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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芸嫣大惊:“你私携宫中禁药,早已是死罪!”
“哼!”霞漪冷吟一声,“死罪?我不知你是何时发现我有这些东西的,但你明知是毒药却偷为己用,我若是死罪,那芸嫣小姐岂不是罪加一等?!”
“你颇有心计却骄纵大意,你以为王爷是傻子么?会轻易相信这一切是那个女人做的?他这么做定是有原因的。”霞漪虽也担心东窗事发,但今日之事倒也扬眉吐气了一回,故而惬然转身,斟起茶来。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纵然芸嫣恨意不迭,也只得上前问她。
霞漪得意一笑,背着她说:“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和我一起死,要么和我一起将这一切揽到胧兮身上,让她来背这个黑锅,而我们,必须先发制人……”
门外的脉红听到此处,浑身抖起寒意,失手将药碗摔落,只听得咣当一声…………
“谁?!”门内两人宛若惊弓之鸟,猛地推门而出。可门外,却空空如也。
当芸嫣和霞漪两人看见洇在地上的药汁和狼藉的碎片时,顿时明白。
“糟了,肯定是脉红!”霞漪说。
“那怎么办?肯定被她听去了。”芸嫣也很焦急。
“你先别慌,先镇住她再说,快,跟上她。”
……
………………………………
第四十三章 麻烦上门
长廊某处,脉红额冒细汗,捂着心口扶着廊柱直喘气。
身后响起一阵局促的脚步声,脉红睁开半阖的双眸,直起身子。当她看见霞漪和芸嫣与她正面相迎时,不由恐慌地后退,下意识地想逃开,可芸嫣与霞漪一前一后地截住了她。她们未曾对她做什么,只是说了番不咸不淡却足以令人后脊生寒的话。
威胁。在深宫生存过的人皆明白。有时候,宁可自己是一个瞎子和聋子。
而她们吃定她的是什么?无非是她这些年在宫中深谙的生存之道罢了。
数日过去,曲梁表面上仍是一派风平浪静,实则暗处却波谲云诡。
雪幕被重新拉开。雪漫天,一派琼银。
平干王府的院落里,几株红梅傲雪绽放,依旧娆好。一只灰雀闪过,惊得几许积雪坠梢,刘堰与中天正在前厅议事,一旁的侍从为他们新添了热腾腾的茶水。可没一会,氤氲的茶气便在这雪天的寒意中殆尽。
暖不敌寒。
“王爷,对于此事,您如何看待?”中天放下茶盏言道。
刘堰手旁的香茗滴水未少,不展的愁眉拢着忧虑,他摇摇头回答说:“此事本王心中自有分晓,只是现下……………。”
“王爷是指,寻不到证据?”
刘堰点一下头,道:“虽说,若这事是胧兮做的疑点重重,但若说不是胧兮做的亦有解释不通的地方。”
中天看看刘堰,只见他眉宇间的忧虑拢得更加明显。
“王爷是指,吃喝了同样的东西,胧兮姑娘没有中毒,而玉笙姑娘和雨兰姑娘却中毒身亡了?依属下之见,会不会是有人蓄意栽赃嫁祸呢?”
刘堰阖下眼睑,睁眸之时,脸色一沉,扬掌似欲携所有的焦虑向茶盏掴去。
“王爷…………。”中天紧张地从座椅上起身。
刘堰烦躁地长吁一声,捏拳敛起欲怒的冲动,垂落在几案之上。
“不对,不对,若是栽赃,又如何算准了玉笙和雨兰会来,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中天这才松了口气,重新坐下。
“那您还是觉得与胧兮姑娘有关?”
刘堰的眸光停滞在某处,倏然间,他苦涩地松开眉头,无力地言道:“本王,就算怀疑遍这天下所有之人,也不会怀疑胧兮……”
缄默片刻。
“王爷,那日您断然将胧兮姑娘送入狱中,多少都会伤及你们之间的情分。”中天终于说出了此话,这个疑虑早在他心中搁置许久,而今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凭他就刘堰的了解,刘堰当时哪怕是不能服众,也不会让胧兮去受这牢狱之苦。
刘堰心怔,他意料不到中天会这样说。于是黯淡了神色,抬眸起身,缓缓移步行至门前,双目意味深长地看着纷扬舞动的雪片。
“中天……”
“王爷……还请您放宽心,属下相信这一切到最后,自能化解。”中天走到刘堰身后,转绕话题,懊恼方才的口快。
刘堰正欲开口说什么,不料一小厮却冲进来,神色慌张:“王爷,不好啦!”
刘堰拧眉,问道:“发生何事了?”
“外面来了苏家的人,说是胧兮姑娘害死了雨兰小姐,吵着跟王爷要要人呢!”
中天上前一步,愤愤不平:“太过分了,他们怎可这般无礼放肆!”
刘堰不置可否,冷言道:“不愧是苏家的人,来得倒真是快。”说完,他便迈步直径向前门走去。
风雪相扑,簌簌有声。刘堰隔着远远的大门,正视着一面色冷峻的男子领着身后一群人汹汹走近。
来者不善,那男子神情倨傲,见到刘堰也只是拱手一礼,道:“微臣杨陵参见王爷!”
杨陵是苏文的心腹,看来苏文此次势在必得。刘堰冰着眸打量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哦,原来是杨大人呀!这天寒地冻的,杨大人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地从长安赴往平干王府,所谓何事啊?”
杨陵不屑于拐弯抹角,直言道:“雨兰小姐是苏大人的亲外甥女,如今死于非命。臣奉苏大人之命,特赴曲梁押回要犯,还请王爷,通融。”
通融?真是说得比唱的好听。
“此事本王自会查明,不必劳烦苏大人。”
“还请王爷,通融。”杨陵的话如回音般重复着。
没聋的人都听得出话里的强势。这也难怪,当朝皇上嫡亲的皇子都被苏文害死了好几个,一个区区平干王,他又如何会放在眼里?
“若本王执意不给呢?”
“若臣执意要呢?”
两人僵持不下,冷眼对峙。
“哼!”刘堰突然一拂袍袖,冷吟着背过身去。“曲梁之事,理应属本王管辖,还轮不到你杨陵执不执意!”
杨陵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背起手踱饶至刘堰跟前,令人捉摸不透地眯起眼,道:“是王爷不肯通融呢?还是王爷根本就交不出人?若是王爷交不出人,臣十分愿意为王爷代劳此事。”
他是说他要亲自去抓胧兮,刘堰心底猛然一紧,冷面怒斥:“曲梁的事,曲梁办!曲梁的诸侯王是本王,不是你杨陵亦不是他苏文!”
“王爷,臣并无冒犯的意思,只是此案的要犯身份特殊,不宜让王爷调查此事,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你休要拿皇上压本王!”
正说着,又是方才的那小厮来禀:“王爷,王爷,又来了冯家的人,正在门口求见王爷呢!”
又来一个,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刘堰深吸了一口气,道:“让他们进来。”
一半老男子携着身后几人踏着积雪进府,神情不似杨陵那般倨傲,雪花飘在他半白的发鬓上,哀伤的容貌竟憔悴如斯。他是冯玉笙的父亲,齐国临淄的御史大夫。
“老臣参见王爷!”冯御史向刘堰行礼。
刘堰见他如此,心中愧疚不已,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他的女儿不明不白地惨死于自己府中。本以为是喜事,可是一夜之间,全变了。
冯御史直起身子,叹了口气,道:“王爷,恕老成冒昧,老臣痛失爱女,公道自是要讨回的,此案情况特殊,今又要犯在逃,若由王爷调查审理只怕有失妥当,还望王爷体恤老臣,将此案移交于临淄。”
“冯大人,皇上已经下旨将此案移交于长安苏大人承办,苏大人自会还令媛一个公道。”杨陵接下话,两目精光,态度强硬也不顾在场之人乐意与否。
冯御史微愣,眼里闪过失落,随即道:“既皇上下旨,此案便交予苏大人,还望苏大人秉公办理。”
“冯大人放心。”
“既如此……”杨陵拱手道:“既如此,臣等就去搜捕要犯,不打搅王爷了,臣等告退。”他一手背在身后挥了挥,示意手下的人离去。
“站住!没有本王的命令,看谁敢肆意搜捕曲梁!”刘堰厉喝道,他旋回身,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来。
“王爷,微臣不过是例行公事,还请王爷不要为难微臣!”杨陵的话还是硬如坚冰。
“哼,例行公事?那也得先问问本王同意不同意……”
雪,下得更大了,簌簌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