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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气了,江捕快对我有救命之恩。”刘金生说得十分真诚,“别说是腾出个房子,你就是让我以命……”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刘金生感受到青荷望过来的埋怨的目光,他立马收了话头,挠了挠头,尴尬道:“瞧我,又在说胡话了……”
心头的感激越聚越多,江蓠想说感谢的话,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深吸了一口气,抿嘴笑了起来,“不用叫我江捕快了,唤我江蓠就好,如今我身负罪名,这捕快是当不成了。”说着,她忽的想起来什么,“对了,刘老伯现在住在哪里,我可以去瞧瞧他吗?”
“当然可以了。”刘金生点了点头,“爹就住在北边不远处,到了晚上,江捕快可要赏脸一起吃顿晚饭。”
闻此,江蓠忙不送迭地点头,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但她一身破破烂烂,还狼狈不堪,着实没法见人,还是青荷心思细腻,早早备好了衣裳,烧了热气腾腾的水,让她沐浴更衣。
那衣裳是青荷自己做的,针脚很密,虽然没有裁缝铺子中的衣裳华贵,但柔软舒适,她还心灵手巧地帮江蓠挽好了头发,将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这个村子地势偏僻,但村民不少,她毕竟是在逃的犯人,行事不能张扬,只能等到天黑透了才顺着小路去了刘老伯家。
许久不见,刘老伯依旧是精神的模样,眉间眼里都是笑意,当初儿子平安归来,如今脚踏实过日子攒了积蓄,还娶了个漂亮媳妇,他乐都来不及,没有什么烦心事,精神一天比一天好。
今日听到江蓠要过来的消息,刘老伯更是高兴,早早做了一桌子的饭菜,饭桌上给她夹了满满一碗,吃完之后还给塞给她一些青荷做的糕点,嘱咐她让她以后天天晚上都来吃饭。
如此盛情难却,江蓠摸着鼓起来的肚子,心中感激万分。
其实知道现在住的地方是刘金生与青荷的婚房之后,她就有些过意不去,人家小两口为了这房子肯定费了不少心力,还要专门腾给她。
接陈府的案子多数还是萧子翊的意思,她就在他屁股后面跟着,没什么作为,如今居然成了他们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惭愧。
若是以后有机会,她定是要好好报答一番。
在刘老伯家吃完饭之后,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青荷本想送江蓠回去,被她婉拒了,一个人踏着月色,慢悠悠地回到了农房。
今夜月色甚好,透过窗子照亮了内室,她没有点起蜡烛,径直坐到了桌边,将点心搁在了桌面上。
青荷的手艺当真是很好,隔着纸包都能闻到糕点清甜的香气,只是今夜吃的太好,实在是没有肚子再品尝糕点了。
夜色已经深了,江蓠没有丝毫睡意,索性撑在桌上双手托腮,将近些时候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夜空中的明月圆润如玉盘,天地间都笼罩在朦胧的月色中,偏僻而寂静的村落像是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宁静祥和,与世无争。
就在她走神的时候,听得身后窗口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她吓了一跳立马回过头去,只见一个黑影从窗外翻入,稳稳落在了地面上,抬眼时正好与她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一身好似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色劲装,却比夜色更为深沉,江蓠没反应过来,傻愣地望着他的眼眸,那双眼眸深邃,如同化不开的墨,落在宣纸上,逐渐蔓延开来。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四下寂静一片。
段珩显然是没料到她会在桌边坐着,还正好目睹了他翻身而入的场景,他顿时有些尴尬,只是还未来及开口,她已经抬手指了指门,“段统领,你为什么不走门啊?”
他抬手挡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我以为你睡了。”
见他前来,说不开心是假的,江蓠连忙站起身来,笑着向前走了一步,“时候还早,我不曾觉得困。”她顿了顿,“我刚刚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正好我这有糕点自己吃不了。”
她抓起桌上用纸包裹着的糕点,献宝一般递了过去,“闻着可香了,你要不要尝尝?”
平日里穿着一身官服,显得正经八百,如今她换上衣裙,柔顺的头发在脑后挽成发髻,脸颊还被月光照得白皙通透,比起金陵城端庄的大家闺秀,多了几分清秀灵动。
与昨夜不同,她看上去好了许多,换下了囚服,也褪去了浑身的狼狈,吃穿用度都没有缺过,看来在这过得很是舒心。
来之前,段珩还有所担忧,不过在看到她安然无恙之后,那些担忧都烟消云散了。
她还举着那纸包,颇为殷勤的模样,他虽是不喜甜食,但还是接过了,“这家人说你曾有恩与他们,如今看来当真如此。”
“别看我这段时间插科打诨。”她弯起眼睛,笑得贼兮兮的,“我也是做了几件好事的。”
说完,她伸出手去拽住了他的手腕,拖着他坐在了桌边,张口便问了:“昨夜你回去之后情况如何,没有被他们发现吧?”
段珩摇了摇头,“神机处昨夜一团乱,我回去并不迟,没有人起疑心。”他将手中的糕点搁在了桌上,“只是全城都在通缉你,想再回去恐怕有些难。”
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好名声,如今都败坏光了……江蓠幽幽叹了一口气,脸耷拉了下来,“我现在算得上在逃的犯人了吧?”
“我别无他选,才会出此下策将你带出来。”他垂下了眼眸,“这案子错综复杂,毫无头绪,师父有意让你当替罪羊,只要你被送去了大理寺,就会以谋害大学士的罪名被处死。”
听了他的话,她先是愣了愣,随即双手紧握,没有言语。
“实在是抱歉,我短时间没有办法还你清白。”说着,他的话头停顿了一下,“只是我不能让你枉死,这般救你出来,你难免会背上罪名。”
他难掩愧疚,江蓠看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拉着凳子向前坐了坐,离他近了一些,“小命保住了就很好了,我感谢你还来不及,不过就是罪名,我不在意的。”
段珩望着她,月光柔柔落在他面上,照亮他微微皱着的眉头,“我只有一事不明,那毒针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问什么不好,偏偏又是问到了她不能回答的问题……
搭在膝盖上的手僵了僵,江蓠偏过了头,“我当真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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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难以言喻
她打心眼里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但不得不隐瞒,心中情绪复杂,她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道:“你既然救我出来,就是信我的,至于毒针的来历,涉及我一个朋友,我是不会说的。”
这一番话说得十分诚恳,就算她面上的神色有些颓然,但眼眸依然明亮,像是天边的那轮明月,澄澈又干净,没有半点虚情假意,他看了之后,便知道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一直是信她的,只是有些话,他不便说出口,更不能说出口。
所以他移开了目光,不经意间转移了话题,“城中风头正紧,柳公子和云隽姑娘过些时候才能来,到时候你们要快些离开这里,去安全的地方,以免神机处搜查。”
将心中的情绪压了下去,江蓠乖顺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一旦师兄师妹前来找她,他们立即要启程回重英山,她这种在逃通缉犯的身份,一旦被抓住,是格杀勿论的,耽搁一刻都是危险。
原本还以为这案子水落石出之后,她就能洗脱罪名,可真相往往是残酷的,这案子不但不查,她还成了替罪羊,再也不能回到金陵城。
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又要变成人人过街喊打的老鼠了。
她叹了一口气,很是低落的模样,整个人蔫蔫的,连话都不想说。
段珩隐隐有些担忧,安慰的话就在嘴边,没来及说出。
因为她恰好此时偏过头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要将他给看穿一般,一瞬也没挪开。
内室并没有点灯,只有淡淡的月色,如水一般流淌在地面上,被她如此盯着,段珩倒没有觉得不自在,反而能借着黑暗的遮挡仔细地看一看她。
“我如今也不是神机处的捕快了,我不想叫你段统领了。”半晌,江蓠才开了口,“我唤你段珩好不好?钤”
他愣了愣,复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虽说刘老伯一家待我很好,但总觉得缺点什么……”她抬起手挠了挠头,本是会让她觉得局促的话,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