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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惊，握在手里的手机“啪”一声掉落在桌上。
“没、没干什么啊！就是、突然想起来，许晴让我抄的板书还没抄完呢，我、我上图书馆抄去！”
过度紧张的样子加上支支吾吾的声音，项云一下就嗅到了不对劲。
“去图书馆抄板书？你书和本子都没带，怎么抄？”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别说笔记本和书了，连支笔都没带过来。
“额……这、这不正打算着回学校宿舍拿去嘛，拿了以后我再去图书馆好好学习！”
“学校跟图书馆可不在一条线路上，你觉得我会相信你特地绕远路从这里回学校又跑去图书馆吗？”
别说是到图书馆好好学习，估计等她到了图书馆，人家都闭馆了。
“总、总之我现在就是想学习了嘛！我先回学校了！”
眼看着就要兜不住了，于夏一心想开溜，拿起包包就往屋外走去，却被项云挡住了去路。
“站住！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要找那个什么赵辉去了？”
“你、你怎么知道――唔！”
于夏的心“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回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地来回转。
……小云姐怎么会知道赵辉的事？！是谁告的密啊！到底是哪个家伙把我给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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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云甚至都不需要于夏亲口承认，眼下她如同松鼠般受惊的表现就足够成为她要去找赵辉的铁证。
“不许去，上次的教训还没受够啊？你以为每回都能碰上明东把你带回来啊？”原本想着好好地劝解她，让她放弃这个念头。而且就像权一说的，明东的这件事就是个烫手山芋，于夏根本没能力解决，真让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只不过是徒增她的烦恼。
但于夏听到这句话眼睛却发了光似的，斗志更胜之前。
“我这不都好了嘛！看！身体杠杠的！”她拍了拍胸口，发出“砰”“砰”的声音以示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问题。“而且小云姐，你是怎么知道的啊？不会连我跟明东的事也知道了吧？”
“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你‘跟明东’的事？你死乞白赖地讨好他，他给你好脸色了吗？不是三番五次地都碰壁了吗？”
看到她一副明东忠实迷妹的样子，项云气就不打一处来，特别是从权一那儿知道了她一直不受人待见之后，就更火大了！
“那你就不应该拦着我啊！你应该给我加油助威才对啊！”知道了她的事情都被项云知道后，于夏反倒理直气壮起来。
“加什么油啊！你是哪点不好？要谈恋爱，那么多男生你瞎了看不见啊？非得一张热脸去贴人的冷屁股啊？”
渐渐气急的项云也顾不得先前想的“好好劝解”了，为了让于夏不去自添烦恼，连语气都顾不上了。
“小云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明东呢！我就是喜欢他嘛！我的眼睛就是瞎了！就是只看得见明东了！我就是要帮他！”
于夏的声音也激昂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着气，仿佛有什么就要在胸腔里炸开了。
“你喜欢他人家喜欢你吗？你做这些有什么用！明东摆明了就是不喜欢你！就是讨厌你！你还帮什么帮！”
“他没有说过他不喜欢我！也没有说过讨厌我！”
一声比一声高昂刺耳的声音在小小的房间里炸开，空气中弥漫着理智渐渐被怒火焚烧殆尽的味道。
项云铁青着脸，眼睛死死地蹬着于夏。在她面前一向温顺不敢忤逆的她，此时却像变了个人一样，与她据理力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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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愈演愈烈的嘴上斗争也惊动了厨房里正擦拭着餐具的项阿姨，她放下手中的白瓷碗，手胡乱地在围裙上抹了抹，匆匆地走进刚刚传来动静的里屋。
只见刚刚还闹腾的房间，此时此刻却是死一般的寂静。项云和于夏面对面地站着，谁也不说话，眼神间却又充满着火药味。
“小云，小夏，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地坐在一块儿吃饭，这才一会儿姐妹俩怎么就吵架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什么也不知道的项阿姨焦急地问道，两人却谁也没回答。
“没事，妈。”
先回过神的是项云，她安抚着项阿姨嘴上说着没事，但眼底的火焰却还没有完全褪下去。“阿姨，我下午还有事儿，先走了。”
于夏不去看她的眼睛，甩下这么一句话就夺门而去。
“你敢去试试！去了就别进我项家的门！”
项云一时疏忽没拉住她，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换来的却是于夏关门的一声巨响。
项阿姨看着她们两个，虽然项云嘴上跟她说没事，但她也不是傻子，眼前摆明了两人是发生了什么。
“说这种话可是会后悔的。”
她没有责怪她们两人，也没有追问项云到底发生了什么，反而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温柔地说道。
“是她不听我的话才变成这样的！”在妈妈面前不需要任何掩饰的项云气呼呼地坐在床上，嘴里说出来的话与其说是气话，更有几分是在跟妈妈撒娇的味道。
“那你有好好听人家说话了吗？怎么能光强求人家听你的话呢。”项阿姨也跟着坐到床边，一边用围裙将刚刚马马虎虎没擦干净的手擦的干干净净，一边说着。
项云不说话了，确实，她从来没好好听于夏怎么说，她只听到权一是怎么说的，明东是怎么说，却还不曾听于夏是怎么说的，明明于夏的话才是最重要的。
看到女儿已经在反省了，项阿姨露出欣慰的笑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
“要好好跟小夏道歉知道吗？”
“嗯……啊！她就这么出去了，没人跟着又不知道会跑哪去了！”
项云这才想起刚刚夺门而去的于夏，怎么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跑去找赵辉，慌乱地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和零散的零钱。
项阿姨连忙拉住她，让她冷静下来。
“没事，别担心。上次发烧我跟于山说了之后，他就让人偷偷跟着她了，没事的，有什么事也会跟我们联系的。而且现在小夏也在气头上，你去不等于是火上浇油吗？让她出去散散心，冷静冷静也好。你也是，好好在家里想想怎么跟她道歉，知道了没有？”
项云这才舒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后面妈妈都说了些什么也没有心思再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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抉择（6）
“小云姐是大笨蛋！坏蛋！大坏蛋！”
“明东才没有说不喜欢我！”
“他才没有说讨厌我呢！”
走出项家门没多远，刚才还理直气壮气势如虹地跟项云争执的于夏，这会儿眼泪就不争气地往下掉，嘴里嘟嘟囔囔着什么，仔细一听说的大概就是那么三两句话。
她抬起手抹了抹眼泪，双手用力地拍了拍脸颊，重新振作起来，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往公交车站台快步走去。丝毫没有察觉到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有辆全身纯黑的小车偷偷地跟着，车上坐着两个穿的一身正装的男人，墨镜底下的两只眼睛正密切地关注着她，随着她的大步流星慢慢地往前开。
几经辗转，于夏来到了医院附近，之前碰面的那个咖啡店里也没有她要找的人的身影。眼下除了医院，她不知道该去哪里，可在医院门口兜兜转转了几圈，她还是没法下定决心走进去。
脑海里总会闪现出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画面，四面发白的墙，发白的天花板，连灯光都透着惨白，还有在床上躺着的身上**了好多条粗细不一的管子的人。
长的很像妈妈却又是跟以往判若两人的妈妈。
……还是下个星期再来吧，今天也不早了，说不定赵辉都回去了……
伫立在医院门口的她心里这么想着，像是要对自己洗脑一般，催着自己离开这个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的地方。
但双脚却固执地坚持着，仿佛被牢牢地钉在了地上，怎么也挪不动。
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矛盾，医院门口的人或是脸色发青发白地自她身边走进去，或是带着疲惫的笑容与她擦肩而过。
――你做这些有什么用！
在时间静止的世界里炸开的是项云在气头上时冲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
时间和空间被炸地泛起一层又一层涟漪，于夏先前无力地垂落在两侧的手渐渐握紧成拳，再抬头时，眼底已是无所畏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