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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伯,我方才一时内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一小厮嗫嚅说。
他们说着,越走越近。
“嘘,别出声。”刘堰抬手,重新阖眸。表情并无丝毫不悦,似乎还在陶醉。
“你们都下去。”
“王爷。。。”福伯与那小厮对视一眼,刘堰这是怎么了?
“下去!”福伯与那小厮退下。
刘堰再度睁眼,方才水落的声音,像极了一首曲子,有没有?那分明是柳柔亲手抚的烟雨胧兮的曲子,亦是她打着伞,在那朦胧的烟雨中姗姗而来的画面……
可思绪为何这般不知不觉地潜入到另外一个人身上去?
刘堰看着檐头绵绵的雨线,开口叹息:“聆雨檐下,隔秋水兮伊人何在?”
微斜了身子,伸手接着雨水,渴望的眼神似要望穿天际的云层。胧兮,能不能让我再度将你在人海茫茫中锁定?倘若你不愿待在曲梁,天涯海角,我与你草寮一顶,人影一双。你回来,好不好?
风起树梢,过檐角,如同拉着风筝的长线,将这份思绪放得很远。
胧兮正在一块大石头上,闭目感受着风的律动,身前的溪水被风弄褶了一片。
风停之后,胧兮睁眸,她无聊地拨了拨溪水。
浸在溪水中的石头勾勒着清凉的水线,几群溪鱼在水底轻窜。溪音隔溪远远地望着她……………那身月牙白,身后还点缀着几簇洁白的雏菊。
这么多年,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见她出现在这了,她欣喜的时候,悲伤的时候,平静的时候,烦躁的时候。而自己也是在此处,将她的一颦一笑收尽眼底,心底。
溪音轻跃,敏捷地掠过溪面,落定在胧兮身边。
“胧兮。”
胧兮缓缓偏过头去,指尖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入溪中。
“溪音,你来了。”
“你出来晒晒太阳,也好。”溪音在她身边坐下,顺手采了一朵白雏菊。
胧兮笑了笑:“嗯。”
“最近身子有起色么?我看你都病了整个冬天了。”溪音不经意间碰落了脚边的一颗石子,“咚”的一声落入溪中。
胧兮伸手要走了溪音手中的雏菊,拈着它一笑,道:“我没事,只是时常会感到无力。”
溪音欲言又止,他又何尝不清楚若她心病不除,那么她的病就会一直生下去。
一尾溪鱼跃出水面,阳光映着银鳞,煞是好看。
“溪音,你不要再说了,难道你不希望我们的日子就一直这样下去吗?”胧兮截下他的话,又俯身轻置雏菊于溪水中,素手随之推波助澜一把。
雏菊逐流而去。
溪音面起无奈之色,这一句足以堵得他无言。可胧兮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突如其来的兴致:“清晨下了场雷雨,你竹屋后的竹林里估计这时已长出不少嫩笋了,我们一起去挖吧,走。”
溪音怔怔,果然,她说什么自己都不会拒绝。
“好。”
幽篁里,碎叶遍地,升着青烟的尖叶斑驳蔽日,十分幽凉。时间随着竹叶的律动轻轻流逝,两人篮中的竹笋已经过了半。
胧兮来到一棵竹子旁蹲下,拨开几片碎叶,细心地挖了起来。此时,她额上已出了些许细密的汗珠,樱唇也似有些苍白。溪音知道估计又是她身子太弱,刚活动了会就体力透支了,忙说:“胧兮,我来,或者就不要了,我们都已经有这么多了。”
胧兮抬手拭汗,笑着摇首。
溪音苦笑无言,这是何必……
胧兮眼前开始发黑,刨土的动作渐渐顿滞。然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溪音喊着她的名字将她抱起的那刻,之后便沉入了万丈黑暗中。
聆溪轩中,胧兮的床头,依旧插着一束新采的月影枙。溪音在一旁看着她,眉头紧锁,胧兮身子太虚了。
转身走入厨房,生了火,将早就制好的药材放入药炉中煎制。直到沁人的药香慢慢氤氲开,他才重新回到内室。
书案旁,整齐地摆着几轴画,那些提笔不为风雅的美人像,皆是胧兮一人。溪音任取一轴,打开,他看看画又看看胧兮,百感顿生。
“溪音,溪音……”有个微弱的声音在有气无力地喊着他。
“胧兮!”溪音放下画第一时间跑到她身旁,握住了她伸来的手。
“水……我想喝水。”
溪音倒了水扶她起来喝下,他揽着她瘦弱的肩膀,道:“怎么样,好点了么?”
胧兮半开玩笑地说:“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
溪音正色,一脸严肃:“不许胡说,有我在,不许你出任何事。”
胧兮眼角溢出泪水,是难过?是感动?她自己也弄不清楚。
………………………………
第五十八章 重逢
一日午后,胧兮倚坐在床榻上,静享着这安宁片刻。阳光斜入窗中,床头的月影枙被照得更加分明。
胧兮手中拿着一枝月影枙,她任意摆弄,心思却不在。屋内的帘帐被掀开,溪音入屋。
“胧兮,该吃药了。”溪音将手中的药碗搁在床头,于胧兮身旁撩袍而坐。
胧兮抬眸,微笑。
溪音喂她服下药后,斜眸瞧见她手中的月影枙,笑道:“这月影枙的安神作用可真是极好,有了它,你就一直睡,一直睡,睡得可安稳了。”
听了溪音这话,胧兮的眼神像是游走别处后又迅速回来。目光依旧没有离开手中的月影枙,颇有意味地问:“溪音,你可知方才我在想什么。”
想什么,难道不该是……有必要对他这样明知故问么?溪音不解地看向胧兮。
“我在想无隐。”胧兮淡淡地说出这句话,神情宛若止水般平静。
溪音一怔。无隐,这……莫非她有另外一层意思?还是说……
胧兮摆首,唇边勾勒的弧度似新月,携着淡然的语气解释:“不知为何,现在去想他倒是不这般难受了,或许把所有的事都当成一种经历,再痛的事也不会有知觉。”可她语毕之后,却不忘叹气。
一片浅粉的花瓣越窗而入,溪音有意移去目光。
他细细品味她话里的意思,那无非是以痛镇痛罢了,但也许也意味着在她内心深处深刻过的东西,终不可能了无痕迹。
花瓣擦过铜镜在木梳边落定,似有红妆无形如涟漪般撩开。
溪音不由一阵苦笑。
“胧兮,别想太多了,睡吧,早日养好身子。”他只有这样收尾,只有这样无奈。
出了房间,隔着薄薄的纱帐,脚步定格在原地,溪音收着他的无奈。不过好在,这些也正是他的骄傲。
平干王府的向阳花美成了一片海。铺石小径上,缤纷的霞瓣遍落。一对彩蝶打花丛中而来,停于窗棂上,憩息片刻又暧昧地欢逐而去。
刘堰房间门前,依旧放置着那口缸…………他一直不让下人搬走,因为每到听雨的日子,这口缸便如一面三生镜,折射出许多似曾相识的画面。
刘堰推门而出,忙了一上午,终于将该处理的事务处理妥当了。墙头有些动静,压弯枝头的向阳花坠地几簇。
“谁在那?”刘堰踏下廊阶,朝着墙头问话。
没有人回应他。
可不知怎么,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人影。
“怎么,不认得我了。”一个不羁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刘堰转身,愕然。只见是那依旧一身清逸的溪音。随即,惊愕转为惊喜,他知道溪音的出现对他意味着什么。
“溪音?!”
溪音神情悠然,本一副欲消遣调侃的样子,可却不知为何这个打算就突然撤去,正色:“想见胧兮么?”
想,当然想。但自己真的该打消之前的顾虑吗?原来思念与顾虑是这样一对矛盾体。
“胧兮,她愿意见我么?你愿意让她回到我身边?”
刘堰临时想出的试探之辞却让溪音有几分不悦,他蹙眉。
“明日未时,洺山小屋,若你不来,我就会将她永远带走,你这一生都别再想见到她。”不多余的话,似命令,毫无商量余地。
溪音起步离去,轻似风,淡似云,翻身出墙之时又惊落几簇向阳花,扔给刘堰一个惊喜却又是充满顾虑的抉择。
然而,那场雨的声音与画面依旧记忆在刘堰的脑海之中,滴答滴答,衍生出对未来的期许。
聆雨檐下,隔秋水兮伊人何在?而如今的伊人不再是相隔那一段无望的秋水,但凡稍稍辗转摆渡,她便触手可及在那一水之湄。
翌日,刘堰早早地上路,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