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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想捏一捏，这一晃啊，就长这么高了……”项妈妈像是见到了自己另一个很久没见的女儿一般，嘴里自顾自唠唠叨叨地说着，眼角里满满是幸福的光。
于夏云里雾里地听着，觉得自己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她可是抱着会被阿姨拿着水泼拿着扫把赶出去的觉悟来的，可眼前这一桌子菜，身边这个紧紧握着自己的手如同自己的母亲一般，不，就算是妈妈，也不曾为自己做一桌子菜，因为妈妈她，从小就是大小姐，十指不碰阳春水。联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于夏的心情有些低沉。
……如果妈妈还在的话，我这么做，她会生气吗？还是会高兴呢？
“好了，妈，你别把于夏吓着了，吃饭啦。”项云端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就看到妈妈紧紧握着于夏的手的样子。
“好啦好啦，你就会挑妈的刺。来，小夏，尝尝这个，阿姨的家常菜啊，虽然比不上你家的山珍海味珍贵，但味道也绝对不会输的。你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你妈妈的事，阿姨听你爸爸说过了，如果你每天都能幸福地笑，你妈妈在天上也会幸福的。”项妈妈拉着于夏的手，温柔地对她说道。
“妈，怎么提这个？”项云有些不悦。
“没事的，小云姐，谢谢阿姨。”于夏抬手抹去眼角溢出来的泪，好奇怪啊，明明每次想到妈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怎么也止不住，心里的悲伤好像可以哭上三天三夜。可是今天心里却满满地流淌着幸福，好像连眼角的泪都是因为幸福才流的。
“来，试试这个酱烧茄子。”
“好。”
“妈，于夏一来，你都偏心了！”
“哪儿有，妈不是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糖醋里脊吗？自己夹。”
那一夜，好像寂静了很久一般的项家又开始变得生机勃勃，欢笑声嗔怪声回荡在餐桌之上，窗外的风声敲在窗户上，就像是奏响了鼓乐一般，余音绕梁。
………………………………
在意（6）
夜渐渐深了，屋外风雨交加，却没有吵醒因为兴奋过头而疲惫睡去的于夏，反倒是项云，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妈妈的房间门虚掩着，还幽幽地透着台灯昏黄的光。她蹑手蹑脚地走近，恍惚听到屋内似有些响动，静静地推开房门，只看见妈妈正拿着一本厚厚的相册，眼睛空洞地翻看着，或许她看到的并不是照片上小小的人吧。
“妈，怎么还没睡？就快12点了。”项云走近一瞧，相册里全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连她跟许晴权一她们出去玩时拍的照片也工工整整地放在相册里，那是她发在朋友圈里的。没想到平时怎么教妈妈用智能手机她总学不会，却学会了怎么把照片保存下来，还洗了出来。
“呦！吓我一跳，你怎么也还没睡？”项妈妈回过神来才看见已经走到她身边的项云。
“还不是你做的菜太多，我都吃撑了，睡不着。”项云直接大大咧咧地坐到妈妈的床上，拿起一边的枕头紧紧抱在怀里。“你怎么大晚上的突然翻起相册了？”
“我想着拿两张你的照片让小夏带回去给你爸看看，你觉得这张怎么样？”项妈妈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相册，抽出一张她穿着连衣裙比剪刀手模样的照片。“这张都是去年拍的了，时间会不会太久了？”
“不用啦，他从以前就隔三差五地跑到学校里偷拍，哪儿还用得着拿照片给他！”项云翻了翻白眼。
“那不是你初中时候的事了嘛，你初二的时候不是还发了好大的脾气让我跟他说不许这么做了。”项妈妈也不管项云怎么想，还是一门心思地挑着照片。
“他整天让他司机还是下属的，拿着照相机在学校附近转悠，还穿的一身黑色西装，班上同学都说我是什么黑社会老大的孩子了，我哪里还忍得了啊？而且从来只是偷拍，好像被我见到了就会被我吃了一样……”原本还有些生气，可说到最后却有些没底气，甚至有些委屈。
……我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私生――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可以理直气壮说出口的一句话，项云却想都不敢想，只能用下巴重重地抵着枕头，无声地抗议。
“呵呵，现在你跟你爸啊，就像猫跟老鼠一样，就因为他一直不来看你，你就发他脾气，生他气生了这么多年你也不嫌累。哎，这个不错啊，你去年生日拍的。”
“我才不累呢。不过妈，其实我挺惊讶的，没想到你居然对于夏这么好，好到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了！”回想起晚饭时，妈妈对于夏的态度，项云真的怀疑，难道自己是抱养的？“说什么傻话，你当然是我生的。只是，看着小夏，就觉得她怪可怜的，小的时候没有爸爸在身边，听说她家里人也对她不好。现在有了爸爸，妈妈又过世了，叫人怎么能不疼惜，何况她也是你爸的女儿。”项妈妈放缓翻动相册的手，一说起于夏就一脸的心疼，仿佛这孩子真的是她十月怀胎好不容易生下来的。
项云望过去，看到妈妈的侧脸上满是疼爱，一个从以她明白事理以后就盘踞在她内心的疑问在这一刻迅速壮大，就快挤破她的好奇心溢出来。
“妈，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怎么了？”
“你跟……你跟爸爸有过爱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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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爸爸有过爱情吗？”
……如果有，为什么妈会同意离婚呢？如果没有，又为什么可以对于夏那么好，对爸爸也一如既往的好呢？
“嗯――”翻动着照片的手在那一刻停了下来，妈妈借着一声长音像是细细地回想了一般，轻轻放下手上的相册，转过身对上项云那一张充满疑惑的脸。
看到妈妈看着自己半晌不说话，项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可能不小心触碰到妈妈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心事，边看着妈妈的脸色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是不是不该问？”
“没事，只是有点惊讶，你也到了想知道这种事的年纪了。其实这个问题呢，说出来可能有些可笑，从我跟你爸结婚，不对，大概是从我们决定以结婚为前提开始交往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了，可惜想了这么些年我也还是不敢确定。”
“这么多年？！如果你不爱老爸，为什么跟他结婚？”疑惑渐渐升温成惊讶，项云越发不理解，没有爱情的两个人也可以在一起结婚生子吗？
“呵呵。”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一般，项妈妈低低地笑出了声，情不自禁地回忆起当年，缓缓道来。
“你别看我跟你爸现在这样，其实我们可是一块儿长大的。小时候两家的长辈就是至交，我们两个人的家也挨得近，所以打小就跟你爸爸一起玩，一起闹，一起长大。”
“那不就是青梅竹马嘛！好浪漫啊！”项云情不自禁地说上两句，没想到爸妈的过去还挺罗曼蒂克的。“呵呵，你们现在都管这叫青梅竹马了，我们那会儿叫发小儿。”妈妈毫不在意被项云打断，反而乐呵地接着说。“我跟你爸爸，我们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一起念书，一起上大学，不知不觉就到了你这样的年纪。身边的朋友总以为我们是一对儿，慢慢地，好像顺其自然一般，连我们自己都觉得我们就应该是一对儿。顺其自然地恋爱，结婚生子，好像也变得理所当然起来。有没有爱情，在那时看来好像不是那么重要，只要在别人眼里我们是相爱的就足够了。”
项云听的入神，看着妈妈讲的忘我的神情，看着妈妈的眼睛像幽静的湖水一般熠熠生辉，仿佛自己也穿越到了那一段岁月，看着爸爸和妈妈慢慢长大的点滴。
“……直到你的出生，让我意识到了一件事。”说到这儿，妈妈看着项云，眼里满是疼爱。
“我？”项云眨了眨疑惑的眼睛。
“嗯，小云，你不是足月出生的，我才怀了你八个月就迫不得已把你生下来。看着你比其他孩子都要小，当时我真的是即担心又害怕，好在上天眷顾，你平平安安地长大，到现在也是健健康康的。你的诞生让我意识到，就算我跟你爸爸之间真的没有爱情，我们还有亲情，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是亲人。”
“那为什么……”项云越发疑惑，如果妈妈对爸爸是有感情的，为什么还会离婚呢，又为什么现在还能够原谅他呢，无数个问号在她脑海里打转。
像是看出项云的疑惑一般，妈妈温柔地娓娓道来。
“虽�