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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条细细软软，但越是这样，受力面积越小，疼痛感就越强。
凉灏一下就没受住，嗷的一声叫出来，‘哇——’的一声哭了。
倾小沫没理会他，帮凉莫脑袋的肿包上贴上纱布后，用毛巾裹着冰袋帮他冰敷。
二十下很快打完，凉灏的屁股上已经是一道一道鲜红的印记了。
他赖在地上不肯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继续计时。”她没什么情绪的丢出四个字。
五分钟很快到了，眼看着女佣又拿着藤条过来，凉灏挣扎着要爬起来跑，再度被按住……
又是二十鞭。
等到第五次打完后，他终于扛不住了，连滚带爬的过去拿过了之前被他踢飞了的童话故事书。
凉莫早已经不哭了，就那么懒洋洋的靠在倾小沫怀里瞧着他挨打，见他过去拿书，立刻嘲笑出声：“我打赌这里面10个字有七个你不认识！好好学哦，不然还要挨打。”
凉灏眼泪鼻涕一大把，哭的几近窒息，再也顾不得跟他吵架拌嘴，只觉得满腔委屈，眼泪吧嗒吧嗒落在书本上。
他有许多字不认识，女佣就在一边现教他念。
他抽抽搭搭，一边跟着念一边抹眼泪。
学的累了，想要坐下，但屁股实在太疼了，又只好站着。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慕思瑶几次三番试图过去，都被女佣拦下。
她一开始还能模糊听到儿子的惨叫声，后来干脆没声了，心里顿时着了一把火似的难受的厉害。
她冲进客房，泪眼婆娑的哀求凉醉：“醉，我求求你了……儿子已经整整半个小时没有声音了，你不知道他刚刚哭的有多凄厉，她一定把他弄死了！我们的儿子死了！！凉醉！！！”
凉灏哭的惨唧唧的声音她听到了，凉醉自然也听到了。
本来就已经心烦意乱了，被她这么一哭，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推开她从床上起来。
女佣敢拦慕思瑶，却不敢阻拦凉醉，男人径直开门进去，就看到儿子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抽抽搭搭的哽咽着，一边捧着一本安徒生童话故事书皱着小眉头奋力的念着。
他明显的愣了下。
这画面跟他想象中的差了似乎不止一点点。
凉莫哭累了，疼痛稍稍一缓解，就窝在女人怀里睡着了。
倾小沫帮他调整了一下睡姿，又把冰袋贴好，这才从床上下来：“你倒是能忍，我还以为我把你儿子带进来的时候你就要闯进来抢人了。”
离开凉城这么久，她自然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当初那个对自己儿子不屑一顾的狂妄男人，已经在日积月累中跟他产生了浓厚的亲情。
“爸爸……”
凉灏一见到他进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咕噜噜的落了下来，哭着跑到了他跟前要他抱抱。
凉醉没去抱她，只是拧着眉头看她：“到底为什么？这又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要护着他？”
“为什么，你不清楚？”她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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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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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薄唇抿紧。
“凉醉，我知道你一直心狠手辣惯了，但他好歹是你的亲侄子，又遗传你们凉氏的基因，你都不觉得他很可怜么？你儿子还有大好前程一片灿烂，可他没有！你明知道以凉暮生如今的地位不可能天天待在家里盯着他的儿子不被人欺负，你是他的亲弟弟，哪怕不能替他照顾儿子，也不该故意欺负他！”
凉醉单手插在口袋，视线掠过她落在床上那小小的一团上。
一如她所言，他明知道他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却依旧对他没有好感。
凉灏这几年来是怎么欺负他的，他也看到了，但并没有觉得什么。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弱者被淘汰掉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有什么好心软的？
见他神色漠漠，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倾小沫心里一直忍着的那点火气不知不觉窜了出来。
她脸色一点点清冷下来：“你不心疼，我心疼，我既然过来照顾他，就要照顾好他！凉醉你要么回去好好教育你儿子让他不要再欺负凉莫，要么就不要再带他过来！否则我怕他屁股开花的日子还会很长很长！！”
“阿灏！！”
慕思瑶不知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一把将儿子抱紧，上下打量着他：“她打你哪里了？嗯？告诉妈妈她打你哪里了？！”
凉灏哭的越发撕心裂肺，小手指着自己屁股。
慕思瑶脱下他的裤子，很快发现上面被藤条抽的已经隐隐冒出血丝了红痕，跟上一次被她用手打的红痕完全不能比，这一次，是动了真格的了。
她心疼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哽咽着抬头看向倾小沫：“倾小沫，这件事情我跟你没完！！你等着！！”
话落，抱起儿子来转身便冲了出去。
凉醉上前一步，粗粝的指腹摩挲过她的小脸，随即收回：“好了不生气了，我回去好好收拾他一顿，以后不会再让他欺负凉莫了。”
他自然知道这次如果护着凉灏，那就是要跟她翻脸了。
而这世上，没有什么值得他跟她翻脸的，包括他的儿子。
他这么说，倾小沫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声音也不再决绝紧绷：“抱歉，是真动手打他了，你回去给他上点药吧。”
“嗯。”
他点头，又看了她一会儿，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转身离开了。
倾小沫关上门，坐在床边盯着凉莫熟睡的小脸看了一会儿，轻轻叹息了一声。
折腾了这么一通，她也实在累了，就那么靠在他身边睡了。
直到熟悉而陌生的触感碰触上肌肤，她才骤然清醒过来，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床尾，指尖沾了药膏帮她脚腕上药的男人。
几乎是本能的抽回了脚，却依旧能感觉到皮肤像是被泼了浓硫酸一样，滚烫又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腐蚀掉她的血肉。
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凉暮生静默片刻，也不恼，将药膏递给她：“你脚踝肿了，自己上点药吧，不然明天该走不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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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9章 你跟那个男人……确定关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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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自己有药。”
她没有去接，从丢到床位的包里翻了翻，拿出了一管药膏来，拧开自己上药。
男人眸底有浓墨重彩的情绪一闪而过，喉结上下滑动，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鬼使神差的问出口：“你跟那个男人……确定关系了么？”
倾小沫没有回答。
过了许久，她才开口，却是另一个话题了：“当年，你应该知道我花钱雇佣杀手杀你吧？”
“……”
那时候的他应该对她的一举一动十分警惕了，她账户上忽然少了那么多钱，他不可能不清楚。
男人始终没有回答她。
但这种时候，不回答本身也是一种回答。
她随即自嘲一笑：“你觉得拿你一条命，能够补偿当年我妈受到的屈辱吗？”
“……”
“我觉得补偿不了，但老天不长眼，让我们母女受尽磨难，让你们母子风光无限，我认了，等你把肾脏给了我，我们从此以后就真的再不相干了，我不关心你是不是会另娶，你也不要问我是不是要另嫁，没意思。”
我不关心你是不是会另娶。
你也不要问我是不是会另嫁。
夫妻一场，走到尽头的时候，大抵都是要说上一句这样的话。
凉暮生抬眸看向窗外，看到日暮垂垂下的总统府，安静，空旷，像是一座巨大的、死寂万年的坟墓。
他在这座坟墓里，像个活死人一样呼吸行走，却不知道这后半生究竟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是该心如止水了。
可终究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她眉眼生动的出现在他面前，却要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笑的灿烂明媚。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真的会步上萧千柔的后尘，成为她不愿记起的曾经。
倾小沫放在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来。
凉暮生听到她声音轻而柔的叫他Ethan，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亲昵跟信赖。
心脏仿佛抽搐了一下，麻木的钝痛感绵延不绝的自那里渗透出来，他起身去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