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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随手将带来的保温杯丢进垃圾桶里，转身离开。
沈素雅睡的并不安稳，感觉到床边似乎坐着人，就醒了过来。
一看，果然有人。
她很快坐起来：“沫沫？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从因为倾德的事情争执过后，她就再也没来看过她了，也不给她电话，也不接她的电话。
倾小沫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了。
这一个小时里，她其实什么都没想，大脑是空白的，只是很想这么静静的，享受片刻的宁静。
“妈，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但我没办法带你一起走了。”
她怀着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要强行带着她一起离开，只会让她吃苦受累。
好歹这里有她熟悉的人，就算凉暮生不顾念旧情不再照顾她，好歹还有辰光，有夏欢，最不济，还有倾德。
他既然想跟她复婚，应该多少会照顾她一下。
那新闻闹的沸沸扬扬，沈素雅虽然不怎么上，但也大概知道一些。
“是凉家的人逼你走的吗？你还怀着孩子，一个人打算去哪里？”
“天大地大，总有我能去的地方，等我在外面安顿好了，有能力了，就来接你。”
“沫沫”
沈素雅低低叹息。
这就是她一开始为什么宁愿拆散她跟凉暮生，也想带她离开的原因。
豪门一入深似海，更何况是凉氏这样出总统的豪门。
她们这种普通的人，进去了，每走一步都是踩在刀尖上。
她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妈陪你一起走，你怀着孕，总得有个人照顾你。”
眼眶酸胀的厉害，倾小沫低头，努力克制了一会儿，才勉强笑着摇头：“不了，妈你现在还需要护士照顾，你如果跟我一起出去了，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靠谱的医院让你住着。”
沈素雅凝眉。
她现在的身体，如果强行跟在她身边，恐怕给她帮的忙抵不上给她添的麻烦。
………………………………
第375章 一笔一划的手写离婚协议书。
可到底还是于心不忍：“可是你一个人”
她笑了下，眼睛泛着湿润的痕迹，一字一顿：“我能照顾好自己，妈，你相信我！”
凌晨三点。
辰光蜷缩在沙发里，困倦的打着哈欠，看着围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忙活的倾小沫：“沫沫，你别折腾了，明早的飞机，你现在不好好休息该多累啊。”
她厨艺本来就不大好，做个中式的菜式还勉强凑合，做煎牛排这种需要深厚实力的东西，真的不行。
已经浪费了三块上好的牛排了。
倾小沫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依旧不停的翻着菜谱：“我不困，你睡吧，我回头在飞机上就能睡。”
“那我也不睡，我陪着你。”
辰光话是这么说的，可身体却不怎么听使唤，哈欠连连，不知不觉就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倾小沫终于做成一份比较接近之前银河府邸厨师做的牛排，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4点了。
拿着手机在餐桌前犹豫了许久，才终于眼一闭牙一咬，拨了过去。
嘟嘟的声音响了许久，才被接起来，她心脏一紧：“凉暮生，我”
“姐姐。”
茵茵甜润天真的声音传来：“姐姐你要找叔叔是不是？我来给叔叔送点吃的，不过叔叔刚刚去洗澡了，姐姐你找叔叔有要紧的事情吗？”
姐姐你找叔叔有要紧的事情吗？
原来，她现在已经到了有要紧的事情才能找凉暮生的地步了。
“你替我跟他说一声，就说我帮他做了一份煎牛排，问问他要不要回来吃。”
“好，姐姐你等等，我这就去把手机给叔叔。”
偌大的客厅里，充满了牛排的香味。
倾小沫今晚尤其的兴奋，说不出来的兴奋，不知疲倦的在厨房里折腾着那几块牛排。
可大概是太兴奋了，以至于现在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甚至一瞬间，都不知道电话给凉暮生后，她要跟他说些什么，仿佛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茵茵。”她忽然叫她。
“嗯，姐姐你说。”
“算了，你不要告诉他了，他洗澡应该就是很累，想睡了，你让他休息吧。”
“好，那我要不要告诉叔叔姐姐你给他打过电话？”
“不用了。”
“好，那姐姐你早点睡。”
“嗯，你也是。”
挂了电话，倾小沫把那份牛排拉到自己面前，拿了餐叉慢慢切下一块，尝了尝，随即皱眉。
看着还挺好的，原来这么难吃。
可莫名的就有些饿了，就那么安静的，一个人，一盏灯，一张桌，将一份牛排吃完。
然后趴在桌子上，一笔一划的手写离婚协议书。
其实也没什么好写的，她当初本就没带什么财产，欠了他的8000多万也还清了，现在无非也就是净身出户。
“沫沫。”
辰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站在她身后，声音低低的叫她。
倾小沫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该走了。
手指摩挲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她声音涩涩的：“你去帮我把行李箱收拾一下吧。”
“”
………………………………
第376章 你陪着我，我心情就能好了么？
机场人来人往。
倾小沫坐在候机室里，用力握着手中的手机，长久的没有动一动。
辰光听到广播里的声音，见她还没动，于是轻声提醒：“沫沫，该登机了。”
是该登机了。
倾小沫缓缓坐直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她的表情并没有悲伤的痕迹，也没有难过的样子，只是一种近乎冷漠的麻木。
辰光心脏不知不觉纠了起来：“沫沫，你有什么话想带给凉先生的吗？我替你转告他。”
转告。
夫妻之间，如果走到终点，连话都不能面对面的说，那又有什么好转告的。
她摇了摇头，淡淡吐出两个字：“没有。”
“沫沫，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那种新闻热度很快就会降下去的，你要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回来吧。”
“看看再说吧。”
“”
临登机前，倾小沫一直紧紧攥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很快低下头去查看，屏幕上跃动的凉醉两个字，让她眼底的光慢慢淡了下去。
“这手机，你用吧。”
她把手机递给他，随即转身，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凉暮生这一觉睡的很浅，天微微亮就醒了，明明身体疲倦的厉害，可怎么都睡不着了。
起身去浴室洗了个澡清醒了一下，一开休息室的门，却意外的发现茵茵还坐在那里。
他浓眉紧皱：“你怎么还没走？”
茵茵坐在沙发里，拆着盒饭：“叔叔，我帮你准备了一份早餐，你先吃了再工作吧，你现在住在这里，没有人照顾怎么行。”
凉暮生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声音也跟着淡了下来：“我的衣食住行有人安排，早餐助理也会给带过来，不需要你特意过来。”
茵茵有些委屈：“可是叔叔你现在情绪这么低落，我想陪陪你呀。”
男人没什么表情的问：“你陪着我，我心情就能好了么？”
“那、那至少有个人陪，总好过一个人待着呀，叔叔你”
“我要工作了，你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
茵茵急了，跺了跺脚：“叔叔！！”
“要我叫人请你出去？”
“”
一整天，头痛欲裂。
要处理的文件越来越多，凉暮生不断的翻看着手机，甚至翻看到了通话记录里，却始终没有找到任何她来过电话的痕迹。
等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她主动来向他服软。
可偏偏茵茵在这里。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的，要让她上来了看到他们在一起，恐怕就要变成他跟她道歉服软了。
又耐着性子等了几个小时，时间越来越难熬，吃了药，还是头痛不止。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找出辰光的电话来打了过去。
“凉先生？”
凉暮生用力攥紧手中的钢笔，嗓音努力维持在不冷不热的温度上：“嗯，你这两天回公寓过么？”
“回去过，怎么了？”
凉暮生停顿了良久，才道：“s还好么？”
“她今早就走了，还把结婚戒指跟离婚协议书放在桌子上了，我也没敢动，凉先生你看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