哀乐皆伤人，易筋功已毕，便成金刚体。外感不能侵，饮食不为积。 犹恐七情伤，元神不自持一’样”
“对，道释儒三家到极至，理都差不多了”
“走吧！现在就带你去你外婆那！”冯道说完慢慢地走向出村的路。
落凡呆了一下说：“你没有座骑，也可以带我御剑吧？”
冯道头也不回地说“你不是有一双脚吗？别想偷懒了”
落凡白了冯道一眼，举步跟上冯道。等到越走越远，落凡才真意识到要离开家乡了，停下脚步，回头不舍地望着那个曾经养育了她的村落：“平生不懂乡愁，才懂便要离乡”
冯道回来跟她一起回看，握着她的手说：“人的一生会走过各种道路，走错了回头再走就好。唯有人生这条路没回头路，如果非要回首已看不到路了，看到的只能是回忆”
落凡低头看着与冯道交握的手，想道“过去的回不去，未来的又把握不了。当下就享受着他的陪伴就好了”
冯道看她还在发呆，就拉着她的手先迈步了。
落凡此刻已释然，就对冯道说：“步行去我外婆那要几天几夜呢！”
“出村口不远有度口，我们走水路，走陆路就快点”
两人出了村口，又步行了半天，来到渡口已是黄昏。残阳斜铺的江面上，渔民唱着歌，摇着渔舟纷纷靠岸，歌声响辙晚霞。落凡惊叹到：“好美！在这乱世中居然还有这翻景象。”
冯道笑到：“这是想让你看到的景象。不过现实真的是晚了，我们没舟搭了”
“那我们去哪住一晚？而且~我饿了”落凡心里顿了顿想到：把吃与住的问题丢给冯道考虑，好像是上辈子的习惯？于是就憋了一下气想让自己脸红，好让冯道看出自己是不好意的。
冯道笑着用手弹了一下落凡的额头说：“你在想什么呢？”
冯道的手停在落凡的额前时，一阵辛夷花的香气扑鼻而来。落凡惊了一下，下意识地抓住冯道的手闻了下，真的是她所熟悉的辛夷花香。落凡呆呆的看着冯道，用眼睛寻求答案。
冯道轻看着被落凡握住的手轻咳了一下说：“你怀疑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落凡顺着的眼，才注意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脸上一热，心想着这次脸大概真的红了吧？然后放开冯道的手，低声说：“你与山上的辛夷花……”
冯道扬了一下眉，笑道：“你有心思去想这个，还不如想想等下去哪落脚。”
“这……怎么是我想得了的？我以为你你早有决定了的”落凡再傻也知道冯道不想回答，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人贵在识趣呀！
冯道往东边一指说：“就那边吧”
落凡抬头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只见广阔无限的旷野，天好像低到看起来不远的树下去了，几缕青烟逐暮色而起。寒风经过卷起的枯草正舞暮色下。荒凉就算了，完全没有落脚处呀！落凡扯扯嘴角干笑道：“这…这…这不大合适吧？”
冯道递了几个馒头给落凡，然后度地而坐，边啃馒头边说“晚点就有住的地了”
落凡看着手里的馒头，心里还想问冯道：这馒头哪里来的？晚点为什么会有地住？但转一想。奇怪的事那么多了，自己问了冯道也未必会回答。自己又何必傻傻再问呢？于是就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啃起馒头来――饿极了吃什么都香，就是干了点！
“冯道！有水吗？”
“江里有”
落凡无语地走到江边捧起江水就喝。此时夕阳已下，月已上中天。清辙的江水倒映着月牙，落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