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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
“说都说了，您就不要太自责了，”于山没有怪罪，还宽慰了他几句。“算起来，小夏也快满十八岁了吧？到了十八岁就是成年人了，也该是懂事的时候，让她早点知道也好，肩上的担子重了，她才不会到处乱跑。”
“可是……”
“砰――”
谈话间，饭厅外响起一声巨响，像是大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李叔站起身来，还没等到他走出饭厅看看是谁这么无礼，一阵说话声就先人一步到达屋里。
“李叔！李叔！我爸呢？我爸上哪――爸！你回来啦！”
于夏从客厅转到饭厅，看到于山的那一刻喜出望外，连声音都高了好几度。
“小夏，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这么粗鲁――”
“爸！我有事拜托你，特别特别急的事！你――等会儿，你先让我想想，十……百……”还没等于山的话说完，她就心急如焚地打断他，正说到关键处时，她又莫名停了下来拨弄着手指。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要不先喝完粥再慢慢说？”
“爸！借我一百万！”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很多事，而距离期末考试只剩下十天。
☆＊☆＊☆＊☆＊☆＊☆＊☆＊☆＊☆
天气越发炎热起来，一天要是不哀嚎个十句八句“热死了”，仿佛就真的会热死一般。再纵使天气再热，眼下同学们的心恐怕都是拔凉拔凉的，离期末考试还有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每一分钟都巴不得掰成两分钟来用。放学的下课铃声响了有一段时间，老师才松口让同学们去填饱肚子。老师前脚刚走，同学们大多就飞冲出去，朝食堂的方向狂奔。
等项云办完老师嘱咐的杂活从办公室回到教室时，教室已是人去楼空，剩下明东一个人在桌位上收拾东西。
“明东，还没回去啊？上个星期六替我帮小夏补习谢谢你啦！”
“……没什么。”
明东面无表情地把书一一放进背包里，面无表情到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机器人假扮的。
“权一说她在你指导以后，数学进步神速啊！连权一都想来请教你用的是什么方法了，我看啊，你以后说不定可以当个老师！”
“……”
明东的脸越发铁青起来，他自己都怀疑，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这几天一直都在期盼着能和项云单独说上几句话。
“不过我只是让你星期六去帮她补习，没想到你连星期天的份都去了，是不是对我家于夏有意思吧？”
于夏。
又是于夏。
“其实我家于夏吧……”
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于夏。
为什么？为什么她毫无察觉？
“如果说我是因为你才去的呢？”
头顶上的风扇嗡嗡作响，吹出来的风越发渗人。
“啊，你是说人情的事吧？是啊，因为你说你欠我一个人情，而且你之前不也总觉得自己欠了她，所以我用这人情让你去给于夏补习，反正是人情，那就随我怎么用了呗！”项云笑嘻嘻地说道，以为他在说那件事。
“我不是这个意思。”
是，因为之前于夏晕倒然后又发烧的事，他是觉得很内疚，但不是因为于夏，他会去给于夏补习，会那么在意于夏，都是因为――
“那你的意思是？”
“项云我喜欢你。”
………………………………
危机（8）
“嘿！”
权一双手吃力地举起一个装满垃圾的黑色袋子，朝着面前的垃圾箱奋力扔去，袋子不偏不倚地正中红心，完美地掉进垃圾箱里。她抖了抖有些酸胀的手，看了看脚边还剩下的一袋垃圾，无奈地叹了口气。
考试将近，从垃圾袋里就能看出来同学们的心情，用完的笔记本，已经写完的习题集，还有写满数学计算题步骤的纸张。不知何时起，教室的角落里用来装垃圾的塑料大桶装的不再是垃圾，而是积压成山的压力，还真是应了那个当下的流行语——压力山大。
“权一？”
齐风手里拿着已经喝空的矿泉水瓶子，走近垃圾箱旁，抬手一个抛球的姿势。
“欸，齐风？你怎么在这？”
权一拢了拢有些散乱的头发，看到瓶子就像是三分球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曲线落进垃圾箱里。
“耶！中了！”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朝她比着大大的v字，顺手将她刚刚费了很大的劲才提起来的垃圾袋也一并扔进了垃圾箱内。“我？我在做训练啊！虽然因为期末考试的关系，篮球社最近都没有活动了，但是暑假一到就是校际篮球赛开赛的日子，所以每天都得做基础训练才行，我们去年可就败在了体能上，今年非得赢回来不可！不过你们班还真是，怎么让你一个女孩子提着两袋垃圾跑下来，干嘛不直接扔到楼道里的垃圾桶？”
“我们班实施的是轮流制度，不分男女。我倒是也想扔到楼道里啊，可是楼道里的垃圾桶都满了清洁阿姨还没清理呢，我只能从三楼提到一楼来扔了呗。谢谢你啦！”
“举手之劳，不用客气。那我找项云去了，今天可是我们一起回家的日子，不要来当电灯泡啊！”齐风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一个转身不带一丝云彩地走了，只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谁稀罕当电灯泡啊！
权一被他逗的“噗嗤”一笑，拍了拍身上的灰土，正打算回教室时，突然想起了项云还不知道，于夏说项阿姨想让她回家吃饭的事。
“喂——齐风！”
还没有多远的齐风回过头，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于夏说，今天晚上要到项云家里吃饭，项云可能还不知道，你一会儿跟她说一下！”
“知道了！”
☆＊☆＊☆＊☆＊☆＊☆＊☆＊☆＊☆
教室里的风扇还在嗡嗡地转着，可却转不散飘荡在空气里的话。
明东没想过说的。
起先只是一点点的欣赏，然后慢慢变成了一点点的在意，等发觉时已经转化成了一点点的喜欢。
他原想，再过一段时间，等这一点点的喜欢变成其他的什么不重要的感情，他就不会总是因为在意她而变得不像自己了。
再过一段时间就好。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本该如此的。
他本就没想过要说出来的。
但身体却不听话，嘴巴也不听话，大脑不听话，最后连心也跟着不听话。
“项云我喜欢你。”
“啪嗒！”
教室外传来一个响动，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教室门，继响动以后，很快就是三五个男生的说笑声传来：
“刚刚吓我一跳！突然就——”
“这么胆小，你玻璃心啊！”
“你才玻璃心！”
很快，声音的主人就到达了教室，看样子是已经吃完饭的人早早回来准备晚自习了。
明东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别处，有些慌张地坐下，只是神经时刻地注意着身后的动静。
回来的同学并没有注意到教室内的异常，还在嘻嘻哈哈地打闹着。项云站在位置前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深邃的眼睛里让人看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只需片刻，她便收拾好了自己要带回家的东西，而明东的桌面却还跟刚刚一样的凌乱。她若无其事地背上背包，拉好椅子，一如既往。
但这次她没有走向教室后门，她走到了前面，在离他很近的地方时，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道：
“我喜欢齐风。”
为什么会这么说，项云也不知道，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用齐风当挡箭牌，如果向她告白的人不是明东，而是其他的什么人的话，或许她能回答的更好，或许她能用不会伤害到对方的说法。但对方是明东的话，她就做不到。
她不想给明东任何机会。
因为于夏喜欢他。
☆＊☆＊☆＊☆＊☆＊☆＊☆＊☆＊☆
啊咧，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明东再抬头时，感觉自己好像沉默了一个世纪。
教室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这么的嘈杂。风扇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这么的嘈杂。世界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吗？
这么的嘈杂。
耳朵里好像有什么声音在回放，说的是什么？
听不太清，听不太懂。
刚刚，经历过什么来着？
对了，他想起来了，他第一次跟女生告白了，本来没打算告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