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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上,一字排开,首尾相连的战舰正在不停发炮,驱赶正在扎堆的俄军。战事一起,运送兵力的船只大多换成了弹药补给,然而李明珠坐拥三镇精兵,心中还是很有底气的。只是瞧着西南方俄军越聚越多,绕过舰炮射程往西边聚集,那源源不断赶到的人流竟似无边无际。俄军
拼命了,李明珠心中生出明悟,这恐怕是大明北征的最后一战了。
此时他尚且不知,一个雄踞南欧的庞然大物已经出兵,加入战争了。俄军为躲避战舰炮火,大举想西北方集结,很快形成包抄之势,首当其冲,正面对上了台湾第一镇,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里海东南部。一队轻骑飞至,夏国祥滚鞍下马,牛皮高底的军靴踩在滩涂烂泥上,一个趔趄,便瞧着里海东南端的大片沼泽地,意气风发。东欧人的南线联军土崩瓦解,关宁军在哈萨克草原再无对手,吴三桂坐镇北突
厥王城,兵压北突厥,向着南突厥磨刀霍霍。南边,吴大帅正在组织兵力讨伐南突厥,也就是布拉哈汗国。西边,关宁骑兵一路畅通无阻,直抵里海之畔,并且在里海东南部大兴土木,修建水寨,意图建立一支内海水师控制广袤的里海。吴三桂野心
勃勃,这是要将里海当成他的后花园,吴大帅的野心也代表了大明的野心。在哈萨克草原至里海的广袤土地上,没有对手的关宁军撒了野,南征北讨,吴三桂的野心得到了大都督马城的赞赏,多次在军议上大加赞扬,说吴三桂有强汉之风,并且在极困难的条件下批了条子,调拨
了一批军械给关宁军,许吴三桂留用三万俘虏兵修水寨。得到大都督鼎立支持的吴三桂,露出了他狰狞的本色,紧锣密鼓的张罗着他的扩张计划。瞧着在泥泞中蚂蚁般忙碌的俘虏兵,夏国相神清气爽,不日,将有两万关宁子弟从辽东赶来,让关宁骑兵的数量急剧膨胀到三万之众。三万铁骑背靠瀚海坚城,兵压突厥,纵横驰骋,他还真找到点霍去病
的感觉了。
对于那些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俘虏兵,夏国相并无丝毫怜悯。
“日夜赶工,加快进度,这水寨早一天建好,咱们便高枕无忧。”
他是见识过远东舰队的犀利,深知在里海东南部修建一支水师的重要性,心中发急,便全然不顾俘虏兵的死活。他大字不识几个,纯粹是个粗鲁的辽东武人,三万俘虏兵在他眼中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
“不要怕死人,等咱们打下了南突厥,多的是苦力来修水寨。”
“标下遵令!”
“下官晓得了。”
在夏国相狂妄的叫嚣声中,夕阳西下,给波澜壮阔的里海染上了一层金色。入夜,水寨工地上仍是灯火通明,繁忙异常。熊熊篝火燃烧起来,忙碌了一天的关宁骑兵下了马,围坐在篝火旁烤着靴子,不时响起放肆的笑闹声。夜里,关宁军往西南方仍是派出了少量侦骑,夏国相虽
是个粗鲁武人,却是个旧辽军里难得的人才。
他倒是谨记着大都督的叮嘱,防备着西南方那个庞大的老朽帝国。奥斯曼人,关宁骑兵倒是抓到过一些,都是些木讷,老实巴交的商人,被夏大人将货物钱财吞没了,人则不耐烦的扔进水寨工地里去了。
虽大都督三令五申,命他严密防范西南方的威胁。
然而旧辽军出身的粗鲁武人,自大惯了,什么强大帝国,百万雄兵都是不放在眼中的。
夜深,人静,疲惫的俘虏们坐在烂泥里贪婪的吞吃着土豆,红薯,享受着一天忙碌后难得的闲暇。一堆堆篝火旁,关宁兵披着军衣,裹着厚实的大红棉甲,呼呼大睡。
突兀的,西南方隐约响起一声铳响,一个激灵,和衣而卧的夏国祥翻身坐起,本能的瞧着西南方阴森森的大地,打个寒噤,那一声铳响过后再无动静。然而常年行伍的谨慎救了他的命。
“起了,起了!”
那一声仓促,突兀的铳响过后,不多时,西南方升起一朵烟花讯号,灿烂的红色烟花带着呼啸声直冲云霄。
“敌袭!”
“起了,起了,结阵!”一个侦骑夜间遇袭后的垂死挣扎,挽救了三千关宁骑兵危如累卵的性命,西南方响起轰隆的马蹄声,夏国相脚下的大地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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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三章 夜战
要说旧辽军出身的夏国相,别的本事尚且不论,保命的本领却是一绝。马蹄声一起,脚下的大地颤抖起来,魂飞魄散的夏大人便精确的下达了集结,列阵的命令。远处黑夜中敌骑滚滚而来,三千关宁军仓
皇从篝火旁爬起来,抓起火铳褡裢便往帅帐处集结。
草原上骑兵来去如风,虽是夜间,在一片平坦的哈萨克草原西端,仍畅通无阻。
“方阵,列方阵!”
夏国相凄厉的嘶吼声中,三千关宁子弟很快汇聚成一个散乱的方阵,内空外方,外面长枪火铳如林。夏部士卒全是关宁子弟,多是同乡,还有好些沾亲带故的,组织得法,战力着实是不弱的。这支关宁军的强悍战斗力,在史书上被许多人忽视了。其实吴三桂领着关宁军,在山海关守的稳如泰山,建虏始终难逾雷池半步,投靠清军后大举入关,更是横扫了整个天下,便是因为吴三桂以族法,宗
法治军,与大都督马城起家时的开原兵,有异曲同工之妙。
既是组织得法,上下一心,便不惧怕骑兵的夜袭。
夏国相是个将才,瞧着这会儿上马来不及了,便就地列方阵,防御,力求自保。
“大车,大车推过来!”
“沙包,车上有沙包!”危如累卵之际,生死攸关的时刻,关宁兵爆发出乡兵齐心协力的优势,一边列阵防御,一边驱赶大车,放下沙包设置简易路障,掩体,一切以迟滞骑兵冲击为要务,少量铁痢疾也撒了出去,在方阵前匆忙
布下了一些障碍。
唏律律!轰鸣马蹄声中,令夏国相终身难忘的一幕发生了,西南方,漫山遍野的骑兵,骆驼兵挥舞着马刀,穿着白袍,密密麻麻的涌了过来。他从未见过一支骑兵大军,竟然如同蝗虫过境一般,遮天蔽日。此时他
才起来大都督的再三告诫,奥斯曼人可是有百万大军的呀。
“稳住,军前喧哗者,斩!”
“擅自发铳者,斩!”军官们的嘶吼声中,关宁军作为一支乡兵的森严军纪便体现了出来。所谓乡兵,便是大明特色的乡党,子弟兵,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的便是。大明新军最精锐的开原铁骑,便是乡兵,台湾镇军说
起来也算是血统不纯的乡兵,这是大明新军独一无二的特色,洋人万万学不来的。
夏国相眼珠子乱转,冷静下来,黑夜里谁也瞧不见谁,他瞧不见敌骑,敌骑也瞧不见他,这便给了他一线生机。拔刀,上了前线,夏大人被激起武人的血性,抬棺上阵了。
“验铳!”
哗啦哗啦,如林一般的火铳阵中,响起一片枪机撞击声。
“装药,上弹!”
“没有本帅的号令,不得发铳!”
“都压住了,不听号令者,老子扒了他的皮!”上官凄厉的嘶吼声中,三千挂宁兵皮绷紧了,装药,上弹,朝着四面八方端起火铳,组成上下三排的密集铳阵。夏国相提着刀,手心冒汗,他是参加过南线大战的,大都督亲自操刀编订的步兵操典,他也
认真研究过,他一个杂牌将领哪里敢不研究。生死存亡,避无可避,大明武人还是有些血性的,敢玩命。瞧一眼天上乌云,今晚日月无光,心中暗恨奥斯曼人的狡诈,竟也懂得月黑风高,杀人防火的道理,他的处境实在不妙。然而反过来一想,出兵
夜袭的奥斯曼人,也看不见他密密麻麻的铳阵呀。
“想要老子的命,拿命来换!”
嘶吼声中,从远处看,三千关宁兵组成的方阵,似乎如同一叶孤舟,很快就要被骑兵海的滔天骇浪淹没了。
“听号令,不许发铳!”数百步,铺天盖地的骑兵呼啸而来,马蹄声淹没了军官们的嘶吼声,耳中便全是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百步,砰,砰,有明军士卒抵受不住那强大的压力,手一抖便搂了火,连那清脆铳声都被马蹄声盖住了
。
刷!
铳阵中刀光一闪,夏国相大步冲过去,左劈右砍,将两个不听号令的士卒砍了,骨碌碌人头落地,鲜血喷洒贱了一身,让他看着像是个修罗阎王,面目狰狞太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