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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也动不了,跑也跑不掉,秉承着破罐子破摔的理念,她两眼一闭,伸手将遮住大半容貌的漆黑兜帽摘掉,盘在头顶上的头发因为湿了水全部散了下来,垂在脸颊两旁,湿漉漉的。
本来都准备赴死了,可她听到一旁忽然仓促起来的脚步声。
将眼睛掀开一条缝,透过那条缝隙她清楚地看到了段珩此时稍微震惊神色,她偷摸摸地盯着他的眼眸,他也看着她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侧头匆匆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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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老马失前蹄(四)
他后退了几步,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带了些意味不明的纠结,瘦削的脸颊居然莫名的红了起来。
“你是……”他的声音低沉好听,与他的样貌一般,都勾的女子前仆后继,此时的他明显有些难以置信,声音里也带了些疑虑,“女子?”
江蓠傻愣愣地看着段珩又退了一步,面上的红晕有弥漫的趋势,他忽的转过身去,抬手将垂在身侧的里衣拉了起来,遮挡住线条流畅的后背。
见此,她更加傻愣了。
啥啥啥?名声赫赫的天下第一总部头,居然……害羞了?
江蓠瞪大了眼睛,正沉浸在惊讶中,直到段珩重新穿好了衣裳转过身之后,她才回过神来,只是他转身那么短短一瞬,她忽然想到了对策。
她的名声可不好,若是这样被逮起来,她定是凶多吉少,至少也会被关押个三五载的,可是,若是她……
将里衣裹得严严实实的,段珩才自如了一些,他抬起手来,抵在唇边清了清嗓子,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好不容易可以正经一些了,可他还没来及问她的身份,忽然见她一个鲤鱼打挺从浴桶中翻了出来,再“噗通”一声摔在地上。
最让他惊讶的不是她浑身麻痹还能翻出来,而是她径直趴在地上,勉勉强强算是跪下了,还磕了一个响头,声音被迷烟熏的哆哆嗦嗦的。
“啊……您是天下第一总捕头段珩段统领吧!”江蓠勉强在嘴边勾了一个算是笑的弧度,“我可算见到真人了!您可能不知道,我就是那个采草大盗江蓠啊!”
在江湖上混迹多年,她知道什么情况下是最为危险的,就是现在,她表明身份的时候。
多数人会因为听到她的话而直接选择把她就地正法,可是段珩不愧是老练的总捕头,听了她的话不过是皱了皱眉而已。
“您不知道,我想从良已经很久了”江蓠连忙继续说着,她很想装哭,可是整张脸都麻木没有知觉,她实在是哭不出来,“神机处的人不让我进来,我别无他法,只能半夜潜入,我知道,段统领您定是能为我讨回公道啊!”
说着,她忽的扑在了地上,磕了个头,身上的水溅了出去,段珩侧了侧身子便避开了那些四溅的水花。
她的声音高亢,字字泣血:“我,江蓠!想归入神机处,成为一名为百姓服务的捕头!”
…………
太阳挂在天边,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明晃晃地让人睁不开眼睛,正是如此强烈的阳光,才照亮了神机处散发着淡淡金色的墙壁。
据说墙上涂了一层特质的药粉,很难着力,一般人根本无法攀爬。
神机处的院墙很高,抬头望只能看到四角的天空,瓦片漆黑,分外的结实,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亮,在这里,就算只是一条普通的小道,也是遵从什么两仪八卦阵的排布,精妙且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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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意外从良(一)
走动的时候必须十分小心,没事不能乱摸乱碰,一旦发动暗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清风徐来,头顶上飞过的鸟雀叽叽喳喳的,将午后衬得分外安逸了起来。
神机处恢弘气派的正厅前矮矮的三阶台阶上,坐着一个人,绛紫色的官服代表着此人乃是隶属神机处的,胸前绣着的繁复花纹昭示着此人还是玄武堂的一员,走近再看,坐在这发呆的正是昨夜刚刚“从良”的江蓠。
漆黑如缎的发整齐地束在脑后,被发带捆住,戴上了玄色的纱帽,露出被阳光照得近乎透明的耳廓,绛紫色的官服算得上是一套劲装,虽说是修身,但并不紧贴轮廓,极其简洁干练,无论男子女子一概英姿飒爽,随时随地都能一展拳脚。
昨夜还是混**的,今早就成了白道上的了,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阳光落了她一身,也覆在她面上,微微刺眼,让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她托着腮,坐在第二阶上,双腿无意识地来回晃动着,眼神呆愣地望着遥遥的蓝天,思绪早就飞了个没影儿。
只要是一回想起昨夜发生的种种,她就特别的想死。
叱咤风云的江湖第一采草大盗忽然从良归顺了神机处,不知要被多少人暗地里唾骂不说,还有她身怀一身的功夫,轻功更是了得,却只能在神机处屈居人下。
这些都能忍,完全可以暂且不论,关键的是,她居然还被分去了玄武堂!
神机处设有四堂,乃青龙白虎朱雀玄武,青龙堂负责暗访,白虎堂负责明察,朱雀堂负责勘察,玄武堂负责……后勤。
在昨夜段珩与她说明的时候,她一拍大腿,分外激动地说了一句:“我当然是要去白虎堂啊!一听好霸气啊,那里面的人肯定很风光吧?”
段珩点了点头,肯定了她所说,随即指尖毛笔轻落,随手就将她归入了玄武堂。
玄武堂中的人多数是妇人,而且年纪都不小了,忽然注入了年轻的新鲜血液,让大家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一大早就纷纷起来干活了。
身边搁着的扫帚一时间变得特别的刺眼,好似都在无声的嘲讽她,江蓠皱着脸叹了一口气,还未来及再感叹一下自己的悲惨,玄武堂的老前辈,也就是年过半百的老大娘,端着扫帚便热情的招呼她。
“江杂役啊!”老大娘笑得十分灿烂,“咱该扫地去了!”
瞬间耷拉下来嘴角,江蓠悲苦的都快哭出来了,可她别无他法,只能哆嗦着拿起了手边的扫帚,极其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还得装作热情地回应了一句:“哎,来了,我来了……”
好端端一个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风光无限的江湖大盗,居然在神机处当杂役……扫茅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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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意外从良(二)
就算是有布巾遮挡着口鼻,那些并不友好的味道还是直往鼻子里钻,扫了没半个时辰,江蓠再也憋不住了,一个箭步冲了出来,一把丢掉了手中的扫帚,顺带着拽下了脸上的布巾,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不行,再这般待下去,她非得疯了不可。
不过她倒是没准备在神机处长待,昨晚不过是吸了迷烟,根本动不了,就连从段珩眼皮子底下跑开都费劲,更别处逃出神机处了。
从昨夜她便开始打了小算盘,“从良”不过只是嘴上一说,等到能逃跑的时候,她一定要逃跑。
她想的很好,神机处好歹是朝廷机构,应该会有不错的待遇,这般她还能勉强能待几天缓缓再走,没想到朝廷机构也不咋地,后勤也是天天扫茅厕,简直半天都待不下去,巴不得下一刻就拍拍屁股走人。
世事无常,事情总是事与愿违,她还没来及四处逛逛踩踩点,就被玄武堂的堂主程海叫了过去。
玄武堂堂主程海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猛地看上去就是一个乐呵呵的小老头,中年有些微微发福,肚子将衣裳上绣着的花纹都给撑大了,整日都笑眯眯的,没什么脾气的样子。
就算是段珩总捕头将一个名声狼藉的采草大盗安排到他堂中来,他也没什么意见,依旧笑眯眯地应允了。
程海堂主此番喊她去,不过就是想让她在堂中举办一个演讲,给堂中人讲讲她是如何受到正义的感化,最终决定弃暗投明选择神机处的。
一听到“演讲”二字,江蓠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立马抬起手来严词拒绝了。
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去做那种蠢事?
“……我们生活在同一片悠悠蓝天下,沐浴皇恩,生活幸福安宁,神机处更是保卫家国的坚实后盾,我一介草寇,心中早就是向往无比。”
站在玄武堂搭建好的木台子上,看着下方坐着的清一色的玄武堂的大妈们,看着她们眼中逐渐升腾起的激动神色,江蓠不由得说得更是起劲了。
“一辈子躲躲藏藏居无定所,不是我想要的,为非作歹了这么多年,我深觉愧疚。”她向前迈了一步,抬手指向了天空,“啊!光明,我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