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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此刻，这一夜都是如此。
陆卿卿觉得身体很疲惫，但是意识却始终清晰的游离着，不管她闭着眼睛乖乖的维持同一个姿势多久，还是完全睡不着。
可她又不敢睁开眼，因为她哪怕整个人贴在他怀里蜷缩着，也可以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始终低眸望着她，就像她彻夜未眠那般，他也一直没有睡。
可是早晨他要去上朝的时候，随着男人轻手轻脚的将她从怀中捞出来，她也配合的往床的内侧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咕哝的样子像是熟睡中的人被打扰的不满。
上官惊澜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离开。
早朝回来，陆卿卿还在床上躺着。
其实她已经起来过，或许是因为一夜没睡的缘故，头昏脑涨的有些不太舒服，但是此刻重新躺回去，却不是因为这个，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三日之期已到。
门外，有脚步声靠近。
陆卿卿倏地闭上眼睛，平躺的姿势来不及更改，只闻男人缓缓走到她的床边，那一道深邃的目光凭借第七感可以明确落在她的头顶，复杂的盘旋。
“卿卿。”
“”
“陆卿卿。”男人微微蹙眉，“起来，朕知道你醒了。”
“”
她还是没有回应，男人菲薄的唇微微抿紧，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就算不是今日也会是明日，还是你以为一直这么躺着装睡，这件事情就能翻篇过去了？”
陆卿卿眼皮动了动，终究还是缓缓的睁开。
她坐起来，仰着脑袋看着他，可是因为不知道说什么，所以就只能这么看着他。
上官惊澜喉结滚动，“陆卿卿，朕答应你三日，你也答应过朕三日，现在你考虑的如何？”
考虑得如何？
她有考虑的机会吗？
三日之期，就是他要拿掉这个孩子的时候。
陆卿卿摇了摇头，可是反对的话却又说不出口，她知道自己想保住这个孩子，也知道自己只要坚持反对，他不可能真的拿她怎么样，可她就是说不出口。
他已经一退再退，她不想伤害的不只有肚子里那个，还有他上官惊澜。
到这个时候，她甚至已经不知道自己的坚持究竟对不对。
陆卿卿不断的告诉自己，孩子还会有的，这种近乎催眠的方式在她脑子里不断闪现，微微的咬着嘴唇，眼睛干涩的她无法睁开，“我”
“留下吧。”
就在她难以开口说出“打掉”两个字的时候，男人却替她解了这个僵局。
她一震，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你说什么？”
“留下吧。”
男人淡淡的启唇，说话的语气同样很淡，仿佛说的十分随意。
但是深暗的一望无际的凤眸却似敛着深不可测的暗黑与无尽的孤冷，让他这个人明明就在她的眼前，她却仿佛怎么也无法触摸，“陆卿卿，你一直不说话就是在等我松口，不是吗？你知道我没法看着你这样，这个孩子如果没了，你一定会恨我。既然如此，那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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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5章 皇后的孩子，自然是朕的孩子
他没有办法让她这样恨着他。
前些日子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让这个无关紧要的孩子成为他们之间的死结。
陆卿卿眼底的震惊还没来得及抚平，又因他后面的倾泻出彷徨的无助，猛地摇头，“不是的上官惊澜，我真的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我只是觉得他应该是我们的孩子”
如果是别人的，她绝对不可能容许自己留下这样的污点。
可她脑海深处就是无法抹去那一晚的场景，那个人她真的觉得就是他。
陆卿卿伸手想要去拉他，可是她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男人已经淡淡的从她面前离开。
他走了。
陆卿卿心口一颤，尖锐的密密麻麻的疼痛窜遍全身。
茯纤好好的待在太后的凤鸣宫里，没想到帝王会突然来找她。
她正在侍弄花草的手一顿，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走过去行了一礼，“皇上，您怎么”
“昨日的麝香，哪来的？”
茯纤的脸色刷的一白。
她蓦地跪下来，“皇上，是我。”茯纤解释道，“我不知道那香会害的娘娘险些小产，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辩解是没有意义的，不管您要如何降罪，我都不会有半句怨言。”
“无缘无故的，你怎会在身上佩戴麝香？”
“是我突然觉得这荷包的气味好闻，所以就从别的宫女那里拿了一个，戴在身上。”
“纤衣。”
男人淡淡的两个字落下，女人又是一震。
这一次，她连半个字的多余解释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这样一个跪着一个站着，空气中布满着尴尬的静默。
好半响，她才微微的吸了口气，“皇上，您要打要罚，纤衣都心情情愿。”
“你可知道谋害皇后是什么罪名？”
男人淡淡的启唇，“要打要罚？”他意味不明的重复这四个字，轻嗤，“若朕要你死呢？”
身侧的手蓦然攥紧，她深深的吸了口气，“那纤衣只能谨遵圣谕。”
“闹什么呢？”
在帝王开口之前，太后的声音从旁传来，戴着面纱的高贵妇人缓缓走出。
“衣儿身上的荷包是哀家给的，点心也是哀家让她去送的，所以皇帝，你打算如何？”
只不过点心无毒，真正拿来堕胎的东西藏在荷包里。
这一切，纤衣并不知道。
但是她想，现在纤衣应该已经知道了，所以才会在皇帝面前维护她，主动揽下一切罪责。
男人神色骤冷，“母后，您这是承认要害死皇后的骨肉？”
“你还知道那是皇后的骨肉？”
太后蓦地冷笑，“惊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是非不分，这绿帽子都已经戴上天了，还要因为那个女人几个可怜的眼神和几滴眼泪，就巴巴的替别人养孩子？”
明黄的身影微微一震。
哑口无言。
别人的孩子――这五个字狠狠刺痛着他的神经，他知道那是别人的孩子，生父不详。
可那也是陆卿卿的孩子。
他淡淡的敛眸，“谁告诉您，这是别人的孩子？皇后的孩子，自然是朕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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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6章 君王之畔，已有佳人在
“上官祁寒将她抓走，皇后怀孕的时间正好与被抓走的时间吻合，你还敢说不是？”太后眯起眼睛看着他，“如若那真是你的孩子，你与皇后这几日又是何故争吵？”
“争吵，自然是因为有分歧。但分歧，未必是因为孩子。”
“呵。”太后显然不信。
“母后您也说了，朕不是傻子，不会替别人养孩子。”他淡淡的继续解释着，仿佛早已排演过千百遍，“若那真不是朕的孩子，您觉得朕会这么傻将他留下来吗？”
太后神色冷凝。
过去是不会，可如今因为陆卿卿，什么都变了！
“你要留下这孩子也可以，但是哀家要纤衣恢复原本的身份，留在凤鸣宫陪着哀家。”
“纤衣是您的义女，此事您不必知会朕。”
帝王缓缓转身，颀长的身影透着旁人难以接近的疏离淡漠。
明黄的身影越来越远……
“太后，为何皇上答应了您还是不高兴？”
“他这不是答应，而是在告诉哀家，此事与他无关。”
太后冷冷勾唇，“哀家作为太后，自然有留人的权利，这一点还用他说吗？之所以问他，只是想让他承认你的身份，可他却又将事情推回给哀家……他真的是被陆卿卿迷了心窍了！”
叶纤衣脸色又是一白。
看着帝王离去的背影，目光透着细碎绵长的深刻。
她叫纤衣，叶纤衣。
几年前消失在他的世界里，入宫成为前任皇帝上官祁寒的贴身宫女，为的就是在他成就大业的路上添一笔助力，替他当那个最完美也最危险的细作。
她化身茯纤，戴着人皮面具，终日用这不属于她的身份过着不属于她的生活，兢兢业业。
只不过这一切，他并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叶纤衣这个人已经彻底失踪了。
她不敢让他知道，因为他不会答应的。
叶纤衣弯了弯唇，如画的眉眼间落着淡淡的苦涩。
终于，她等到他荣登帝位的这一日。
可惜君王之畔，已有佳人在。
……
午膳时间，上官惊澜在御书房与他的臣子谈国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