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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夫人,所以你必须远离他,明白么?”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要以为你救了他的性命他就会感激你,就会尊重你,倘若他还有一丝人性,我和他之间,也不至于会是这样。”言至此处,刘堰的语色再度变得冰冷,可以将一个不相关的人冷到。
胧兮感受到他话里的恨意,自己承诺过不去追问他与刘淖之间的恩怨,本以为避着刘淖就好,但刘淖的无事生非和穷追不舍实在出乎了自己的想象。
刘淖非善类,可他偏偏是刘堰的骨肉至亲。恩怨泯去,如何只简单为一阵云淡风轻?
念及此处,心中反生怜悯,胧兮上前,正准备施言宽慰。
却见刘堰神色一凛,方才散去的疑惑倏然重聚。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么?”
秀眉渐渐拧起,胧兮终于感到了不悦,说好的信任呢?
刘堰登时又一阵后悔,但他似有话,始终徘徊未言。侧身,无奈一叹,语出冷淡:“你赶快回去吧,以后别再到处乱跑了。”
呵呵,到处乱跑?
在刘堰说来,只是气话,只因有话还未言尽。而在胧兮听来,这是一番严厉的告诫,夫君对妻子的告诫,她要对他惟命是从。
“王爷,是………”胧兮挑眉,重重地应道。
这,算什么?
是,她说是。是,是,不是顺从,不是反抗,而是证实。
一个无谓的“是“字,如同一把利刃剜入刘堰错乱的内心,他望着胧兮疾步而去的背影,失落不已。
曲梁城郊外,一辆马车正在吱纽吱纽地行使着,而车上则是被五花大绑驱逐出境的刘淖。
一侧,缩着他的随身侍从,他们亦被绑着手脚,低着脑袋连大气都不敢喘。
刘淖不甘心地左右挣动,但无济于事。
“你们究竟是要怎样!”刘淖虚鼓着气势,高声叱问。
门帘掀开了………
“侯爷,您就被乱喊乱叫了。王爷大度,让属下送您回邯郸,您呀,就配合着点吧,啊。”中天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们都给我等着,等着!”刘淖咬牙切齿,信誓旦旦地表示他报复的决心。
中天不屑再言,携着冷冷的笑意垂下车帘,继续驾车。
“驾!”扬鞭一挥,车儿驶得更快,更颠簸,像是刻意的报复。
月上柳梢头,黄昏人未约。
晚膳,胧兮没和刘堰一块吃,她借故错开了。
明月疏清风,庭院里,夜沁凉。
胧兮独自坐在长廊尽头,依着廊柱,望着竹梢头的缕缕月华思绪万千。
她有些不安。
稍稍抬颈,她以手支颐,忽然很想飞身至竹顶之上。然后,借着月光,慢慢消融心中的悲凉。
吊影竹头对月凉,哎。
苍茫中,世界大了,悲伤就小了。
身侧,一直没有动静,胧兮心一横,展身飞上了竹头。
玉足轻踏竹枝,盈盈如莲;竹叶沙沙响动,温柔婆娑。
这种感觉真好。
她正欲寻处而坐,长廊拐角处传来了动静。
那是某人的脚步声,又轻又缓,更多的,是迟疑。
胧兮忙从竹顶飘落,青色的裙裾临风曳动。她于竹前回眸。
刘堰正站在她方才所坐的长廊位置,廊灯映在他的脸上,照透他内心的示歉之意。
胧兮的眼神稍稍焕发出神采,却又随即一声轻叹,然后移开视线。
走近,刘堰挡在她正面,歉然地言道:“胧兮,对不起,我不该用那样的语气与你说话。”
胧兮定眼望他,少顷,缓缓地摇摇头:“没事。”她淡淡地说着,无喜无怒,心中仿佛还想着另外的事。
“胧兮,真的很抱歉。”刘堰再次说。原来,自己可以忍受妥协,却无法忍受她的疏远,他抓住她的手,真的原谅了么?原谅?不原谅?
“真的没事。”胧兮淡然地回答,并没有将手抽回去。而这样反倒令刘堰心慌,若她赌气地看着他,或者用力地推开他,他都会觉得放心很多。可她现下的态度,似乎连讨好的机会都没留给自己。
………………………………
第九十四章 世事沉浮 人事亲疏
“胧兮,我……”
胧兮再度叹息,轻轻将手抽回,侧身走向对月的台阶,坐下。
月光兜在她青色的裙摆里,她替空阶挡去了如水的寒辉。
“世事沉浮,人事亲疏。”胧兮说着,支起双手托腮,抬仰的水目与明月相相映照。
刘堰快步随去,与她阶上同坐。
“胧兮,我错了,可是……”他迫不及待地将她揽入怀中,试图用温存转变她的态度。
“我怕失去你,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依靠自己的女人同时也是他的依靠。”
胧兮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肩膀靠了下去,刘堰唇角释然地勾起:“胧兮,我并不想赢,可我也输不起。”
“没有人能让你输。”胧兮顿了顿,接着道:“我知道你恨刘淖,可切莫因为嗔恨而一叶障目。世事可沉可浮,人事有亲有疏。是远是近,是亲是疏,颠簸在世事沉浮中,就要看自己把握了。”
“好,我答应你。”刘堰温柔应下。
“对了,你将他怎么样了?”
刘堰讽刺一笑:“送他回老家了。”
胧兮愕然地定住了眸子,不知他是否一语双关。
“他的血还不配流在曲梁,我让中天送他回邯郸了。”刘堰补充。
胧兮双手揽上他腰间,默默不语。
刘堰道:“我们回房吧,地凉。”
“我想再待一会。”胧兮说着伸手指指月亮。
刘堰无奈地笑笑,曲指一勾她小巧的鼻梁,道:“夜里露重,待得太久了,会着凉的。”
“若非当下,何时?下一刻的事,不管。”
刘堰苦笑,遂是由了她。
半晌之后,刘堰问她:“胧兮,你心绪不好的时候,喜欢做什么?”
胧兮若有所思地回答:“以前,我心绪不好的时候,就会坐在桥边,看着萤火虫在溪畔起起落落。因为那像在梦里,梦里的烦恼能算烦恼么?”说着她朝他偏眸一看。
恍惚间感到愉悦,随即,胧兮陷入了遐想……
凝泉湖畔,夏夜流萤点点,幽光细染湖烟,人们都说,萤火虫生长的湖畔,是最干净的水域……
“唔,我知道了。”刘堰笑道。
“怎么了?”
“没什么。”
胧兮忽觉有水滴打在鼻尖上,又听得刘堰说:“下雨了,快回房吧。”
耳畔传来雨打芭蕉的噼啪声,胧兮还未来得及直起身子,就已被刘堰横抱而起。
“回房。”他声色温柔,胧兮紧紧贴在他胸前,热气袭来,才始觉雨夜冰凉。
任凭刘堰抱着走过长廊,雨越下越大,雨水斜入廊内,时不时有雨点湿面。此刻,胧兮感到很安心,廊外大雨纵横,自己却能在他怀里。
随着方位的改变,胧兮的视线落在了廊椅之上,雨势太过汹猛,全湿了。豆点大的雨滴不断打进来,檐上淌下水帘,碎了朦胧的光晕。
雨水一落一淌,映在胧兮眸中反复,她看着,感觉时光在流逝。
她犯困了,不由打了个哈欠,寐着眼睛观看雨夜,周围的一切似与世隔绝。
蓦然的心惊,胧兮一下子睁开了眼,映着廊灯,某处一落一淌的雨水分明变成了黑色。眨眼间,又恢复常色。
之前的位置已被雨水冲刷得了无痕迹,是错觉么?还是……方才明明,那般清晰。
一夜过去。
清晨,胧兮早早地就听见心兰在与一名小厮的交谈。
“雨下了一夜,清晨起来也不见得清爽。”
“可不是嘛!园子里的几株蝴蝶兰早在前几日冒的蕾,本以为昨晚一夜雨,今日就当盛放。但不知怎的,竟变得病病殃殃。”
“哎。”心兰皱着眉头摇过头,伸手敲了门。
心兰每到这个时刻都会给刘堰和胧兮送洗脸水,于是胧兮应了一声“进来”。
吃过早饭,送刘堰出了门,胧兮就坐下来一心做刺绣。她最近在学大幅的刺绣,架起白绢上,拓印着百花争艳图,依样画葫芦,胧兮一针一线地绣着,花朵轮廓像模像样地出来了。
她越发来了兴致,针引线穿,指位不断变换,绢上的花朵越发完整。
墙角水漏滴答滴答,时间走得更加静谧。
下午,天色突然变暗,轰隆一声巨响,惊得胧兮扎错了针位。
胧兮剪断线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